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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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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醒离开厨房,一步一步往楼上走,许久,她飘散的思绪才慢慢收拢,重新找回脚下实感。

    竹子姐的反应,大大出乎人意料,局势一时变得复杂,她有点不知该怎么继续了。

    周凌那副惨样,她看了都不免心疼,竹子姐竟是全然无动于衷。

    也可能她就是知道自己会心软,也会躲进厨房,直接来个眼不见为净。

    思及此,竹子姐言行倒是合理了,那我怎么办呢?周醒又犯难。

    现在回房间,也不合适,若周凌哭着问她,竹子怎么还是不来看我,该如何回答?

    周醒又发现自已一项优秀品德——善良。

    她真是太善良了,这个节骨眼还替周凌考虑呢。

    周醒不擅长哄人,她只会哄自己。

    ——坚持跑步,就不会再生病。

    ——妈妈身体会好的,她们还有大把的好日子。

    ——竹子姐说不定也有一丢丢喜欢我,只是碍于伦理,不好直接跟我说。

    ——嘿嘿。

    梦幻泡影,慰情胜无,这些话想必周凌是听不进去的,她被宠得一点苦也吃不了,样样都要完美妥帖,要落在实处,要看得见摸得着。

    周醒没她那么命好,用在自己身上那套,对她未必奏效。

    下楼,走到院坝里,周醒抬了张竹板凳坐在屋檐下,给冯念打电话。

    这几天太忙,发生的事太多,都没空跟她联系,想必她都好奇死了。

    果然,电话一接通,冯念张嘴便问:“是不是有大情况!”

    周醒一声哼,“大,简直太大了,说出来都怕吓死你。”

    语音条装不下,必须得打电话才能说清楚。

    周醒从离开民宿上高速说起,连周凌路上心脏不舒服,她们换车开这样的细节也全无遗漏,都是为了给最后打铺垫。

    紧接着,接风宴上发羊癫疯、阿嬷安排她去车行、海边捡垃圾,到十分钟那场闹剧。

    周醒口干舌燥,冯念久久无声。

    “靠北,刺激啊——”

    这次通话的重中之重,是分析竹子姐的反应,周醒感到奇怪的是,既然竹子姐对周凌已经如此冷漠,为什么还是不痛快点跟她分手呢?

    冯念胡猜,“也许是还有爱?”

    想想又举了个身边的例子,说初中时候某某同学和班上谁好,从高中谈到大学,工作后又异地了三五年,结果最后还是以分手告终。

    冯念说:“我的意思是,有些人,她们闪婚闪孕,看起来很不靠谱,其实人家过得很幸福。婚前波折越是少,婚后能翻的旧账也少,一蹴而就并非是坏事。”

    “而有些人,爱情长跑七八年,甚至十几年,最终还是无法走进婚姻殿堂,为什么?其实合情合理,要真那么爱,干嘛不结婚,对吧?拖着干嘛?耽误人时间。”

    周醒摇头,“没什么参考,我们拉拉又不结婚。”

    “好吧。”冯念换种说法。()

    就拿我跟老郑来说,谈恋爱两年,分手十二次,平均两个月一次,最终还是结婚,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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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周醒回答,冯念说:“分不开,太爱。”

    重点来了。

    “竹子姐之前从来没跟冰冰提过分手,只这一次,就能咬死不松,说明什么?她不是一个爱反复的人,她既然说出口,那基本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至于为什么还没分,多半是还在考量,在犹豫,也是看冰冰态度。”

    最后总结:“老实人发飙最可怕,温柔的人残忍起来,也非同儿戏。”

    “所以竹子姐其实还是喜欢她的。”周醒顿感挫败。

    “毕竟快七年的感情。”冯念到底是局外人,能看得更清楚透彻,“放不下的,未必是冰冰,或许是这七年的付出,是过去的甜蜜。”

