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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师尊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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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叶陵在卧榻上问道:“需要沏茶吗?”

    ……“你觉得呢?”云辰西窗软榻上执卷反问道。此刻已是深夜,谁需要喝茶?

    “哦。”叶陵应了一声,扯了扯褥子,遮住了半张脸。

    过了一会,烛火发出噼啪的一声声响,只听到叶陵又唤。“师尊?”

    “嗯?”

    “弟子帮您把熏香燃上吧……”

    “不必。。。”云辰似笑非笑地看着床上的人。

    又过了一会,叶陵忽然把被子掀了。却一睁眼就看着云辰注视他的目光。他语塞道:“被子……太薄了,弟子去加一副来。”然后垂着眸子,慌忙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云辰的视线。

    春天了,已经是春天了叶子期,叶陵在心里大喊,他刚刚到底在说什么蠢话!

    床榻整好了,叶陵抱来的被子却无比整齐地理在了外侧,还多加了一个枕头。

    云辰都快要被他蠢笑了,眼见着自己小徒儿钻进了里面的被窝。把外面那块完整地留下来,明明是想要自己一同安枕,却死活都不说出口。今晚云辰若1不上榻,这个觉叶陵也不必睡了。

    果不其然,床上的人背对着他,又闷闷地唤道;“师尊。”

    “闭嘴!”云辰无情地打断道,认命似的放下手里的书,朝着床榻走去。

    叶陵侧过半张脸来,小心偷瞄着,眼睁睁看着云辰除了外袍,散了发髻,长发披散下来,散发着如墨般的光泽。

    云辰躺在了外侧,嗔怪道:“真是把你惯坏了,竟无半分长进。”

    “是,师尊教训的是。”语气恭敬,却是不留痕迹的往云辰怀里钻。

    有你就好,有你,我就不再埋怨命运的苛待了。叶陵埋在云辰颈间,轻轻的蹭了几下。无限的依恋

    ……

    这点小心思云辰怎会察觉不到,这小崽子实在是太粘人了些,却还是轻轻拍着叶陵,“睡吧。”

    叶陵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白团子了,身量长开了,不能再缩在自己怀中。偎着自己,呼吸很快就变得匀长缓慢起来。挥手熄了蜡烛,却久久不能入睡。

    黑暗中,他打量着叶陵的脸。想起第一次见他时脏兮兮的模样,洪水肆虐,他缩在莲花台上,浑身湿透又滚烫,好不可怜。到后来,自己安顿好灾民回到初云峰初次见他。

    他站在玉兰树下,小口小口地吃着手里的果子,花期已过,满树绿叶,绿莹莹的,夏日的阳光从树的缝隙中漏下,洒在他身上。他察觉到有人,先是惊了一下,而后便扭过头冲自己笑,或许也没有笑,自己也记不清了。

    只是忽然觉得,该是玉兰盛放的季节,满树花开,阳光洒下,芬芳宜人,清风拂过,花瓣摇曳着,像是四月天里,满眼的生机勃勃。

    谁家的小孩子,这么乖巧。他想到了从小烦到大的风齐,轻轻叹了口气。

    “哥哥,你也是这山上的神仙吗?”他微仰着头,瘦弱的脸还有病态的白,一双眼睛倒很亮。

    哥哥??云辰有些想笑,还从未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哥哥是来找人的吗?”见云辰不答,年幼的小叶陵又从怀里掏出来几枚野果子,笑了笑,做出引诱小孩子的模样,“这个可甜了,哥哥要吗?”

    他宝贝似的收着,却又舍得给自己。

    见他不应,自己小声嘀咕着,“神仙都不说话的嘛?”可风齐哥哥话好多。

    “要,你给我吗?”

