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开学来的第一个十一（二）
回到宿舍，我想起刚坐车的时候有人摸我屁股，我不知道是谁，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发现。上车的时候乱哄哄的，我也茫茫然，事发突然，我来不及反应。后来才知道是魏薇，那个酷似男孩子装扮的女生，王成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她为啥摸我，或者说调戏我，也不知道她的兴趣点所在，我都没用心思理会，因为我要回家了，但是我不想提前告诉父母。
父母以前是县里一个皮鞋厂工作的，厂子效益不好，正赶上那几年搞下岗，98年我上初二的时候，爸爸是前任厂长的司机，被下岗了，妈妈虽然是厂子里的有名的干活能手，但是因为爸爸没工作，开了几年出租，也没什么收益，大家都穷，所以辞职准备个体，自己给自己当老板。
那些年家里有多困难，反正家里的菜来来回回就是那几样，每天放学不回家都知道今天中午、晚上要吃啥，土豆、黄萝卜、包菜、白菜。
爸爸虽然下岗了，但也天天着家了，给领导开车的时候，天天见不着面，虽然家里穷困些，反而安静，个个表现出一种高兴来；自打干个体，生意难做，爸妈天天吵架，有时候上演武打，我们只能装作看不见。那次不想周末回家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好在外婆心疼我，知道我考上了好的学校，开心的不行，走在路上都“耀武扬威”，有精气神。我知道外婆好说话，就打算偷偷跑回外婆那。外婆原本在村里，后来搬到县里；爸妈本来在县里，因为做蔬菜、水果生意，后来搬到镇子上，就是刘登辉所在的镇。
我回去的时候，外婆不知道，以为到了周末我回去休息的，专门来看她，高兴的很，当天晚上去县里的市场买了好多水果回来。我因为累，躺着睡了一觉，等晚上醒来，爸爸已经到了。
“你咋这时候回来，你们不是在勤工俭学么？”
面对爸爸的怀疑，我无言以对，只能说老师让我回来好好看书，准备期中考，然后把老师对我说的大消息告诉了他，他当然高兴，只是有点担心我的成绩。
“你虽然在县里出色，到了市里，成绩不一定突出，老师这是安慰你呢，让你好好学习，你就在外婆家好好复习功课，哪也不用去，我今晚上住这，明天一早起来提菜，你就不用起来了。”
新疆到现在各乡镇蔬菜的批发都是在县城里，大丰的菜都是呼图壁批发来的。县里有一个专门批发蔬菜的集市，每天4-5点左右人头攒动，各个体户把自己所需要的菜买到手，趁早上新鲜，拉回自己的摊位上卖出，赚取其中差价。
瞒过了爸爸，但啤酒花的钱还是要交的，到底该怎么办？
还是从外婆身上下手吧，毕竟外婆是第一个支持我去市里上学的自家人。
第二天一大早，外婆已经从早市上回来了。我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跟她说实话。不解决这个问题，我心里是不能平静下来学习的。
“奶奶，我这次回来其实是跟老师请了假的。”
“为啥请假？”外婆是山东过来新疆的，所到的村子也有不少山东人，所以一直操着一口山普。后来外公去世，外婆改嫁，才从原大丰村、后来的大丰镇搬到的另一个村。那个村，我也只去过一次。
外婆改嫁的人是个退伍军人，带军衔的，有退休工资，还不低。外婆跟着，日子比起我们好过多了。后来俩人一起搬到县城，定居在一个带院子的房子里。外婆爱种花草，又架起了葡萄，原来的院子立马变的丰富。
由于我们和外公外婆更亲近些，尤其是外婆，我们直接改口叫起“爷爷奶奶”来。
说话的当口“爷爷”起床了，在院子里“啊啊啊”的漱口，我便停住话头，往别的地方拐去。“爷爷早。”
“早啊，你刷牙了没有？”
“刷过了，脸也洗了。”
“那好吧，你和你奶奶说话吧。”
“哦，奶奶，我们早上吃啥？”
“馒头、菜，喂饱你这个小懒猪，在学校没吃饱吧，看你痩的，一会使劲吃，管够。”
“行，我使劲吃。”
吃过饭，外公有出门溜达的习惯，外婆本来也会出去，今天专门等我，在家说话。
“说吧，是不是闯了祸了？还请假跑回来了，你爸也太粗心，啥事不管，就自己个跑去提菜，下回回来，我要说说他。”
“没有，奶奶，我能闯什么祸，我是给你汇报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还要瞒着你爸？说吧，我听听。”
“真是好消息，不骗你。我们现在本来在摘啤酒花、勤工俭学，就和以前初中的时候摘棉花一个样。不过，我摘的不快，跟不上趟，我本来也没有放弃，还想好好摘呢，结果老师找我谈话了，说让我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等期中考试考出成绩了，他申请给我减免杂费，2000多块一年呢，家里面负担一下减轻了。不行的话，我还可以在伙食上少用点钱，还能减少一点负担。”
“就这个事？这是好消息啊，你为啥不跟你爸说。”
“我说了，不过还有一个事没说。”
“摘啤酒花的钱？”
“奶奶你聪明，我当时也想过了，我虽然摘啤酒花不行，但我学习好，悟性好，有能力有信心在这次期中考试的时候拿全班第二名，保守一点，先争取拿第二名，到时候就有实力跟老师申请减免杂费了，说不定成绩考的好，把学费也免了，那就高兴了。”
“不是奶奶给你泼冷水，你觉得你行吗？你和你爸昨晚上的话我听见了，你爸说的有道理，你在县上行，不代表你在市里面也行，你觉得你行不行？”
“奶奶，不是我吹牛，现在我是我们年级的红人，都听说我学习努力，能出成绩，你放心吧，没问题。”
“我不放心，我放心啥啊，让我掏钱呢，还让我放心。这事你别跟你爷爷说，我想想，需要多少钱？1000块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