    放不下的,其实是自己。

    好不甘心,明明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受到惩罚的人是自己。

    周醒恍然大悟。

    这波敌情分析完毕,周醒挂断电话,感觉浑身装备都已经强化拉满,达成套装成就,布灵布灵直冒光。

    再回到周凌房间,看她先探身来望,发现对方不是自己要等的那个人,又失落跌下身子。周醒心中替她默哀,也暗爽。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今天收获满满,还趁乱扇了周凌一个大耳刮。

    “竹子姐在做饭,抽不开身,我来陪你。”周醒靠在窗边,吹着凉凉的小风,心情好不愉快。

    周凌仰面望着天花板,无悲无喜。

    见她实在可怜,周醒又补了句,“我做饭不和你口味,她亲自下厨嘛,还是惦记着你的。”

    既然火已经烧起来,那就烧个彻底,直到连残骸都无法打捞,即使捧在手心,也会慢慢顺指缝溜走,大风里散个干净。

    “你要早点示弱,说不定真能行,有进步了,继续努力,早日挽回她的心。”

    竹子姐不喜欢被人威胁,那就让周凌再接再厉,抽空干票大的。

    人都自私,周醒不否认她的自私,她跟周凌确实是一丘之貉,但她自以为,比周凌更懂得如何正确去爱一个人。

    这次她势在必得。

    晚饭周凌没有下楼去吃,阿嬷听说她身体不舒服,杵着拐上楼来看。

    孟新竹盛了饭端上,紧随其后。

    老人家亲自来问候,周凌倒也不继续装死了,从床上坐起来,起身要去搀。

    “就躺那!”阿嬷赶忙制止。

    周醒端来板凳,阿嬷坐在床边,拉着周凌手不停地抚,“这心脏问题可不能开玩笑。”

    她发觉周凌没带运动手环,又略责备道:“怎么不戴,那个东西专门监测心率的,你也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手环周凌有好一阵没戴了,为了不让老人担心,说只是昨晚洗澡忘了。

    “要戴的。”阿嬷叮嘱:“发觉心率

    ()    不正常了,就要快些平复下来,你是老病患了,马虎不得。”()

    阿嬷又说了好多,跟饭桌上那些不一样,这次都是真心话,说只盼着她们三个都好好的,别吵架也别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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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阿嬷发觉周凌脸有点肿,倏地抬头望向周醒,“是不是你干的!”

    嘿,还真让老太太猜着了。

    周醒矢口否认,“哪儿能,我们老好,老和睦了。”

    “跟她没关系。”周凌深深看了一眼周醒,“是我最近智齿发炎。”

    “智齿啊——”

    老太太好骗,当真了,跟她说不行就去拔了吧,“长痛不如短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竹子,你得管着点她。”阿嬷回头。

    孟新竹低眉顺眼,“会的。”

    阿嬷起身,周醒扶她下楼,孟新竹关闭了房间门,把饭菜端到床头柜,布好筷子,随后退至书桌边,审视着她。

    气氛僵持,周凌沉默,也不动筷。

    孟新竹深吸了一口气,“你说没有人爱你,我很好奇,你心中渴求的爱,到底是什么样子。”

    “阿嬷腿脚不好,前年冬天摔倒过一次,脚踝肿得老大,从那之后就开始杵拐。发觉你没有下楼吃饭,专程上来看你,跟你说了这许多,你觉得她对你怎么样?她真的不爱你吗?”

    楼上楼下,年轻的跑得快的,三五秒就到了,老人家一步一挪,得走上好几分钟。

    孟新竹想起昨天刚到家,阿嬷听说她跟周凌吵架,饭后也专程来看她。

    她之所以还没有放弃,除去自身,还有许多旁的顾虑。阿嬷对她好,一直护着她,把她当作亲孙女,私下还偷偷跟她讲,遗嘱里给她留了一笔钱。

    她原本是不接受的,但阿嬷态度坚持,也不好一直绷着脸矜持。

    与周凌,她们之间的牵绊太深。

    肆方镇三大姓祠堂紧挨着,两家人从阿嬷那辈就认识,虽然在上高中之前,她跟周凌一直没什么交集,但始终是知道这号人的。

    相识相知多年,到底是爱,还是亲情,已经分不清了。要彻底断绝,必然也要舍弃现在拥有的一切,以后都不好光明正大来看阿嬷,否则还不知道被俞书华怎么阴阳怪气。

    “再说暴暴,你说大家都喜欢她,难道她真的过得比你好吗?”

