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圣夜高中（4）

    白洛川条件反射地将手里的外套扔了出去，衣服不出所料被轻易切碎了，但是他也同时借着这一点空档扶着一旁的扶手跃身而起，一脚踢在了那鬼东西的身上。手在扶手上转了一圈，让他能够稳当地落地。

    甫一落地，白洛川头也不回地冲了下去。下到一楼白洛川才抽空转身，下蹲躲开挥来的利刃，这东西的速度也很快，但是刚才他踢得那一脚给他的感觉，让他觉得也许这就只是一个攻高血薄的东西。

    这东西身子太软了，看着皮包骨头的，内在却软的仿佛空洞一样。

    白洛川看准了时机，他嘴角上扬，即使刀刃从他面前划过去他都不觉得害怕，反倒是越来越兴奋。他反手扣住了那东西的手臂，他想直接来一个过肩摔，却因为另一只手的利刃只能放弃。

    一招失败他迅速抽身，却还是被划拉了一下，白色的衬衫迅速染红，他皱了下眉倒也没怎么吭声。

    借着月光，白洛川能看到那东西的手掌几乎都是利刃，难怪之前楼下会有金属剐蹭的声音，多半是它搞的鬼。

    刃光再次落下，白洛川躲得快，他再次弯腰缩到了怪物的腰腹处一拳打了上去。

    那东西似乎吃痛捂住了腹部，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吼叫了一声。明明脸上没有五官，偏偏吼叫的时候应该是嘴的地方往里凹了进去。

    白洛川喘了口气，他需要再主动一点。怪物的速度很快，如果他处于被动位置，那就完全毫无胜算。他现在有点庆幸，好在自己学过一段时间的搏击，在碰到这种东西的时候还能有来有回的。

    他快速冲了过去，起跳抬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趁着怪物愣神将它踢了出去。他落地没有停，而是继续进攻，怪物吼叫着挥动起了双臂，刃光到处飞舞，光线中还飞出了很多的飞刃。

    卧槽！

    白洛川心里暗骂了一声，他立刻停下了脚步，闪身躲到了一旁的走廊后。

    停下来后他才感觉到手臂被划拉的地方，痛得厉害。他捂住了手臂，在刃光闪过之前又换了个位置。

    “啧。”他皱着眉，这个样子别说是靠近，一个大意他绝对会被切碎。

    他看向了窗外，月亮高悬在天空，苍白的月光透着凉意。他眯了眯眼，突然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是完全无解的不是吗？

    白洛川深吸了口气，跑了起来。如果这个学校大体的设施和布置都是一样的话，那走廊的尽头会有一个全封闭的地方。说是全封闭，不过是那里只有一扇小窗，且就现在月亮的位置来看，那里是透不过光的。

    他跑得很快，虽然这个做法多少有点赌的成分，但是他看过导视图，只是从简体图上来看，他的设想应该是正确的。

    跑动让他的血液流速加快，他并没有处理胳膊上的伤口，现在血水连带着汗水将他衬衣左侧都染成了淡红。

    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如他所料，光线暗的地方，刃光也相应地减少。他又往前跑了一段路，才停了下来在暗处喘着气。头有点晕，胳膊痛得几乎都要抬不起来。

    走廊尽头虽然有一扇窗户，但是投下来的影子只有小小一片，是走廊近乎处在黑暗中。

    刃光近乎消失，怪物兴奋地追逐着他，利刃剐蹭在地上，擦出一片火花。

    白洛川又喘了几口气，他迅速往回跑，在火花消失的地方下腰抓住怪物的手腕。他手臂发力，借着怪物的手腕翻了起来，落在了怪物的头颈上直接锁住那东西的喉咙。

    他是起了杀心的，手下一点也不留情，一边勒着脖子一边后仰，大有要把那东西折过去的架势。

    怪物一下子受制，不甘地甩动了起来，手往回勾，指尖的利刃眼看就要劈开白洛川的手臂，他却只是冷哼了一声。他松开了手，握住挥来的刃爪，将手臂直接往后折，抬腿踢在了怪物的背脊上，走廊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折裂声。