    “给给给!”叶陵眼睛一亮,跑过去,笑的灿烂,“你尝一尝,若是喜欢,我让风齐哥哥带我们俩去摘。”

    ……合着他见谁都这么唤,差辈了哈。

    臭小子,惯会没规矩!云辰想着,依然觉得心疼的厉害,被踩到骨折的手,浑身上下的伤,他的哀求哭诉,他的眼泪恐惧,在刺着自己的心,似乎给再多的疼爱也都是不够的,他忍不住抚上叶陵的头发,暗夜里,一双桃花目中担忧与爱怜都那样鲜明。

    阿陵……

    命运多舛,也不知还能护你到何时。

    机关房里一人坐在轮椅上,眼神幽暗,正专心地用锉刀磨着新做的袖箭。

    “主子。”一人放轻了脚步,恭敬地跪在了机关房门口。

    轮椅上的人略微回了回神。

    “说。”

    “禀主子,十一号已经死了。”

    “死了??”那人一挑眉,一阵威压袭来,地上跪着的人微微发颤。“鳌鹰,你越来越会办差事了。”

    鳌鹰不敢反驳,“求主子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找到更适合的。”

    那人冷哼了一声,“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缺的就是耐性,若在我耐心消耗干净之前,你还没有进展,就去阎罗殿去吧。”

    “是,属下遵命!”

    “我让你找的东西呢?”

    鳌鹰心中一寒,“主子,这图上所说之人,实在是卜不出他的命格,五年前就全断了个干净,像是被什么人尽数抹去了。”

    轮椅上,那人似乎叹了一声,“想个办法,把那个人给我请下来。”那人赏给了鳌鹰一个眼神,“小心点,要是伤了他,你也就别活了。”

    ……

    这一夜叶陵睡的并不安稳,眉头时不时蹙起,露出痛苦的神色,云辰只得轻轻拍着,安抚着。早上天光大亮云辰才困倦地醒来,只见叶陵还枕着自己胳膊,恬静的睡颜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柔和。云辰揉了揉眉弓,颇有些累。

    正暗暗后悔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腹部似乎有个温热的物体顶着。云辰略有些疑惑的掀开被子看了看---

    咳咳,他如避蛇蝎般撤回了手……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来。俊脸通红,这……那处的隆起云辰怎么会不晓得是什么!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紧紧贴着他,竟还在睡意朦胧中轻轻蹭了两下。

    云辰这下脸都黑透了,徒弟都长大了,是自己总把他们当小孩子看,又受不了痴缠撒娇,不过分的事全都答应。昏头了!

    他小心翼翼地想抽回压在叶陵脖子下的手臂,只想在他醒来前抽身而去。叶陵可能觉得有些不安就又往自己怀里凑了凑,贴的更近了!!整个人都快黏自己身上了,那处的火热那样清晰,云辰像是被刺了一下似的条件反射地将人一推。

    叶陵忽的惊醒,先是茫然了一会,看着云辰又羞又怒的脸有些不解。“师,师尊……”

    “师尊????”

    ……

    这一声却是门外刚进来的风齐唤的

    ………………

    屋外风齐掠到屏风处,手里拎了个纸包。兴高采烈的神情僵在脸上,

    床上,云辰正欲起身,叶陵睡意朦胧。

    如果说有什么被自己亲徒儿蹭更让人觉得丢脸的事的话,那就是让另一个徒儿看见自己现在的窘境。会掐时间啊!!!还有,你都不会好好走路的吗!云辰忍住要拍死风齐的冲动,闷不做声地,若无其事起身坐起。

    “举止无状,像什么样子!”他把薄被拉过来,将叶陵盖了个严实。一边下床整理自己的衣服。

    风齐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妈的,这世界没爱了。师尊和小叶子师徒情深,相拥而眠,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了。如果不是师尊现在还轻衣薄衫衣冠不整,他都想扒拉开师尊扯着叶陵的耳朵质问他:喂,混小子,你还缠着师父睡觉,是不是欠揍?

    他是该生气的吧,却又觉得委屈更甚,“师尊,弟子失礼了。”他垂下眸子,把情绪遮掩住,施了一礼,放下从膳堂拿的包子就走。

    “无妨。”云辰扶额。

    风齐顿了顿,“师尊既在这里,那弟子就不用往听雨轩跑一趟了。”声音闷闷的,从乾坤袋里又取出一个纸包。

    不知怎么的,云辰总觉得风齐周身的快意都变得有些落寞。但此刻叶陵还在自己身后,他也无暇多想些什么。

    真是孩子大了,心思多,都那么难以捉摸了。

    几日之后,旭阳峰,岚乘殿中。潭泗渝面色阴沉地坐在首位,所有弟子都被摒退。殿中只有季言坐在一旁。云辰此刻端端正正地跪在大殿之中。

    “掌门师兄,究竟出了何事?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季言有些担忧地问,小九自小在几个师兄妹身边长大,向来对他都是宠爱有加的,有什么事竟然让掌门师兄这样疾言厉色。