    孟新竹哽咽了,“周存伟出轨,什么也不管,她妈妈生病的时候,她还在上学,每天照顾病患,不说多累多苦,心理压力有多大。担心失去亲人的痛苦,你当然不懂,你父母很和睦,也很健康,你始终被照顾得很好……”

    “你就是被照顾得太好了,不知人间疾苦,不懂体会旁人的难,你自私又狭隘,从来看不到自己的问题。”

    房间肃静如一间审判室。

    周凌沉默低垂着脑袋,罕见没有反驳。

    情绪敏感的人,连质问和谴责,都能煽动眼泪。

    孟新竹吸气,缓和情绪,抬手平静拭去脸颊湿漉,“你好好想

    ()    想吧(),想想你自己的问题。

    临走前17(),她转身最后一句:“你曾经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因为这份好,许多时候我都在努力说服自己,没关系,都是小问题。但所有的好和坏都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记得,你对我坏,我总有无法忍耐的时候。”

    房门“咔嗒”一声。

    夜色如水,漫进房间,周凌独自抱膝坐在床头,安静像一块海底的石头。

    周醒很好奇孟新竹在房间跟周凌说了,晚上洗完澡躺床上,旁敲侧击打听,孟新竹一个字也没对她透露。

    “睡你的觉。”

    周醒脑袋上挨了不轻不重一叩。

    她噘噘嘴巴盖被躺下,满肚子忧愁。

    难道和好了?可还在分居状态呢。

    没和好,又为什么迟迟拖着不分,难道真像冯念说的那样,还爱着?

    周醒不高兴了,周凌到底多大魅力啊,还爱呢,就不能换个人爱爱吗?

    “竹子姐。”周醒床上翻个身,伸出根手指头,戳戳身边人肩膀。

    孟新竹“嗯”一嗓子,周醒合掌垫着腮帮,眨巴眨巴眼,“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一张床上睡了几天,周醒很乖,只是睡相不太好,也有童年滤镜的缘故,孟新竹对她并无太多防备,翻身面对面,认真思索她提出的问题。

    周醒管好眼睛,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瞄,定在她小巧粉红的嘴唇。

    欸,也不太行,姐姐嘴巴生得好乖,看多了就想亲。

    揉揉眼睛,周醒掩去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转而去盯人家发顶。

    这样一看,更不得了,她头发真多,几乎没有发缝,灯下头发显得又黑又亮,十分健康润泽。

    真是无一处不完美。

    这么好的竹子姐,为什么就不是她的呢?周醒叹气,嘟嘴巴。

    猝不及防掀眼,对上她幽邃的眸,周醒没由来一慌,心跳踉跄,习惯性咧嘴傻笑。

    “想什么呢?”孟新竹语气幽幽,眼底几分戏谑,“眼珠子转来转去,又酿了什么坏主意。”

    啊?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周醒慌忙去摸眼睛,“没有转来转去吧。”

    想象中,她思索的样子是十分高深莫测的。克制内敛、隐而不发,还颇有几分禁欲味道。

    孟新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鼻尖,“像只偷油的小老鼠。”

    周醒屏住呼吸,不动,犹如观察停在荷瓣的蜻蜓,生怕惊扰了她。

    “还真像。”孟新竹铃铃笑开,“被人发现,就呆呆僵住,人一松懈,就快快跑开。”

