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甜品店兼职
一行人已经从度假房回来，各回各家。
陈单凌昨夜与薛奕辰和封修洛在源原的甜品店前分别，就回到自己家去早早歇息，免得到白天醒不过来。
上午八点，已是白昼，陈单凌设置的闹铃响了两声就被关闭，起身穿了他遮光专用的外套。
“诶？这么早要去哪里？”
家人正在吃早餐，他们知道以陈单凌现如今的正常作息，白天应该不会起床才对。
陈单凌一边戴好手套和口罩，一边回着家人的话：“去源原店里帮忙，傍晚回来。”
“好哦，路上小心！”
“好。”
他带着黑色晴伞出发了。
快到那条街道时，陈单凌依稀听到有嘈杂的声音，再一拐角、赫然是一条粗壮的人龙。
稍微一打眼，这队伍恐怕不下两百人，对于这已经因为吸血鬼而萧条许久的商店街来说，这简直太夸张了。
很快在这正在翘首以盼的人群中又掠过一阵尖叫，很快有人喊道：
“薛奕辰！薛奕辰来了！”
“请问您是为这家店代言吗？”
“请给我个签名！”
“能拍个照吗！”
……
这热情洋溢的气氛，陈单凌远远看着就觉得要受不了了，要是走得近一些怕是得耳鸣一天。
“您真来啦？”
“……嗯。”
源原站到陈单凌身侧还是略带着些许谨慎，她也听到了某处人声鼎沸，以为是商店街其他店主也回来营业了还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是在自己门前。
她懵了：“那些人是干嘛的……”
“在等你开门，你的客人。请吧老板。”陈单凌微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
“好嘞。”源原提起干劲就上前去了，开门前她先在店门口组织了一下秩序，“各位稍稍让一下哈！别踩到了小心脚下——”
人群冷静了许多，陈单凌也借此机会跟到店里、拍了拍薛奕辰的肩膀，笑道：“这事真的得靠你了。”
“过奖，今天也要辛苦您了。”
薛奕辰点头致意，这微小的敬意也被粉丝敏锐地捕捉，他又得接受一次追问的轰炸：问题诸如“他是谁”“是艺人吗”“是前辈吗”等等，不过薛奕辰担心陈单凌受到不利于自身的关注，也就只说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陈单凌换好了源原给的工作装——其实就是一件印有店名logo的淡黄色围裙，倒是跟他的发色很相称，因为他要负责点单，也就只好把自己的口罩和帽子拿下来、不然就显得不太礼貌了。
取而代之的是卖食物的店里经常会用到的那种透明口罩。
店门外，粉丝已经迫不及待要涌进店里，薛奕辰正努力维持着秩序。
源原已经先到后厨准备各种用品，距离正式开店还有一段时间，这陈单凌帮不上忙，他就只好先到“前线”去应付一阵。
“帅哥身边果然都是帅哥啊……”
粉丝看着陈单凌和薛奕辰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站在一块，他们身高相近，不过薛奕辰比陈单凌稍微高个两公分——他正好一米八五。
以生理年龄来说，薛奕辰二十三了，陈单凌才十七岁，一个月时间虽然经历了许多、脸上却还带有一丝丝未成年人的稚气，这时间说长不长。
陈单凌轻轻叩响店门，示意薛奕辰进来。
“人比预计的多啊……”陈单凌先犯了愁。
“封修洛和陈忆楷等下也会来。”
“嗯？好像已经来了。”陈单凌抬眼望去，他们已是被挤出十余米了。
陈忆楷今天穿得花枝……咳，青春洋溢的，倒衬得做了遮光措施的封修洛很阴沉。陈单凌心中一阵乐，朝着他们招了招手，人群自然地让出了一条路。
终于会合了。
包括薛奕辰在内，他们都系好了围裙准备开始营业，懂厨艺的薛奕辰和陈忆楷到后厨去、留陈单凌和封修洛点单。
前台……就让幻化成人类外表的朽白去应付吧，正好他也要熟悉一下幻象的用法。
九点半一到，店门打开——餐桌一下子就坐满，源原还是头一次在自己店里见识到什么叫做“座无虚席”。