    怪物吃痛地嘶吼，也不管被他折断的手臂，转身就挥起了另一只手。白洛川冷笑了一声，他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疯狂，他很享受这样的撕杀，手臂上的疼痛不仅不会阻碍他的行动，反而会让他更加疯狂。

    他往后退了一步，这怪物现在在他这里简直没有任何还手的办法。他躲开了利刃，一脚又踢在怪物的腹部，连带着人往前进了一步，拳头如雨一般落在了怪物身上，那东西一下子挨了好几下，被直接推到了窗底。

    白洛川慢慢走了过去，他一脚抬起，踩在了怪物唯一能活动的手腕上，还故意碾压了几下。手上没有什么能彻底杀死这东西的东西，但是这东西自己身上有。

    他逐渐加重了脚上的力，直到怪物疼痛地都开始抽搐才蹲下了身，抓起了那条瘫软的手臂，毫不犹豫地按着它的手直接刺入了胸口、腹部、喉口。

    这东西没有血，但是利刃入体的时候还是有穿刺的声音，白洛川诡异地有点享受。

    【恭喜玩家击败副本小怪，奖励结算中，可在完成副本后查看】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将白洛川陷于疯狂的意识拉了出来，他这时才觉得有一点累。虚脱地坐在了地上，虽然边上是一具尸体，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

    他稍微休息了一会，才起身往外走，这个副本总的来说还算亲切，起码到现在只看到了一个怪物，也不会触发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跟他看过的那些小说内容比起来，轻松多了。

    他走了一段路才回到了楼梯口，被撕碎的校服外套还散落在那里，白洛川抬了抬胳膊，想了想还是去那对衣服碎屑里找了一条相对较长的布条，把伤口绑了起来。

    他走到大门前，门栓上绑着生锈的铁链条，链条中央挂着一个锁。

    白洛川捣鼓了几下门锁，借着月光能看到锁芯里面嵌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就算找到钥匙这锁也是开不开的。他左右看了看，干脆抬腿朝门上踢了几下。

    铁门发出了刺耳的“哐哐”声，除了晃动了几下外并没有打开的迹象。链条缠得很紧，哪怕锈迹斑斑的，依旧在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他轻哼了一声，转身朝刚才的走廊走了过去，手上没有什么利器能帮忙开链条，但不代表这楼里没有。

    而且绝对是把好刀。

    他想着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伤口的血已经止了，兴许是因为副本系统的关系，不然这个伤口就他那么潦草的处理现在怕是都失血过多了。

    手指触摸到伤口的瞬间，本来已经有些麻木的胳膊再次传来刺痛，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没有让他觉得有多清醒，反倒是浑浑噩噩的，涌出一些应该是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些片段稍纵即逝，都来不及等他细细去回味就消失了。

    他调出了系统界面，杀死小怪的奖励要等通关后才能知道，所以他现在的界面栏依旧十分干净。这种干净甚至到了隐蔽的程度，整个界面栏除去必要的备注外，能查看到的信息只有他的名字，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

    但是，他看自己的状态又隐约觉得玩家应该是有一个类似于血条的状态栏存在的，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他那么大的伤口在胳膊上，自己依旧没有失血过多而休克。

    白洛川知道自己的体质，他不是什么特殊的人，硬要说的话可能也就比普通人多点钱。

    他关掉了界面栏，又往前走了一会，来到了刚才击杀怪物的地方。

    怪物的尸体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左手的利刃完全埋入了胸腔，是被他刺进去的。这东西没有血，脸上也没有五官，只是在嘴巴的位置脸皮凹陷，似乎在呐喊。

    他嫌弃地掏了一块校服的碎布，然后将布条绑在怪物的尸体上，面无表情地拖着怪物往外走。这东西应该是死透了，被他这么粗暴地拖着也没有反应。不过也是，要是没有死透，系统不会给他击杀通知。但是，总要留一个心眼，万一这玩意儿会复活呢。

    怪物的刀刃借力于月光，他不确定若是照到月光这东西会不会有反应。为了杜绝一会可能会产生的隐患，白洛川决定提前进行测试，将一切扼杀于摇篮之内。他走到楼梯口，特意拖着尸体走过那些被月光照亮的地方。

