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另外的价钱
两刻之前，琳琅百宝之中，陈掌柜正坐在柜台前，清点着今日的账目。
今日做了几笔大买卖，光一天的收入就超过了两万两。于是申时刚过，他就早早打了烊，准备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去扶阳城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
仔细地将每一笔收入记录了下来，他揉了揉自己有些酸涩的眼睛，随后将账本合上，放进了柜台旁的抽屉里。
把放着银钱的箱子用两把锁锁好之后，他将钥匙放进了衣服内侧的隐藏口袋里，之后走向了大门，准备回家。
“陈掌柜。”
就在他刚刚来到门边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并没有回头，面露惊恐之色，立刻将大门紧紧关上，并插上了门闩。
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长袍，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转过身走向身处黑暗之中的女子，他恭敬地鞠躬行礼。“拜见罗刹！”
“这么早就打烊了，准备去哪儿啊？”女子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串珍珠项链，毫不在意地把玩起来。昏暗中，陈掌柜只能看清女子的轮廓，无法看清她的面貌。
“今日……有些不适，准备早些回家休息。”陈掌柜没有说实话，他自认为这样的回答可能更好。
“不会是为了躲我吧？”女子的语气很是做作，可陈掌柜听了却满头大汗。
“没有！当然不会！”
这时候，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有着一张妖娆的面容，宛如火焰般炽热。她的眼眸深邃如渊，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能够燃烧人心。高挺的鼻梁和丰盈的唇瓣勾勒出她坚毅而阴冷的表情。
她身穿一袭红色长袍，长袍飘逸的褶皱间流露着神秘的氛围。红色长袍上绣有金色的火焰花纹，像是将她包裹在一片燃烧的烈火之中。袍子上布满的符号和图案，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感。
她的手臂上佩戴着红宝石手镯和红玉手链，宝石闪烁着鲜艳的红光，仿佛是灼热的烈焰围绕在她身边。她修长的指甲涂抹着鲜红，给人一种锋利而致命的感觉。
“不用害怕，我是奉主人之命前来，找你要一样东西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到陈掌柜身边，用她那修长的指甲轻轻划在对方的脸颊上。
“什……什么东西？”陈掌柜战战兢兢地问。
“你的……”女子轻声细语地吐出两个字，随后贴近了陈掌柜的耳朵，“命！”话音刚落，锋利的指甲已经割破了陈掌柜的喉咙。
看着在地上挣扎之后死去的陈掌柜，女子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她右手一挥，将事先准备好的两罐火油击倒在地。火油倾泻而出，片刻后就铺满了一大片的地面。
随后她又左手轻弹，远处的蜡烛被从中截断。燃烧的烛火跌落地面，与火油碰触在一起，瞬间燃起了熊熊火焰。
在离去之时，女子从腰间掏出了一块玉佩，扔进了大火之中。坠地的玉佩碎成了三块，但还是可以看出上面雕刻着的一个“秦”字。
当冉青赶到琳琅百宝门前时，大火已经将整个店铺吞噬了。火势正在向两旁的店铺蔓延，官府的人已经赶到，正组织着在场的所有人进行灭火。
“怎么样了？”沈承和姜凝在此时也赶了过来。沈承看了一眼燃烧的琳琅百宝，开口询问道。
“若里面有人，恐怕已经葬身火海了。”冉青皱着眉，缓缓说道。
“恐怕是行窃者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杀人灭口。”姜凝说。
“或许是吧！”冉青再次看了看现场的情况，随后转过身来，“官府的人在这里，我们只能先回韵叶轩了。”
回到韵叶轩之后，冉青让姜凝将琳琅百宝的事情告诉黄德，并让黄德去官府打探消息。毕竟姜凝是黄嗣录的“贵客”，韵叶轩的人肯定不会有所怠慢。
一听到官府介入，黄德立刻表示，要将此事告知黄嗣录。在韵叶轩等待了一个时辰之后，冉青他们只得到了黄嗣录中止调查的要求。
这一切其实也在冉青的意料之中。琳琅百宝纵火案与韵叶轩失窃案有了交集，他们再继续调查的话肯定会和官府的人碰上面，到时候黄嗣录恐怕就不好解释了。
此刻的黄嗣录恐怕宁愿损失几千两银子，也不愿将官府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只不过这样一来，冉青他们的调查就不得不停止了。
没有黄嗣录的帮助，他们很难从官府那里得到琳琅百宝的任何线索。再加上黄嗣录消极的态度，他们恐怕也再难从韵叶轩得到任何消息了。
回到客栈之后，沈承有些沮丧。他担心自己答应姜凝的事情没有办成，姜凝会不高兴。
与此同时，姜凝却也是一直板着个脸，没有任何笑容。她倒不是在责怪冉青和沈承，而是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这样不查了？”沈承越想越生气，要不是这个黄嗣录出尔反尔，他也不会成为姜凝眼中言而无信之人。他在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嘴边，又重重地将杯子放在了桌面上。
冉青的想法倒是和沈承截然相反。他没有违背与姜凝的约定，只不过是当事人不愿意再继续调查罢了。既然履行了约定，姜凝也必须遵守承诺。
不过说到底，现在他还是得看姜凝的意思。如果姜凝还要坚持继续调查，他也不得不奉陪到底。血公子这个隐患实在凶险，他必须尽快找到此人。
“这还得看姜凝的意思。”冉青跟着沈承走进了房间，也在桌旁坐了下来。听到沈承的发问，他将目光投向了紧随其后的姜凝。
姜凝走进了房间，转身关上了房门。她来到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双指揉捏着杯子，她的目光始终放在泛起涟漪的茶水之上，之后陷入了沉思。
半晌过后，她抬眼看向冉青，询问道：“若要继续调查，你有办法从官府处得到消息吗？”
“有是有，”冉青看向姜凝，微微一笑，“不过这可就得另算价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