“桌上扫码点餐，有不懂的可以喊我。……啊对，这个是现烤的，会要点时间。薛奕辰？哦，他在后厨帮忙，嗯对，你们会有机会吃到他做的东西。哈哈，厨艺啊，那你们放心，我爸…咳，薛奕辰的手艺很好的。”
封修洛应付得特别自如，像极了一个专业的服务人员。
相比之下，陈单凌的业务熟练度真的太低：他不善交际，尤其生人一多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得在前台维护一下队伍秩序、搬来闲置的座椅给在队伍前方的顾客先歇会儿脚。
算了……人多是好事。
虽然无奈，陈单凌也只能这么想。再说，就算不太会点单，他还能帮着上上菜品，免得后厨的人再花时间走进走出。
“呦，这玩意儿烫，您小心哈，吸管给您。”陈忆楷这声音一出，这家西点为主的甜品店突然就有了一股老北京菜馆的味道。
“你怎么来前面了？后厨不用帮忙吗？”
“那总得让给人家专业的，您朋友原本就雇了个负责准备材料的妹子，就我这指甲赶不过来啊，再说我做的味道又不好吃。哎买单来嘞！您慢走！前边儿叫号喽！”
陈忆楷嘴上说着手里也没停，如果再给他一块布，他怕是能抹一下桌子再把布披到肩上去。陈忆楷长得也不差，一口京味儿挺讨人喜欢，就也有人找他合影。
朽白在前台按了下一位的号码播报、陈单凌去将客人领上桌，工作效率还算是马马虎虎吧，新来的实习生不就这样嘛。
好嘛，兼职的就四个吸血鬼，三个双翼给“王”带飞，这事儿传别的双翼耳里估计世界观得塌。
顾客一波接一波地来，再加上原本自然的客流量，到下午茶的时间人就更多了，好在兼职的几人也愈发熟练，处理订单的速度也更加快了。
由于订单也不确定会分给谁做，点餐就变得像是一场抽奖：在薛奕辰做的餐品上，他都会配上一张早已准备好的亲笔签名，社交平台自然有人晒出获得薛奕辰签名的动态，一经发出，在附近的粉丝也就慕名赶来了。
在紧张而有条不紊的配合下，一行人终于应付完所有的顾客，食材补充两波也已经都耗尽了。
“啊……累死了。”
送走了最后一名顾客后，封修洛就完全瘫倒在椅子上了。
这时已是快到傍晚。
“食材也都没啦，今天就到这里吧？”
源原从后厨走出，朝薛奕辰笑一笑，“多亏您！今天真的够我一个月的客流量啦，或许还更多！”
“您不觉得困扰就好。”
“哎不会不会！我可喜欢干这行了，今天是过瘾啦。啊，不知道怎么谢你们……你们喜欢吃什么？我请客？还是……我发工资？”
“多见外啊，消遣而已。”
“不用发，你留着钱交租吧。”
问了一圈，竟是没一个想收酬劳的。
源原犯了愁：“哎呦……这个人情好大啊。”
“这人情您还给他就好，我们只是协助他。”
“噗嗤，结果点单不会~收桌也不会~”
“修洛啊……”
一旁的朽白一脸杀气，薛奕辰十分郑重地捂上了封修洛的嘴。
“哈哈……那，今天也没法接着营业啦，我提早关门？”
出于卫生和人力方面的考量，今天用的餐具都是一次性的，也就不需要再去清洗整理，倒是省事许多。
众人换好各自日常的衣物，在店门前各自散了。
封修洛、薛奕辰和陈忆楷，他们仨还住一块儿，陈忆楷那妹妹现在还在重新学习如何生活呢。
他们先坐上车走了，现在就剩陈单凌和源原，两人不知道该聊什么话题。
“主人，昨日那‘弑鬼者’正在接近。”
对了，还有朽白。
提醒过后，二人回头，那貌似已过花甲之年的男人步履蹒跚、却颇有气势地来了，他到达三米外，看向陈单凌的眼神非常不友好。
“吸血鬼！离我女儿远点！”
源丰怒吼着，
“就是你们毁了我的家！现在又缠上我女儿——畜生！你们这帮畜生！”
“主人，应战么？”
朽白已经准备好了，陈单凌却拦住了他，
“您当心……”
“我知道，你看着别出手。”
想来是源丰的社交圈中有人发布了今天源原店里的照片，但伪装人类外貌的幻象只存在于源原和朽白身上，其他几个……尤其是陈单凌的外表实在太具吸血鬼的特征，激进的“弑鬼者”一看到，必然是忍不了。
“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你猜猜？”
陈单凌故意轻蔑一笑，瞬移到源丰身侧，俯身凑到耳边，
