第四十三章 厚脸皮舌战众妃嫔
两旁的宫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即墨允谦敛眸微笑，敛下了眼底的寒意，“爱嫔想要什么？”
虞听晚凑到皇帝的耳边，“嫔妾想要皇上赐下避子汤，偷偷的那种。”
一炷香后，皇帝大步流星地出了无极殿。
李忠和是真的佩服这个虞小仪，每每都在被赐死的边缘疯狂游走。
抬眼偷偷瞅了一眼前方背影挺拔的帝王，这皇上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凤鸾宫
“何昭仪今儿来得倒是格外的早。”赵婕妤眉眼带笑地坐了下来。
“赵婕妤来得也不晚。”何昭仪皮笑肉不笑道。
装什么呀？脸上的粉都三尺厚了，什么也没遮住，赵婕妤在心里疯狂嘲讽。
“嫔妾昨日夜里睡得早，今儿就起得早，左右也无事，索性早点来凤鸾宫。”
“不曾想何昭仪也这么早。”
“嫔妾还以为昭仪最近照顾刘选侍忙累，会起得迟。”
赵婕妤不怀好意地点了点刘选侍，何昭仪脸上的笑僵住了。
她如何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那日回去之后，兰芝和忆秋就被她好一顿罚。
这几日，她成日成夜的担心这些人下黑手，身子已然有些不适，今日也是强撑着来请安。
“赵婕妤这话有失分寸。”何昭仪端起茶盏，小抿了一口茶水提神。
“不过是个选侍病了，因着在本宫的安庆宫里，本宫这才照拂她一些。”
“她如何配得上本宫照顾？”何昭仪今日倒是稳得住，把昭仪的架势拉出来了。
赵婕妤起身一行礼，“嫔妾言辞有失，还望何昭仪恕罪。”
“嫔妾见昭仪神色有些憔悴，担心您的身子，这才失言了。”
又是一刀扎过去，何昭仪捏紧手指，恨不得将手中的茶盏摔到赵婕妤脸上。
两人打机锋的时候，外头又来了人。
今日大家都来得比往日早了许多，为了什么，彼此都心照不宣。
虞听晚也没想到，今日请安自己会是最后一个到的，这些女人是有多等不及？
刚到门口，内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扫过来。
虞听晚也不怵，神情自若地迈过门槛。
“这得宠的就是不一样，连请安都要压轴。”不等虞听晚站定，孙充媛就开始阴阳怪气。
“嫔妾见过孙充媛。”虞听晚故意先跟她行礼，“见过各位娘娘。”
“哎哟，虞小仪是想害本宫不成？要是规矩没学好就回去好好学学，可别出来丢人现眼。”
孙充媛一语双关，内涵虞听晚昨日不懂规矩。
“孙充媛言重了，只是嫔妾刚进门，只一个照面您就这么热情，嫔妾就忍不住回应您。”虞听晚可懒得理这些人的话里有话。
“还望其他几位娘娘勿怪。”
“你多大脸，本宫对你热情？”孙充媛讥笑道：“少在那装傻。”
“你……”孙充媛直接就想提昨日，被张修仪按住了手。
宣妃今日倒是沉得住气，好整以暇地看着，并不打算开口。
清妃更是不会搭理这些，只坐在那出神，什么事都与她无关的样子。
要虞听晚说，这后宫真是一人一张面具，清妃这人设维持得够稳。
若真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何必也来这么早？又怎会为妃？
何昭仪转了转眼珠，“得了恩宠便张狂，历代后宫可不少，孙充媛过于大惊小怪了。”
“何昭仪不愧是才女，臣妾哪有您见多识广？”孙充媛想都不想就酸了她一句。
她看不顺眼虞听晚，更看不顺眼何昭仪，什么东西？
“什么恩宠不恩宠的，咱们就是伺候皇上罢了。”张修仪一脸和善地开口，“皇上觉着谁伺候的好，就叫她多伺候几回。”
“虞小仪先入座吧，这才第二回脸上就倦怠了。”
话落，在场其余妃嫔，都有些不是滋味。
尤其是坐在前头视野方便的几位，目光在虞听晚脸上转了好几圈。
谁没侍过寝？这么一脸倦容的来，是想叫她们看看皇上有多疼爱她么？
也是，如今才伺候了两回，皇上想必是一时新鲜。才两回就如此倦怠，定是因为她身子没用，皇上的兴致长不了。