    说罢,孟新竹松开手,周醒猛吸一大口气,慌慌张张往后躲,拉出安全距离,隐藏狂乱的心跳。

    孟新竹露出“看吧,果然如此”的表情。

    周醒被她说得脸红,迅速翻身,用后脑勺对着人。

    这个孟新竹,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想到这么会钓,摸人家鼻子,还拿人说笑。

    ()    周醒双手捧脸,刚才问的什么,险些忘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什么?”孟新竹装傻。

    周醒扭扭身子,“就我啊,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你觉得呢?”孟新竹反客为主。

    周醒心说这可是你主动要问的。

    “我当然觉得我很好,身材好,长得不错,力气又大。会做饭,眼里有活,孝顺长辈,还热爱运动。为人方面,向来快意恩仇,干脆利落,也帮助儿童和老人,每个月都给大山里的女孩们捐卫生巾。”

    “简直就是绝世大好人一个。”周醒总结。

    “那我也一样。”孟新竹狡猾。

    周醒蛄蛹蛄蛹翻过来,“你真坏,我问你,你让我说,你就说这么一句。”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也很全面,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孟新竹眼底始终有笑,是温柔宠溺的笑,眸光润润,像含了一汪水。

    面面相对,很难不受到她美貌蛊惑。

    周醒垂下睫毛,嗫嚅道:“那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会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

    她始终记得,周凌嘲讽过,说竹子姐不喜欢她这款,说她小屁孩,还骂她鼻涕妹。

    想想就觉得冤,要早出生几年,还不定谁跟谁呢,周凌不就仗着自己年纪大。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已经长大了,有资格同竹子姐肩并肩,也有能力保护她、照顾她,把周凌比下去。

    趁现在有机会,周醒想打听清楚,竹子姐喜欢什么款,她试着去努力,是改变发型还是改变衣着风格,都没问题。

    大眼晶晶发亮,周醒满脸期待。

    对视几秒,孟新竹目光奇异变得柔和,她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

    “假如我喜欢一个人,我当然是喜欢她本来的样子,我不想她为迎合我的喜好而改变自己,我想她快乐、自由,随心所欲。”

    “人要先爱己,再爱人。切勿卑微,在感情中迷失了自己。”

    这是孟新竹作为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我当然很爱我自己啦。”周醒傻傻的,“我从来不饿肚子,也常常抽时间锻炼,喜欢什么就买,不高兴就发脾气,谁欺负我,我就揍他,揍完我就跑。”

    孟新竹噗呲一笑,轻拍她两下发顶,“那很好,你继续保持。”

    想想觉得不对,周醒又说:“但我不会对亲近的人发脾气,我说发脾气,也不是吵架那种,我其实很好哄,给台阶就下,没有也会自己找台阶下。另外,我也很喜欢哄人,很会哄人,我不会让对方不开心的,我……”

    周醒说不下去了。

    她忽然间,有点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

    就像竹子姐说的,她好像有点迷失了。可谁有本事始终在感情中保持清醒,太多考量和顾虑,与不爱何异。

    周醒嘟高嘴巴,闷闷不乐,眼底还隐隐有泪光闪。

    委屈,想哭。暗恋真是太苦了。

    可是不能哭,好丢脸,刚刚还吹了自己一通马屁。

    “暴暴。”孟新竹终于开口,暂止她繁乱的思绪。

    周醒吸气,含泪的眼睛望向她。

    “如果一件事,始终让你患得患失,不能痛快大笑,无法畅所欲言……”

    孟新竹委婉建议道:“就放弃吧,别再执着了。”

    周醒顿感惊惶,眸中再度涌起潮热,“什么意思。”

    难道竹子姐发现她的小秘密了,劝她别再痴心妄想?

    孟新竹一时不忍。

    她含着眼泪可怜巴巴望着她,无声询问,难道我不能喜欢你吗?

    已经偷偷喜欢了那么久,你却要叫我放弃吗?

    假如我说不,我就要喜欢呢?