“你猜我会做什么？”
源丰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但还是紧走几步挡到源原身前，紧张道：
“要血我给你！别动我女儿！”
“爸……”
“源原别怕，只要爸爸在这，都有爸爸挡着……”
陈单凌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咧着獠牙迅速靠近——然后源丰紧紧搂住了源原，一副真的要抵挡敌袭赴死的样子。
“嗯，过关。”
源丰听到陈单凌这话瞬间懵了：自己没死，甚至连伤都没有。
“过关”？过什么关？
他怔怔地回头，表情似是在问这个吸血鬼怎么没动手。
“爸……这是我的朋友，今天帮了我大忙呢。”
“朋友？你跟……吸血鬼做朋友？”源丰赶紧看看源原有没有受伤。
“他是一个月前出的意外……不是那种人啦。”
“哦……是被吸血鬼杀死的？”
“呃…”
源原觉得这话题不合适了，她试探着看向陈单凌，却见陈单凌还一副欣慰的样子看着他们，
“嗯？？这是什么表情？刚才又是干嘛呢！”
“嗯？我高兴啊。”
“高兴啥？”
“你找到亲人了，而且他不是混蛋，那我就放心多了。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陈单凌说着退远一步，对源丰稍微鞠躬问好，就与朽白一同消失在此处。
源丰还未转过弯来：
按理说那些仇视弑鬼者的吸血鬼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这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信徒”才对，可怎么就走了？
“爸，别紧张啦，他是有一点吓人……”
源原苦笑着拍了拍源丰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被陈单凌吓呆了的父亲。
源丰又看了一遍源原外露的皮肤，还是不太放心：“真没受伤？”
“真没有……”
源原的笑容透出了幸福，有家人无条件地疼爱，真的太暖心了，让她已经冰冷的心脏都有了一种升温的感觉。
“爸听说了。这附近吸血鬼多，你别在这开店了吧，去别处，爸爸给你找别的店面……”
源原却摇了摇头。
“这边太危险，你不想走吗？”
“前阵子是多啦，但是刚才那个朋友都帮忙赶走了，这边没别的吸血鬼啦。”
“真的？”
“嗯！爸，您想搬过来住吗？您也会做蛋糕，我们一起把这家店开下去……”
“唉，爸老喽。”
“怎么会呢！您就来吧，不适应的有我呢。”
“不过爸提醒你，你那个朋友……是四翼，你知道吗？”
源原笑容凝固了一下，轻声叹道：
“我知道。”
“所以他说的‘赶走’很有可能是……？？？？”
源丰正想把实话说出来，就一下被陈单凌带到一处屋顶去，
“——你想干什么？！”
“叔叔，算我求您…别跟她说那些。”
“…说你可能杀了那些双翼？”
陈单凌点了点头，恳求着说：
“拜托您别告诉她，换个别的话题。”
见陈单凌也没再做什么，源丰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陈单凌将源丰平稳地送回地面，又一下离开。
合着他刚才就知道源丰想说，就迟迟没走。
“嗯？刚才说到哪了……”
“啊，不是，爸是想跟你说，虽然双翼你朋友都赶走了但你还是得多小心……”
接下去就是他们父女二人的叙旧了，源丰答应搬来和源原一起居住、共同经营甜品店，听到这儿，陈单凌也就放心回去了。
“您这是何意？”
“了却心事，不想留遗憾。”
陈单凌显然轻松了一点，又道，
“明晚我去一趟薛奕辰那边，陈忆楷那个妹妹的状态还得再观察一下吧。”
“是的。”
“唉…失踪这么久可别再出问题了。”
“主人……属下不建议您太早说出这类愿望……”
“……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