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久仰大名
顾随之闭嘴了，她摸不太透蒋戾旬的性子，但是她不想清清楚楚的将自己袒露在他面前。她不说，蒋戾旬也没再问。蒋戾旬走到她身边，没看她，“若是没认回随言的心思，就不要靠近他。”
说完，他大步出了门。蒋戾旬走后，顾随之躺在床上，失眠了。她抬起手，看着手指。她还能记起，小孩软绵绵的手握住她小指的感觉。包括，蒋随言叫的那一声妈妈。他……认得自己吗？顾随之猛地摇摇头，将脑袋蒙进了被子里。蒋佳宁哄着蒋随言喝了奶，可是这个小祖宗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肯睡。时间一点一点再过，蒋佳宁有些慌了。万一她哥哥回来，发现她没能把蒋随言哄睡，生气了怎么办。“姑姑。”
蒋随言抱着蒋佳宁的脖子，道：“你给爸爸打个电话。”
蒋佳宁无法拒绝蒋随言的任何要求，她捏了捏他的脸，道：“你好好躺下，姑姑给你爸打。”
蒋随言一听，乖巧的将自己放进了被窝里，手指握住小辈子，一脸的期待。爸爸说了，会把妈妈找回来的。蒋佳宁拨通蒋戾旬的手机号，却听到手机铃声在家里响了。她大步的往外走，看到蒋戾旬正好进门。蒋戾旬手里握着西装外套，耳尖有些红。他抬起头，蒋佳宁便知道，她哥哥喝酒了。蒋戾旬正准备洗个澡再去看蒋随言。蒋佳宁快步的下楼，“哥。”
蒋戾旬偏头，蒋佳宁向上努努嘴，“随言还没睡呢。”
蒋戾旬眉心折起，蒋佳宁缩了下脖子。蒋戾旬道：“宋平还在外面，让她送你回家。”
蒋佳宁松了一口气，去沙发上拿了包，跟蒋戾旬招招手后一溜烟的跑了。蒋戾旬脱掉衬衫后上了楼，儿童房里的灯开着，蒋随言很乖巧的躺在被窝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见到蒋戾旬后，他显然很开心，他往蒋戾旬的身后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想看的人，一双大眼睛充满了失落。“随言。”
蒋戾旬蹲到他的窗前，摸儿子柔软的头发，“爸爸跟你承诺，我一定将妈妈带回来。”
蒋随言勾住蒋戾旬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倚着他的肩膀。“爸爸，你要说话算话。”
蒋戾旬点头，道：“爸爸从不食言。”
哄睡了蒋随言，蒋戾旬轻掩上了门，他站在卧室的阳台上，犯了烟瘾。手都朝着兜里去了，又想到了蒋随言，干脆将烟逃了出来，摁扁了扔进了垃圾桶里。蒋戾旬进了浴室，开了水。冰冷的水冲下来，他抹了把脸。脑子里全是顾随之的模样。这个女人，对随言没半点感情。宋平说，顾随之订了后天去苏州的机票。苏州他不是没找过，但是他没找到她，蒋戾旬眯了眯眼，她倒是有本事，将自己藏得很好。展会在下午三点的时候落幕。展览的十件旗袍全部卖出，林西这边将费用全部捐给了慈善组织。工人忙着卸牌子，撤架子。维文走过来，将包递给了顾随之，她说昨天有个男人来，要走了她的名片。顾随之知道，那个人是蒋戾旬。否则昨天晚上，他也不会给她打电话。但是没关系，以后应该不会见面了。顾随之不让自己多想，她回了酒店，换上参加晚宴要穿的晚礼服，挽着林西的手臂上了车。这次的晚宴，做东的是邝家的老爷子。邝家自老爷子那代开始做旗袍，如今已经三代了。邝家老爷子很喜欢顾随之的作品，此次得知顾随之来北城，所以特意邀请。而邝老爷子与林西相熟。林西带着顾随之去敬了酒，邝老爷子看了两眼顾随之，当着林西的面夸了顾随之两句。顾随之看的出两人还有事情要谈，便主动离开林西身边，走向一边的休息区。邝老爷子这才问林西，“这丫头，和你是什么关系？”
林西向顾随之看了一眼，发现她已经坐在了小沙发上。“是我工作室里最棒的员工。”
林西收回视线，“她很有天分。”
邝老爷子拍拍林西的胳膊，道：“我也觉得这顾丫头不错。”
顾随之拿过侍应生递来的酒，轻抿了一口。她向来不善这种活动，但是跟着林西也算是练出来了。她只等着林西与邝老说完话，找个机会便离开。顾随之跟林西工作的这几年，也能摸清楚，林西也不是什么爱热闹的主。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顾随之向门口看去，有人自外面走进来。顾随之在看清楚人后，瞳孔紧缩，下意识的回过身，将自己面向墙壁。蒋戾旬怎么来了？他怎么会在这？顾随之拧眉。蒋戾旬作为蒋氏的掌权人，在北城拥有自己的商业帝国。他是北城最年轻的企业家，赫赫有名，桀骜不驯。顾随之猜，他应该也是受了邀请。不过，蒋戾旬应该也不知道她在这，想到这里，顾随之放松了一些。围去蒋戾旬身边的人很多，顾随之又窝在角落里，只要蒋戾旬不往这边看，她几乎不会暴露。然而，身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蒋戾旬对着那人点了点头，而后，朝这边走来。顾随之僵直身子，突然，有人站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之之，走了。”
是林西。邝老拉着他说了好一会话，他又喝了点酒，此刻觉得宴会的气氛着实有些闷。他就想带着顾随之离开了。顾随之求之不得，她站起身，鞋跟太高了，她一时没站稳，林西握住了她的手臂，顾随之才保持住身形。“小心。”
林西扶住她。顾随之距离林西很近，她能知道，蒋戾旬就站在林西的身后。她不知道蒋戾旬是否看到了她。她转身向外走，忽而，一道声音自后传来。“林先生。”
叫的是林西。可是声音的主人是蒋戾旬，顾随之脊背一僵，某些画面铺天盖地的袭来。林西回身，看到了蒋戾旬。他眼神淡了淡，冲着蒋戾旬伸出手，“蒋先生，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