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陆展
县衙的事情有余含温帮忙处理，楚明落得一身闲，带着一护卫就出去逛逛。
面对余含温似乎心知肚明的眼神，楚明心虚地“咳咳”两声，自言自语道：“哎呀，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百姓他们做工如何了？”
“也不知道他们吃得如何、住得如何？”楚明皱着眉头点头道，“还是得亲自去看看，要是有人欺上瞒下，怎么办？”
“你，就你吧”楚明随手指了个在门口值班的护卫，“等会跟我出去巡逻一圈，看看情况。”
“是，大人。”那名护卫俯手应道。
于是楚明带着护卫大摇大摆地出门啦。
余含温摇头轻笑，原来还以为他一直是个板正的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心性。
——
楚明出门后，为了应付余含温，表示自己真的没在偷懒，去了水泥厂。
楚明到时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干活，几名衙差在维持秩序，管事这监督他们的做工情况。
楚明来时没有声张，大家一时也没注意到他。
开始铺路后，这边的百姓都很好奇，不少人过来瞧瞧。
楚明刚打算走，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衙差的呵斥声：“你在做什么？闲人勿进！”
楚明回头看去，只见一穿着灰色打扑丁麻衣的男子正畏缩着回话：“官爷，小人不知道这处不能进，对不起、对不起了。”
那衙差瞪着他：“不识字的话连这个红叉都不知道吗？”
“确、确实没看见啊”那人畏畏缩缩地求饶，“小人这就滚。”
那衙差还想说什么，这时一个面目端着的青年男子走上前，他偷偷往衙差手里塞了一小锭银子：“官爷，我这兄弟一时糊涂，好奇地看了一眼，您别介意。”
因那男子动作隐蔽，衙差瞧着四下没人注意到，就皱着眉头应了：“嗯，行了，那你以后注意一点。”
两人连忙离开。
走时，那灰衣男子面上懊恼：“陆哥，是我太大意了，原想趁着没人注意溜进去瞧瞧……”
也不怪这男子如此大意，他们在见识到晒干的水泥地后都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踩上去感觉非常结实，想着若是能得知原料，用来修个围墙什么的，就太好用了。
没想到他刚想溜进去，就被人发现。
“这叫水泥的东西……”陆展安慰他，“官府的人看得紧，你日后小心行事，要是他揪着你不放，那你要怎么办？”
“下次谨慎点。”
“好的，陆哥你放心吧。”
——
那衙差摸着手里的银子，心中正窃喜，却没注意到楚明走到他面前，沉声说：“拿出来。”
衙差乍一看到县令，差点吓得魂飞了：“这、这，大人我……”
他心中后悔极了，就是贪点小钱，怎么这么巧被县令发现了？
看着楚明不怒自威的神情，他连忙把刚刚获得的银子拿出来。
旁边的衙差见到县令来了，立马行礼。
楚明把银子递给护卫，说：“这间屋子写着闲人免进，你们就要尽好自己的职责，不该贪的不能贪，这次你被我抓到了，扣月例一百文，这个银子就交给食堂采办的，让他给大家补点肉菜。”
“是，大人。”
楚明警告了衙差一番后，发现没有恶意压迫做工的情况后，便打算逛逛就回去了。
来到一处茶摊，正想坐着休息一下，却发现刚刚那两男子也在这边。
楚明看那男子言谈举止颇为得体，不像是泛泛之辈，只是瞧着身子有些羸弱。
他刚坐下，那个店家便一脸惊喜地迎过来：“县太爷您来啦，快请坐！”
楚明没想到这么快便被人点明了身份，他笑着点头：“来一壶清茶，一碗花生米。”
“来嘞！”那店家连忙将东西送上，楚明要给钱，他还不肯收。
“县太爷来我这喝茶我怎么能收钱呢，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当我请您的！”店家连忙推拒。
“之前这边生意乱，时不时有混子来收钱，很多人吃了东西还不给钱。您来了之后修理了那些人，我现在生意还做得不错……”
“之前我侄女为了补贴家里，去张府那做了女工，原先累死累活的还赚不了多少。”
“但对她一个年轻女子来说算得上是正经营生，就硬着头皮做下去。之前那妇人爆出打人的事情后我们才知道，张家真的是活生生地磋磨人。”
“现在您改了那边的规矩，又让婆子在那当管事，现在她干得可认真了，做得好，赏钱还多呢！”
店家笑呵呵地对楚明说了这段时间的变化。
当时楚明还特意交代张老爷不希望他们爆出女工曾受管事欺负的事情，张老爷也是心狠的，那些犯了事的管事他通通一碗哑药灌下去，若遇上抵死不从的，直接狠心打死。
那些人为非作歹，算死有余辜。
那些女工也统一了口径，只说张全管事的事，对其他的情况闭口不提，她们也不希望因此遭受闲言碎语。
而那些受了欺负的女奴，楚明则是允许她们赚钱赎身，还因此大大提高的布坊的待遇，这也是很多女工不曾辞去的原因。
楚明笑着回复了店家几句。
旁边，陆展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和县太爷打招呼。
这时候茶摊里除了楚明两位客人，只有他们。
一般人遇到县太爷，特别是楚明这样亲民的，多少应该打声招呼，行个礼，不然就显得很奇怪。
陆展等着店家说完话后，便带着陈明业过去行礼：“县令大人。”
楚明看着他们，恍然大悟道：“你不是刚刚被抓到偷去水泥房那个吗？”
陈明尴尬地挠头道：“小的只是对水泥太好奇了，当时一恍惚也没注意到那不能进。”
楚明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这话。
他问了两个人家住何处？生活怎么样？
陆展笑着开口：“小人住上杭村那，今日特地来县里购买面食的，还没到店里，就碰上水泥做工的……”
上杭村是个群居的村子，里面曾经有大批流民在那落户定居，陆展说是上杭村的，不容易被发现。
楚明立即摆出县太爷关心百姓生活的样子和陆展等人展开聊天。
陆展是个滑不溜手的，他那个兄弟看似大大咧咧，实则也是粗中有细。
陆展客气地聊了两句便打算回去了，他向楚明行礼告辞。
回去路上，陈明问：“陆哥，你看这县令如何？”
“他惩治张、李两家、以工代赈、推广粮种、兴修农具、建收容所……”陆展回想起自己这次入城打听到的消息：“是个好官啊……”
陈明皱着眉：“这县太爷如此有能力，会不会对我们出手啊？”
“怕是已经在准备了……”陆展来时经过一个村子准备打听情况，那个村民还再三询问他的住处、姓名。
要不是陆展长相亲和，怕是会被那人立马赶走。
那时陆展就感觉出村子里的人对外人都很戒备。
不仅如此，他来县里听见别人交谈时，还提到“劫匪”、“小心”等字眼，怕是清水县和附近村民都有些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