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青蔷
戴日琮轻轻敲了下门,没想到门一下子开了条缝,谈子珑拍拍手道:“这是让咱们进去吧!”
戴日琮看了眼谢玉镜,只见她点点头,于是将门推开,看清院子,三人不禁色变。
白,一片白茫茫,白得瘆人,白得凄惨,白得彻头彻尾,墙,门,地,以及所见之物均是白的,戴日琮皱皱眉,问道:“一直都是这样吗?”
谢玉镜摇摇头,道:“我记得是个很正常的院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那我们进不进去?”谈子珑抬起脚,犹豫着要不要踩下去,他那沾满泥土的靴子肯定会破坏这片白。
戴日琮拉了谈子珑一下,试探地叫了两声:“沈姑娘?沈青蔷姑娘?”
没有回音,谢玉镜皱紧眉头,提高声音道:“沈青蔷!”
还是没有回应,一阵风刮来,挑起了盖在门上的白布,戴日琮耳朵动了下,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一种声音?”
谢玉镜和谈子珑凝神,却什么都没听到。
戴日琮突然伸手指了个方向,道:“就是那!就是那发出来的!”
其余两人吓了一跳,谢玉镜摸摸胸口道:“琮哥哥,不要吓我!”
“我真的听见声音了,说不定就是沈青蔷。”戴日琮辩解道,“是种互相碰撞的声音,推来推去,我应该听到过这种声音”
谢玉镜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碰撞琮哥哥,沈青蔷就一个人,她能和谁碰撞呀?”
谈子珑脸色发青,道:“尸体吗?”
谢玉镜:“”
戴日琮:“”
左寒殇是被吵醒的,若是有个人一直在你耳边杀猪般地叫,那不醒就是死人了。
左寒殇睁开眼,不满道:“我说未央兄,你能不能消停点?”
紧紧贴在左寒殇身上的未央生摇摇头,眼泪鼻涕的都流到左寒殇身上,“太脏了,你怎么这么恶心呀?”
左寒殇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双手被捆在身后,未央生带着哭音道:“兄台,你终于醒了!”
“嗯,醒了,但还没搞清楚状况,能劳烦你给我讲解一下吗?”对于这种被束缚的状态他已经很适应了,在无忧客栈被捆三天,早就令人习惯了。
“少爷,你终于醒了,再不醒,就没有机会了。”蒲易柳冷冷道。
左寒殇向对面看去,发现蒲易柳和洛疏背对背被捆在一起,和他这边的情形差不多,他看看四周,发现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就和平常人家的客厅一样,只不过多了四个被捆得牢牢的人而已。
“我们这是到哪了?”左寒殇问道。
洛疏苦笑道:“不知道,醒来就这样了,左兄,你脸上的妆,没了”
“啊?”左寒殇看看蒲易柳和洛疏,发现他们脸上也干干净净,就像被人擦过一样。
左寒殇动动脸上的肌肉,道:“终于可以恢复我英俊的脸庞了,挂着妆太难受了!”
未央生怯怯道:“兄台,原来你没被毁容呀”
“啊”左寒殇尴尬地笑着,不知道说什么。
“馊主意必然是漏洞百出的,这么快就露陷很正常~”蒲易柳讽道。
左寒殇威胁道:“你,你闭嘴,小柳,再废话我就不要你了!”
蒲易柳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只是哂笑道:“哼!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说出来,可惜呦,少爷,咱们都身不由己啦!”
未央生道:“兄台,既然我都看到你的真面目了,能不能把姓名相告,放心,我不会跟那些人说的。”
左寒殇无奈叹口气,心想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了,道:“额,我姓左,名寒殇,对面那个毒舌的是我的书童蒲易柳,另外一个是我的朋友洛疏,其实我们三个只是来求医的,根本不想掺和你们这些乱七八糟。”
未央生无奈地道:“其实我也很无辜呀,你说,陆神医死了,大家都围攻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问得好!”伴着这声音,门被嚯地推开,阳光照进来,晃得人闭上眼,左寒殇脱口而出:“谁呀?”
进来的人把门关上,声音是清冷甘冽的女音,道:“你们闯进来,不就是想见我吗?怎么,正主在这,不认识了?”
左寒殇睁开眼,眼前是一个身着白衣白衫的女子,眉目如画,风姿绰约,乍一看,如一株清新文雅的水仙立在那。
“哇,真是美女!”
蒲易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左寒殇一眼,道:“花痴!”