    “与其问我,倒不如问你这好师弟!为了个小弟子,连门规都顾不得了!堂堂的明玄仙尊,好本事啊!”潭泗渝气的厉害,“入禁地如入无人之境,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仗着修为高,草芥人命的事都干得出来。”

    “师兄,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季言还想多申辩几句,“小九一向温和,断不会如此。”

    “师兄不必说了,明玄认罚。”云辰一头扣在地上。

    潭泗渝把桌案拍出了巨响,“你认罚?本尊如何罚你!你看你这幅模样,有半分知错的样子吗!今日不管束你,明天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大错。”

    说着手中灵光乍现,一根通体漆黑的鞭子被拿在了手中,“那常立新是个祸害,杀了也就杀了,可你竟然把人扔进禁地,死无全尸魂飞魄散。若不是延岐常家过来问我要人,你还要瞒我到何时?”

    “师兄!手下留情!”季言一见噬灵鞭有些着急了。

    云辰还未及辩解,只听得一阵声音从外面传来。

    “既是祸害就该死,延岐常家是个什么鬼东西,也敢来我臧仙门寻衅!”

    来人穿着素净,姣好的容貌却显得端庄威严。不是敛星峰那位还能有谁?

    讲不讲理啊,人家少爷被你宝贝师弟杀了,还扔进禁地,别人来讨个说法,居然成了寻衅。

    玉玲珑护短护的厉害,从来不知道理是什么,她柳眉轻蹙,不悦地看着首座之上的潭泗渝,透出着几分不好惹的样子,冷然而又清淡地说:“你居然还要动用噬灵鞭,你今日打他看一看,明天世上就不存在常家了!”

    “玉玲珑!你这一身的匪气都是从何而来!如此下去还了得,小九迟早被你宠的无法无天。”话虽如此,却还是黑着脸收了那鞭子---开玩笑,玉面罗刹的威胁,他可不敢当着玩。

    “常家的人我已经打发了,哪怕错在我们,我也不可能把小九交给他们。”

    咳咳,掌门师兄,你确定小九无法无天你没有责任吗?季言暗暗地想,一家子护短,还好意思指责别人娇惯。

    玉玲珑朝着云辰走了过来,“小九,你老实说,掌门师兄刚刚说的什么小弟子?风齐又惹祸了?”

    “师姐,不是风齐。”

    “叶陵?”她挑了挑眉,有些不悦,当初本就不想让小九收下叶陵此人。

    “和叶陵没关系---”

    “行了行了!还为他辩解!你为了他的事下这样的狠手!就不怕以后有业报吗?”潭泗渝打断了云辰。

    玉玲珑也只是无奈道声,“你呀!”

    “师兄,师姐,那常立新曾在叶陵幼年百般折磨。我若连举手之劳能报的仇都怕会有恶果,又怎么配为人师呢。”

    “小九,你为他做的还少吗?”玉玲珑也有些生气了,云辰一向不太爱与外人打交道,为了他和风齐两个小混蛋,都快把揽月峰青参老头的门槛踏平了,每次去绝无二事,不是要能给叶陵改换体质的药汤,就是要能给风齐疗伤修炼的丹丸。为此可没少给清参那家伙好处,药材不够了,他就去买,去找。为了他这徒儿,他都成半个医仙了。

    叶陵剑术上并没有风齐那样天资过人,他便问玉玲珑要暗器的功法,仔细改良,摸索适合叶陵的路子。

    有时候玉玲珑觉得,他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他徒弟的,这辈子这么当宝贝样宠着。

    别人的弟子都住在弟子房中,亲传弟子有单独的住所,也不过两三间小院。可他倒好给风齐置办的同尘阁书房,卧房,茶厅,客房,庭院,都够他成亲生子住的了,风齐且不说,毕竟是大师兄的血脉。可叶陵又是什么,也能得到同等待遇。两个小弟子住的地方比云辰这个峰主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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