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岁了

    “这么小一个孩子，就上幼儿园了么？”

    林西笑，“看起来也就三岁。”

    三岁啊。顾随之不舍得收回视线，那个孩子，现在也三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长这么高。顾随之从包里翻了翻，今天在少年宫办展，面向的就是孩子。她准备了不少糖果和零食。顾随之拿着一把棒棒糖下了车，走向小男孩。高跟鞋的声音停下，蒋随言抬头，一双大眼睛蓦然睁大。他张了张嘴，在看到顾随之身后跟来的男人时，闭了嘴。“这个给你。”

    顾随之蹲下身子，递给他棒棒糖。蒋随言唇瓣紧抿。“爸爸不让我吃陌生人的东西。”

    顾随之一怔，随后笑起来，倒是她唐突了，她摸着孩子的头，说道：“你爸爸说的对。”

    小孩子的头发特别的松软，顾随之有些上瘾。“之之。”

    林西叫她，“走了。”

    顾随之点头，起身。突然感觉小指被握住，顾随之低头，对上蒋随言的眼睛。顾随之忽然觉得，蒋随言长的很让她熟悉。蒋随言张嘴，道：“妈妈。”

    顾随之如遭雷劈，她再度去看蒋随言的眼睛，这双眼睛像极了蒋戾旬。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下了车，身后还跟着垂头耷眼的蒋佳宁。蒋佳宁看到蒋随言本来很高兴，但是看到蒋随言面前站着的男女时，脑神经一紧，就冲了过去，将蒋随言护在了身后。她瞪大眼睛上下打量顾随之和林西，虽然这俩人长的都非常好，穿的也非常有气质。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家随言小宝贝长的实在是太招人了。重点是他爹，蒋戾旬还非常有钱。林西皱眉，握住顾随之的手腕，将人向后护了护。顾随之的脖子都僵了，这个女人她见过，刚才挎着蒋戾旬胳膊出展厅的那个女人。她来了，那么蒋戾旬是否……没时间容她多想，皮鞋踏地的声音声声敲耳。男人越过她，走向蒋佳宁，从她的手里接过蒋随言，抱了起来。蒋随言抱紧了蒋戾旬的脖子。“随言。”

    蒋戾旬看着顾随之，对蒋随言道：“爸爸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蒋随言瘪嘴，嗯了声。心里有小小的声音，可是，可是那不是陌生人，那是妈妈。顾随之的心狠狠的被剜了一下一下，她恍惚到根本没察觉林西握着她的手腕，只是轻声道：“我们走吧。”

    她跟着林西上了车。蒋戾旬的脸越来越难看。蒋佳宁见俩人走了，拍拍胸脯，一阵后怕。“哥，以后实在不行专门雇个人过来接随言吧，随言再聪明也是个小孩子，我看刚才那两个人八成对咱们随言不安好心。”

    蒋戾旬：“闭嘴。”

    蒋佳宁一肚子话全都憋了回去，偷着看蒋戾旬的脸色。她已经很久没在蒋戾旬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了，蒋佳宁忽然就有些害怕。她哥六亲不认起来，是很凶的。蒋戾旬将蒋随言递给蒋佳宁。“你先带他回家。”

    蒋戾旬捏了下蒋随言的耳朵，道：“他晚上九点要喝一次奶，别忘了。”

    蒋佳宁忙不迭的点头。她很想问一下蒋戾旬要去做什么，但是她没这个胆子。蒋佳宁心里有点奇怪，自打有了蒋随言。蒋戾旬每天晚上回来的都特别早，给孩子换尿片冲奶都亲力亲为。晚上给蒋随言讲故事哄着他入睡。蒋随言还小的时候，蒋戾旬甚至会带着他去公司工作。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很宝贝这个儿子的。待蒋佳宁离开，蒋戾旬打给宋平，要他查sz的资料与行程。宋平办事效率一向很快。他查到sz中文名顾随之，这两天都会在北城，订的酒店叫泰尔，跟她一起来北城的男人叫林西。是鸠传工作室的老板，也是顾随之的老板。在恒世的这顿饭，顾随之吃的心不在焉。饭后，林西送她回酒店。顾随之回到酒店，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整个人都放空了。她脑子也乱，心也乱。房门门铃响了。顾随之以为是林西，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顺着猫眼向外看了一眼。然而，她看到了蒋戾旬。有那么一瞬间，顾随之的呼吸都是停顿的。顾随之抿唇，打算装作没听见。她刚走两步，门铃声又想了，顾随之干脆捂住耳朵进了卧室。几秒后，门铃声停了，顾随之松了一口气。她的手机放在床上，有人打电话进来。顾随之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最近要买旗袍的人很多，她的手机号已经不是秘密。只是，那端刚开口，顾随之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开门。”

    他道。“要我砸么？”

    顾随之闭了闭眼，神色有些懊恼，大步走去开了门。蒋戾旬当着她的面挂断了电话。“回来了？”

    他语气没什么温度。顾随之舔了下唇，蒋戾旬推开她的肩，走进了酒店房间。顾随之关上门，转身，就见蒋戾旬身子靠在沙发背上，眼皮轻压，眼中的神情讳莫如深。“你怎么会在幼儿园门口？”

    顾随之生怕他误会，“我是送以为工作人员去那接孩子，她车坏了。”

    蒋戾旬轻嗤，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乎能将她看透，顾随之被看的发冷。“不是去看随言的？”

    顾随之：“随言？”

    蒋戾旬：“我儿子。”

    顾随之摇头，“纯属意外。”

    随言，蒋随言。顾随之的思绪有些飘远，根本就没注意蒋戾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待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后，顾随之猛地抬头，头发拂过他的下巴。她仓皇的后退两步，蒋戾旬淡看她的狼狈，从兜里掏出支烟。打火机发出淡蓝色的火光，烟被点燃，他指尖夹着，透过烟雾看她。她更漂亮了，比在他身边的时候长了些肉，可是这样，她更生动好看了。“你交男朋友了？”

    他突然问。顾随之摇头，估摸着蒋戾旬问的是林西，可是她也没什么好跟他解释的。蒋戾旬抬抬下巴，“对面那位，不介绍一下？”

    林西就住在顾随之的对门。顾随之闭了闭眼，实话实说，“他是我老板，不是我男朋友。”

    蒋戾旬又问：“这三年一直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