众妃嫔不想承认，虞听晚在这方面特殊。可越不想承认，却越觉得这才是真相。
一个个心都拧巴了。
要不说，虞听晚就觉得张修仪是个人物呢？
话说得像是在做和事佬，可这仇恨拉得一点不带差，还顺带踩了踩她，说她如今不过是因着个新鲜。
“嫔妾谢张修仪。”
虞听晚可不管这那的，顺着张修仪的话头直接入了座，她腿还酸着呢。
坐下之后，虞听晚舒服了，也就有力气同她们掰扯了。
“修仪娘娘观察入微，皇上龙精虎猛，嫔妾确实有些累，今早还差点起迟了。”
“嫔妾没什么经验，还想请教修仪，是否有何去乏的良方？”
虞听晚表示：你这么想给我拉仇恨，那我成全你，多说点给你听。还顺带给你夸夸皇帝体力有多好。
张修仪有被气到，但更多是臊得慌，“虞小仪，你身为天子妃嫔，言词竟如此粗鄙，本宫定要上报皇后娘娘。”
不止张修仪，在场妃嫔也都如此，先是被虞听晚的小黄车臊了一通，随即就是怒气。
都是过来人，岂有不懂之理？
“子不教父之过。”宣妃冷冷地说了一句。
“虽是父亲，可也是男子，到底不及母亲。听闻虞小仪母亲去得早，倒也不怪她。”郑美人淡淡一笑，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配合宣妃。
这就开始带家人了？虞听晚挑了挑眉。
这么容易破防，这些妃嫔和皇帝是有多不和谐？
“嫔妾糊涂了，嫔妾何来粗鄙之言？”虞听晚无辜地眨了眨眼。
有本事你们说出来，说得出来算我输。
词句确实不粗鄙，但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众妃嫔当然说不出口。
就在众妃嫔陷入尴尬之际，赵婕妤轻笑出声，“虞小仪昨日走了那么多路，女儿家的向来身子娇弱，是该疲累。”
“虞小仪受不住累，多歇歇便是，哪需要什么方子？”
赵婕妤一番话，先是破了众妃嫔的尴尬，又点明你累是你自己折腾的，别在这显摆恩宠。
还顺便贬低虞听晚：毫无女子的矜持，巴巴地跑去皇上面前，辛苦转悠了那么久，这才求来这一夜恩宠。
最后再歪曲一下重点：虞听晚是嫌伺候皇上累了，累那就歇着吧，不伺候就不累了。
“赵婕妤好心想着下面的妹妹，可嫔妾却担心有人会辜负您的一番好心。”说话的是周宝林。
也是这届的新人，居住在张修仪的锦绣宫，入宫后也得了三两次恩宠。
“您一个旁观者都知道缘由，虞小仪竟想不起自己做过什么，只以为伺候皇上太累。”
“想来虞小仪只惦记着皇上的恩宠，倒是要辜负婕妤您的一番好心了。”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虞听晚，只知献媚邀宠，叫人不齿。
虞听晚都佩服这些女人，一句话拐十八个弯。就这脑子，得不了老年痴呆。
“我自是惦记皇上的恩宠，原来周宝林不是，怪不得你不起眼呢。”虞听晚老神在在地坐着，游刃有余地反击。
周宝林面上一红，是气的。
反唇相讥道：“嫔妾当然想要恩宠，但不会一心只想着恩宠，而忘了安分守己，自是不如虞小仪起眼。”
周宝林这话已经是明着来了。
虞听晚咧嘴笑道：“既如此，下次周宝林得了召幸，我替你去好了。”
“左右你高风亮节，安分守己定不会抢，心里还有别的念头。我却是一心想要恩宠，想疯了的。”
众妃嫔也是服了她这张嘴，什么话都往外说。
关键脸皮还厚，说得人倒是面色如常，反叫她们听得人面红耳赤，倍感羞耻。
“你……”周宝林瞬间语塞，败下阵来。
张修仪瞥了她一眼，暗道：没用的东西，一点便宜没占到，自己还闹了个没脸。
一个败下阵，殿中还有这么多位，就在又有人想开口时皇后出来了。
众妃嫔暂时休战，起身请安。
“诸位妹妹平身。”皇后叫起。
“皇后娘娘，嫔妾有罪，嫔妾要向皇后娘娘请罪。”
没等大伙坐下去，虞听晚就直接跪地，高喊着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