    他看到那刀刃的刃口在月光之下泛出银光，仿佛只要有人在这个时候挥动刀刃，刃口处就会像之前一样飞舞出银白的刃光，将途经的一切事物都切割开。像两旁的墙壁一样，被割出一道又一道深刻的划痕。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10点，虽然这个任务没有限定具体的完成时间，但是在涉及到灵异类的故事中都有一个潜在的时间限定——太阳升起之前。

    “那就先让你沐浴一会月光。”

    白洛川将尸体扔在了月光里，自己则藏到了走廊的暗处。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地方等待其实很折磨人，好在他早就习惯了这种等待，从小时候懵懂之时起，他就抱着比他还大的玩偶等父母回家。

    他定了一个小闹钟，闭上了眼，黑暗中又没有了视觉，使他对外界任何响动都格外敏感。他特意放轻了呼吸的声音，一边休息一边整理目前得到的信息，包括副本内的信息也包括这个系统。

    从目前的日记内容来看，镜子里等待他的很有可能就是砂原樱子。

    砂原的妈妈应该是神社的女巫，且她本身也拥有通灵的潜质。砂原自小就饱受那些灵的骚扰，她妈妈因此在神社内给她祈求了平安，之后砂原受到的骚扰明显减少。

    但是这个姑娘因为之前的那些遭遇，整个人也孤僻了起来，这种性格在日本那个校园环境内很容易遭受到特殊对待。砂原明显就遭到了这些对待，但是身为她的班主任的早园察觉到了这一点。

    不过奇怪的是早园并没有去遏制特殊对待砂原的人，反倒是和砂原进行了对话，似乎希望砂原去改变，而不是那些使坏的人。

    白洛川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将这一点着重记了下来。

    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很容易梳理。

    砂原在和早园对话后，以早园为原型幻想出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朋友——绚音。随后在暑假之前，他们参加了试胆大会，和众多的灵异故事或者游戏里一样，试胆大会、旧校舍这些重重因素，注定了这场试胆大会不会安稳。

    砂原在这里再次被灵缠上，她试图再次去神社祈求自己的平安，但是这次神社并没有给予她庇佑。砂原最终在7月15日，回到了学校，从教学楼顶一跃而下。

    可是从日记来看，砂原幻想的朋友死在了她之前。

    这个幻想的朋友到底应该算是什么存在，白洛川偏向于灵。可如果是灵的话，那砂原妈妈在神社祈求来的平安应该在绚音诞生的时候就失去效力了。以砂原的通灵体质来看，如果灵的骚扰不是很频繁的话，砂原妈妈应该不会去神社祈求。

    不过也不能排除，妈妈只是单纯希望她平安长大。

    这里的信息还有一点少，只靠他推测得出的东西还有一点牵强，他还需要一点能佐证的东西。希望接下来去的体育室，以及旧校舍能有一点好东西。

    手机适时震动了起来，白洛川挣开了眼，按掉了闹钟。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的疲劳得到了一点缓解，胳膊上的麻木感也减弱了一点。

    他往尸体的方向看了一眼，尸体仍旧安静地躺在月光中，刀刃上的亮光黯淡了不少，可能是因为这尸体“凉透”了。

    他刚才有分心听尸体这边的动静，但是黑暗中没有任何的声响。他走了过去，抬脚又提了一下，触感有些僵硬，想不到这玩意儿硬的也很快。

    白洛川蹲下身握住布条，又把尸体往门边挪，因为四肢早已僵硬，所以埋在胸腔的那部分是不能用了。他到底不是天生神力，于是干脆抬起了被他扭断的那条胳膊，不出所料，利刃轻易就劈开了链条。

    链条和上面的铜锁摔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在教学楼回荡了许久，显得有些诡异。门轻易地就打开了，甚至不需要他动手去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外部把门推了开来，正在欢迎他出去。

    他看了一眼教学楼外，是很普通的校园大道，两旁立着一排路灯，只是没有亮。不过今晚月色很好，哪怕没有路灯，也不影响他观察校内的景色。他没有急着出去，而是依旧拎着那具尸体，随意地往外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