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楚明
身边的内侍不敢多说什么,只低下头跪求皇帝息怒。
他身边得宠的新美人是当地郡守的女儿,天姿国色,让皇帝不顾后宫的妃子,专宠她一人。
她纤弱地倚靠在皇帝的怀里,娇声安慰:“皇上息怒,都是那群自傲的文人吃饱了没事干,您别生气。”
“还是美人懂我。”皇帝怜爱地把美人搂进怀中。
这时,有人传来急报,说党项人正朝着南方而来,誓要杀了皇帝老儿。
皇帝一听,整个人吓傻了。
他急忙唤来几位大臣,拉着手叫道:“该如何是好啊?送美人?送金银?还是什么……”
大臣低头,沉默不语。
“你们快说话啊!”皇帝看他们一副不中用的样子,气急败坏地训斥,“一个个都是朝中大臣,怎么没有半点用?”
有一老臣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皇上!您看不出来,党项人意在天下!”
“无论您逃、到哪去,他们就会杀到哪!”
“什么!”皇帝大腿一软,吓得直接倒下。
内侍急忙扶起皇帝,小心地为他拍下衣服上的浮尘。
皇帝两股颤颤,腿还软着:“这该如何是好啊?”
“要不,要不朕退位吧?退位让给党项王?”
他神情一变,转悲为喜:“这样好啊,他们封朕当个闲散王爷也不错!”
底下的大臣不忍再看皇帝,纷纷别过头去。
什么晦气玩意儿。
——
楚明通过系统的眼睛看到前段时间发生的这一幕,她心中怒火大烧!
多少无辜百姓因此身亡,多少幼儿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有百姓慌忙想逃离,却被敌人一把刺进胸口,
有爹爹想要护住女儿,却被人乱刀砍死,
有幼儿被放在床榻里面,透过缝隙眼睁睁地看着父母惨死,
有流离失所的百姓麻木地吃着从地里挖出来的不明东西……
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虽不富裕,但生活和平,有家人相伴、有朋友相聚……
“什么垃圾狗皇帝!”
“叫他去死!”
“怎么没人拿个绳子把他吊死?”
楚明气得骂骂咧咧,系统反问:“宿主还想走吗?”
“走个屁啊。”楚明怒视前方。
“狗皇帝,拿命来!”
——
第二日,众人发现,原本生活惬意,时不时悠闲听曲的郡守居然面色冷沉地召集手下人:“来人啊,把余县丞、林统领、陆知事等人通通叫过来。”
林殊已经属于半荣养状态,之前他率兵替楚明征战民王,期间培养了范野衍、林毅、余含磊等人,指导他们领兵作战。
在林殊看来,范野衍最让他感到惊喜,不说自己实力超绝,在战场上每每有奇智,更有将才风范,只可惜眼睛伤了一只,行事多有不便。
对此,范野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在他眼睛受伤那段时间,他就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
林毅此人偏好稳扎稳打,没什么出彩,往往也没失误,林殊向来十分放心。
而余含磊,更适合做一个冲锋领兵的前锋,一上战场便无所顾忌。只是哥哥余含温多次告诫,他才稍微收敛一下。
林殊现在偶尔亲自操练士兵,有时去武器坊看看他们最新研发的武器。
他不得不赞叹,不知郡守大人从哪找到的好武器,杀伤力一绝!
余含温则是帮着楚明协调上安郡各方琐事。
这边自古以来被称为南蛮之地,穷山恶水多出恶人。
虽然大多数人家的日子好过了,但是不乏有小人、恶人生事,这些都是余含温每日要处理的事情。
余含温、陆展、林殊、范野衍等人来见楚明时,见郡守大人面色沉着,猜测怕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楚明打量众人一眼,说:“有消息传来,说北方的党项南下,杀入京城。”
几人呼吸一滞,那……
“皇帝迁都,带着众多大臣南下,倒还活着,只是可怜那些百姓……”
即使楚明不明说,他们也能想到百姓会怎么样。
林殊迫不及待开口:“大人打算如何?”
“自然是,杀回去。”
“不管朝廷如何,百姓自然无辜。”
楚明一一下令,令每个人各行其事。
几人神色一正,严声道:“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托。”
于是,百姓便发现郡衙似乎有什么大动静。
在军队当护医的林婶私下问儿子:“这是要打仗了?”
林大郎摇摇头:“一切听从上头大人的安排,我不能多说,先走了。”
林婶看儿子急急忙忙的样子,心下焦急。
好好的日子没过几年,怎么又要打仗了?
她心中求菩萨保佑,保佑郡守、保佑上安郡都能平平安安。
果真,两日后林殊等人带队做好出战准备。
这时才得知消息的百姓急忙为士兵送上自家准备的果蔬、大饼、衣物等等。
林殊带兵向来纪律严明,那些大婶大娘急着把东西给士兵,他们按照命令不能有其他动作。
有个大婶慌忙说:“孩儿啊,就拿上吧,真要打仗可不能饿到你们。”
“是啊是啊,这些东西我们家中还有,不缺的。”
“快带上!”
周围的百姓太过热情,于是林殊也不推拒他们的好意,示意伙夫拿上。
此次出战,楚明也跟着一起。
这几年时间,因为之前的战乱已平,约一万二的士兵只需每半月操练一次。
没有放下对他们的训练,因此林殊短短两日便能整合一万士兵。
百姓在道路两边自发为他们鼓舞:
“大人,祝你们旗开得胜!”
“一定会打胜战!”
“杀死敌人!”
“孩儿,一定要平安回来!”
其中,有很多是士兵的家人,他们既渴望孩子能建功立业,凯旋而归,更希望他们能平安健康。
众人挥手告别,有人眼中含泪,有人满脸不舍。
余含温留在郡衙统管事务。
他望着远方蜿蜒而去的队伍,深深拱手弯腰:“原君此去,一路顺利。”
他还记得父亲被害时的愤懑痛苦,知道余家被害的真正凶手是视父亲不如意的皇帝。
旁人的栽赃陷害,何尝不是皇帝默许的?
曾经,他满眼仇恨,只想着有朝一日能手刃皇帝,但现在……
那狗皇帝多行不义必自毙,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像父亲曾经的期望,清廉守节,以民为先。
也希望,唐郡守能够不负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