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痴心的沈才人
“才人，夜已深，该就寝了。”折柳进来劝了一句。
见自家才人还是那边坐着，无奈叹息一声，转身取下一旁灯罩，换上新的蜡烛。
沈才人泪盈于睫，直愣愣看着折柳手中的蜡烛，“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
“今夜的虞小仪，不知该如何高兴。”沈才人闭了闭眼，眼角滑落两行晶莹的泪珠。
“小姐。”折柳心疼地蹙起眉，宽慰道：“皇上总会宠幸其他妃嫔的，您这样又是何苦？”
“可她不一样，我能感觉到，皇上对她不一样。”沈才人轻叹一声，“折柳，我这心口闷得难受。”
“小主，那是皇上啊！”折柳言外之意，不该对皇上动真情。
“入宫前，爹娘也曾谆谆教诲，我到底没能听他们的话，动了心。”
窗外，一道黑影闪过。
折柳急忙跑到窗边，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缝，透过那条缝凝神看了好一会才回头，“小主，人走了。”
沈才人收起方才那副哀怨的神情，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嗯，给我梳洗。”
“小主，你确定那是皇上的人吗？”折柳立即伸手去搀扶。
沈才人优雅地起身，坐到妆台前，“不确定，但我身边一定有。”
“你看李容华那次，栖凤殿内才刚开始，皇上那头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觉得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折柳点点头，“是啊，后宫定到处是皇上的眼线，想来那之后，各宫都在排查了。”
“但也不能排除，是其他妃嫔的人。”
沈才人挥开折柳的手，自己梳起了头发，“那也没关系。”
“叫其他妃嫔这么以为，也没什么不好，这样不是更降低她们对我的防备？”
“排查皇上人手的事，咱们什么都不做。”沈才人凝重了神色，“你可明白？”
“小主放心，奴婢明白。”折柳郑重地点点头。
“李容华一事，叫后宫警醒，若此时咱们无动于衷，在皇上心中定会不同。”沈才人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若是心里没有鬼，何必要找出来？”
“关于我对皇上的心意，你知我知，其他人不得透露。”沈才人看向折柳，“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最是默契，但其他人未必，就叫她们以为我真的动了心。”
折柳有些犹豫，“小主真的决定要如此做？那可太苦了。”
“只要是男子，不管多情也好，冷情也罢，都不会忍心拒绝一个真心对他的女子。”沈才人笑得意味深长。
“做戏就得做全套，如果连我的身边人全都这么以为，天长日久的，皇上会相信的。”
折柳拧了张冷帕子过来，“小主先拿帕子敷一敷眼，否则明日就要肿了。”
“奴婢就是心疼您。”
“即便是做戏，长此以往下去，总是把心绪泡在苦水里，又岂能有好？”
“就不说心绪了，您这眼睛都要叫哭坏了。”
沈才人闭着眼任由折柳动作，“无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总比没有宠爱被这深宫淹没的强。”
“再说，若全都是苦水，我还费这劲干什么？”
“况且，出不出苦水都随我自己心意，有人可是把自己都长在苦水里了。”虽被挡住了眼睛，看不到眼底的情绪，但沈才人嘴角的讥笑怎么也挡不住。
折柳会心一笑，“她如何能与小主比？要不是早三年进了宫，哪能坐上昭仪之位？”
“如今满宫都心知肚明，她还以为自个瞒得好呢。”
沈才人示意折柳拿开帕子，“这事咱们不要插手，安庆宫有孕，如今还轮不上咱们忌惮。”
“依奴婢看，即便真生下来，就何昭仪那拎不清的性子，也没什么威胁。”折柳返身回来给沈才人梳发。
“那也未必，到底是皇嗣，皇上岂能不顾忌两分？”沈才人看着镜中的自己，嫣然一笑，“但也未必会有多重视，也要看谁生不是？”
“那是自然，等小主以后有了皇子，皇上定然重视。”折柳笑着附和道。
“不过小主如今不急着生，总得位份上去了才行。”
“嗯，母亲给的东西你可收好了，莫叫第三人发现。”提到皇嗣，沈才人想起临行前母亲偷偷给她备下的避子丸。
“小主放心，奴婢妥善收着呢，绝不会叫任何人知晓。”折柳自是明白轻重的。
“嗯，安置吧，明早的请安有得热闹了。”沈才人起身朝床榻走去。
翌日，寅时过半
李忠和领着一众宫人等在门外。
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没听到里头有动静，李忠和轻轻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皇上，时辰到了，该起了。”隔着垂落的床帐，李忠和轻声呼唤。
“朕知道了。”
紧接着，帐子动了动，李忠和上前撩开帐子，不敢乱看。
即墨允谦坐起身，转头看了眼夹着被子，还在呼呼大睡的虞听晚。
白嫩的大腿一览无余，看得即墨允谦眉头一皱。
李忠和跑到门口招招手，外面列成一列的宫女有秩序地依次进入，全程脚下都未发出太大的声响。
榻上，即墨允谦朝虞听晚伸出了罪恶的手。
一把把人扯了起来，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
“啊！谁啊？”
睡得正熟的时候骤然被吵醒，虞听晚直接发起了脾气。
待看到眼前的脸，立马就熄了火，嘟囔道：“皇上，您干什么呀？”
“爱嫔，朕要上朝了。”即墨允谦笑得很是得意。
他绝对不承认，他是看虞听晚睡得太香，突然有些心里不平衡。
否则，按往常他都会体贴地说一句：爱嫔昨夜劳累了，歇着吧。
虞听晚半眯着眼，睁都睁不开，脑子里只想着睡觉，“上，上朝。”
“皇上慢走，嫔妾恭送皇上。”言罢，就要往后倒。
即墨允谦又把她拽了回来，“伺候朕更衣。”
虞听晚想哭，“是。”
李忠和有些想笑，朝后挥挥手，宫女们捧着洗漱的用具还有龙袍，上前两步。
即墨允谦有些后悔，虞小仪伺候人的功夫实在不好，一件衣裳穿了快一盏茶还没穿好。
看着下方脑袋一点一点的虞听晚，有些没眼看。
正打算开口放她去睡，那颗脑袋直接撞上了他胸口，随后就不动了。
“啧，困成这样？”即墨允谦捏着她的后颈子，把她拉开。
“嫔妾这样都是皇上害的。”虞听晚抱怨道。
没有男人能拒绝，被女人夸奖他男性的能力，皇帝也不例外。
满意地勾了勾唇，“行了，朕不用你了，笨手笨脚。”
虞听晚没有立即躺回去，搂住皇帝的脖子，娇声道：“皇上，嫔妾想求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