    再说,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她一言不发,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却盛了千言万语。

    “好吧。”孟新竹又妥协了,“随你吧。”

    周醒躺平,恨恨望天花板,“对人家讲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人家乱七八糟,然后就不管了。”

    欸?讹上了?

    孟新竹好笑,“那你想怎么样。”

    “我敢怎么样。”周醒扯扯被子盖好肩膀,怪腔怪调,“我很自爱,我爱死了自己,不过是想要个说法,不然也太委屈了。”

    孟新竹翻身坐起来,蹙眉盯她。

    周醒冷哼,床上扭扭,“看我干嘛,是你教我的,做人要先爱己,再爱人。”

    学得倒是快。

    孟新竹倒要看看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那你提吧。”

    “昂——”周醒张嘴望天,“我想想。”

    “慢慢想。”孟新竹舒展身体,正好做个睡前瑜伽。

    周醒看她不时抬胳膊撩腿,小腰细得不过一巴掌,心里不免起了些坏念头。

    “那你亲我一口吧。”周醒靠在床头,双手抱胸,“小时候呢,妈妈为了哄我睡觉,都要亲亲我的小脸,再拍拍我的肚子,最后在我耳朵边说两句好听话,我才肯乖乖睡觉。你今天惹我了,你就替我妈妈来好好疼我吧。”

    她转过脸,改手叉腰,“竹子姐姐那么温柔又善解人意,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抻抻腰,展展腿,孟新竹收回四肢,坐到她身边,“好吧,既然你都这样求我了。”

    咦,这个人倒是蛮好说话的嘛。

    周醒立即把脑袋偏向她,手指点点,“来吧。”

    孟新竹却没有立即动作,她粉白的巴掌摊开,掰着手指头数,“亲亲你,拍拍你,再好好疼疼你,是吧。”

    周醒用力点头,小期待,小雀跃。

    随即,身边人香气笼来,柔软湿润的触感浅浅印在脸颊。

    周醒霎时瞪大眼睛,惊恐回望。

    这次没有用手掌隔开!

    直接亲啊!

    若五雷轰顶,周醒一时耳鸣目

    眩。

    她脸爆红,感觉鼻孔像两只烧开的热水壶,呼呼直往外冒白气。

    也许是被看得有点心虚,孟新竹下意识舔唇,粉红小舌快速扫过唇珠。

    太过紧张,慌忙欲遮掩,周醒倒打一耙,口不择言道:“你、你这个人,干嘛亲人家脸,不会是暗恋我吧。”

    旖旎尽散,孟新竹气得鼓腮,“我暗恋你?”

    周醒摸脸蛋,坏笑说:“我说亲,又没有说亲脸,你可以亲别的地方呀。”

    “那你想亲哪里。”孟新竹危险眯眼。

    周醒手腕子软哒哒伸到她面前,“像骑士给公主问安,亲吻我的手。”

    孟新竹“哈”一声,“你好大的官威!”

    十根脚趾头在被窝里快乐地动来动去,周醒清清嗓,“算了,谅你一片痴心,我原谅你。”

    她飞快滑下去,板正躺好,“还剩两项,可以开始了。”

    孟新竹冷眼瞅她。

    周醒催促,“快点呀,还要本公主来请你不成。”

    “行叭。”孟新竹靠近,俯身。

    周醒不小心瞥见她领下一派雪风,慌忙抿唇移开视线,死盯天花板,分不清墙与君,孰白乎?

    孟新竹隔着被子在周醒小腹处轻拍两下,随即另一只手从被褥下探入。

    周醒转脸惊恐望向她,感觉到她手落在腰侧,顿时紧绷。

    “你干嘛!”周醒喊叫出声。

    “我来好好疼疼你。”孟新竹咬牙切齿,虎口捏住她腰间软肉,用力拧了一把。

    “唔——”周醒痛呼,扭身倾进她怀里,“姐姐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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