洛疏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艳,未央生脸上堆起笑容,道:“清蔷,咱俩也算是旧识,能不能松开我呀?”
“不可以!”沈青蔷冷冷拒绝,顺手拿了张椅子摆在四人面前,稳稳坐下,道:“对于我来说,你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未央生苦着脸,道:“他们胡闹,我也想拦着,问题是个人能力有限,不过,青蔷,这三位应该和你没什么仇,你应该放了他们。”
沈青蔷目光淡淡地扫过左寒殇等三个人,冷哼了一声,道:“一个个大花脸,我还以为是来这演戏的呢。”
洛疏羞得脸通红,蒲易柳狠狠白了自家主子一眼,只有左寒殇咧开嘴,嬉笑道:“姑娘若是想看戏,我现在给你演一出也无妨。”
“少爷,我是第一次见识到你调戏少女,但这个嘴脸真是恶心透了,我要吐了。”蒲易柳道。
左寒殇懒得看蒲易柳一眼,只是直盯着沈青蔷,道:“要吐去谷外吐,别脏了姑娘的地方!”
洛疏看不过去,劝道:“左兄,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蒲易柳梗着脖子道:“你自己想讨姑娘欢心,可别利用我,本人虽是书童,但也是个有血有肉有尊严的人!”
左寒殇反唇相讥:“我现在要方便的话,肯定赏你一个铜钱,这顿吆喝,挺好!”
“你你”
“好了!”沈青蔷不耐打断,“我的时间不是用来听你们扯皮的,你们到底来这做什么?”说完,她直直看向左寒殇。
“求医!”左寒殇毫不犹豫回道。
沈青蔷眼底闪过一丝讥诮,道:“我师傅已经死了。”
“那就请姑娘出马!”
“我?”
“对,就是姑娘!我诚心诚意请求姑娘,救救我爷爷,他病得很重,恐不久于人世了。”
洛疏脸色古怪地看了左寒殇一眼,蒲易柳早就习惯左寒殇的满口胡话,连白眼都懒得给他。
沈青蔷定定地看着左寒殇,最后脸上绽出一个浅浅的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姑娘若是想知道真假,随我去了便能得知。”左寒殇昂起头道。
未央生弱弱地发言:“青蔷,这个左公子应该没说假话,他真的不是来寻仇的。”
“寻仇?”沈青蔷脸色变冷,眼底残留的温和褪去,“是呀,我差点忘了,谷外还有一堆人要找我寻仇呢!”
“未央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左寒殇阴恻恻道。
未央生脸都皱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左兄,我只是想帮忙。”
左寒殇依旧他的说服大业,“沈姑娘,外面那些人都走了,你现在若是随我出谷,定能无恙。”
沈青蔷只说了六个字,“我凭什么信你?”
“我”左寒殇一时语塞,情急之下反问道:“你凭什么不信我?”
“外面那帮人寻仇,而你求医,你告诉我,他们怎么可能放目的不同的人相安无事地进来呢?”
左寒殇:“我”
“你还是别说了,我现在谁也不相信。”沈青蔷站起身,“不过你若是真想让我跟你出谷的话,那就帮我做一件事好了。”
看到转机,左寒殇毫不犹豫地抓住,道:“做什么?”
沈青蔷俯下身,幽幽道:“会打马吊吗?”
“然后呢?我们就一直待在这吗?”谢玉镜抖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问道。
戴日琮想了想,道:“还有别的入口吗?总觉得就这么进去有点不太好。”
谢玉镜摇摇头,“没什么印象了。”
谈子珑跃跃欲试,“我们就进去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碰撞的声音?听起来挺好玩的。”
谢玉镜拍了拍他的脑袋,“别胡闹。”
戴日琮沉吟了一下,道:“不管了,我们进去,外面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了。”
三个人以戴日琮为首鱼贯进入小院,铺在地上的白布立马印上了黑黑的鞋印,谈子珑顽皮地吐吐舌头,等走到门前,戴日琮撩开白布,唤了声:“沈姑娘?”
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回应,戴日琮只好推开门,一股强烈的檀香味冲到脸上,正对他们,在屋子最深处有一个小方桌,上面立着牌位,牌位前有座小香炉,插着三柱香,供品什么的,都没有。
“先师陆公净尘之灵位。”谈子珑念出来,“就是陆神医吗?”
谢玉镜踏进屋子里,发现这偌大的屋子再没有其他东西,连蒲团也没有,空空荡荡的,只有檀香在焚出烟雾,戴日琮皱紧眉头,道:“没有,灵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