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躺平的第二天
凌泉见付沅把第五区淘汰下来的人报了上去，忍不住嘴角上扬：“你选这么个人出来，是想送分给我吗？”
付沅：“送啊，直接送你个金牌。”
她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居然戳中凌泉最在意的点。当教练这么长时间，她从来没有带出过拿金牌的选手，心里一直很介意。
她登时黑下脸，扭头走了。
郑小雯看着她的背影，啧啧称奇：“凌泉居然也有说不过人的这天！我真长见识了。”
作为吵架零胜率的选手，郑小雯看向付沅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崇拜。
付沅很懵。
以往别人这样看她的时候，都是因为她发表了什么突破性的论文，或者做出了什么了不起的课题。
结果现在，就因为一句话？就收获了一个小迷妹？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也太随便了。
但不管怎么说，区运会的问题已经解决。她起身离开办公室去买菊花。苟队不知道又在跟哪个倒霉蛋说话，暴躁的声音回荡整个走廊。
她好奇心起，侧着耳朵偷听半天，什么都没听清楚。
这时，她眼前浮现出系统提示：
【叮！触发主线任务：与汪雪莉见面谈谈。】
【任务期限：1小时。】
【任务奖励：来自星际的神秘物品。】
汪雪莉就是从第五区转来的那位运动员，付沅刚刚单方面选中，她本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付沅看一眼手机。现在这个时间，运动员应该正在场馆里训练。她出门下楼，掉头去体育馆方向，没走几步，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位女子，削颊剑眉，很是眼熟。
付沅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那名女子也看见了付沅，微笑道：“付沅教练，苟队办公室怎么走？”
正是汪雪莉。
付沅：“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找我？”
“区运会你来我这组比赛，如何？”
汪雪莉惊呆了。
以前在第五区的时候，区运会的名额，哪一次大家不是打破头的抢。结果现在居然有人说，要直接送给她？
“付沅教练，你认真的吗？”
“真！比天上的星星都真！”
汪雪莉迟疑道：“但付沅教练，你是高山滑雪组的吧？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
付沅：“行！你当然行！”
汪雪莉的脸上出现动容之色。她已经很久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见这样的话了。在第五区，他们给她的从来只有否定。
“可是，为什么？”
付沅：“高山滑雪队的这个训练条件，你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些运动员，其实没几个真在山上滑过，每天就在场馆里练练。你有山地自行车的经验，比她们都了解山地环境。这回区运会要去山上比，你的优势很大。”
付沅知道自己纯粹就是忽悠。普通山地自行车，比赛场地海拔最高也就两三百米。高山滑雪，比赛场地海拔要在一两千米。
这经验能互通吗？不能。
但这不重要。忽悠的精髓不在于内容，而在于气势。她的气势很强，这就足够。
她热切地看着汪雪莉，有些忐忑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她会觉得我胡说八道吗？她会生气吗？她会拒绝吗？
汪雪莉沉吟片刻，缓缓道：“这么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
她每年都会去青藏参加山地自行车拉练，高海拔她已经很习惯了。滑雪更是从小就熟悉的项目。
只是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把两者结合起来。
汪雪莉的目光闪了闪，心里赞叹付沅教练真不愧是体育世家成长起来的，思路就是打开，看问题的角度就是不一样。
但她被打击过的自信，很难一时半刻恢复。虽然有所动摇，还是说道：“我从来没有参加过滑雪比赛，没有经验，滑不好。”
付沅一听滑不好，就觉得太好了，神采飞扬地说道：“经验都是从无到有比出来的！就是因为没有经验，才让你参加比赛！没关系，滑不好算我的！”
“滑不好别人会说。”
“你看我在乎不在乎？！”
她，付沅教授，星际终身成就勋章最年轻获得者，每一项研究最初都是一片反对声。但不管他们怎么反对，她就是能做成。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汪雪莉心中涌上千般难以言说的感情：“付沅教练，你这么相信我，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才好。”
在这一刻，她认定付沅就是要陪伴她整个职业生涯的命中注定的教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走。
付沅浑然不知自己又收获了一个迷妹，潇洒地回答道：“不用回报我。你就发挥实力，随便比个赛。”
“随便比怎么行？！”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抬起头，果然是苟队来了。他眉头拧成疙瘩，一副要打人的表情，却在看见付沅和汪雪莉的时候，愣住了。
几秒后，露出有些迷茫的眼神。
汪雪莉笑着解释：“苟队，不用和您谈了，我已经决定，以后就跟着付沅教练。”
付沅：“苟队，区运会我们就派雪莉出战。”
苟队“哦”了一声，似乎正在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他刚刚听人说，熊队有意挖汪雪莉。
他本来打算先下手为强，直接找汪雪莉聊聊，结果付沅下手比他还快？直接给人拉去区运会了？
小姑娘，还挺争气。
苟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
汪雪莉有点慌。
付沅有点高兴。看他这冷漠的样子，是不是给这个人选气得不轻？！必须趁热打铁，再下一城！
她故意得寸进尺，问道：“苟队，我选得挺不错吧？”
沉默，没有任何回答。安静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汪雪莉受不住了，上前一步道：“苟队，我知道我可能不是最好的人选。但是付沅教练既然愿意给我参赛的机会，我肯定会拿出最好的状态！不让你们后悔选我！”
之前在第五区，她已经坐了很久的冷板凳。其实，她也一直在等待被发掘。
她是运动员，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上赛场去。
去听出发前倒计时读秒的声音，去全力加速冲上山坡、跳跃，去感受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她想要这一切。她怀念这一切。
汪雪莉的双手微微颤抖，紧张地盯着苟队，生怕他说一个不字。
苟队故意高深莫测道：“既然付沅已经选了你。那就这样。”
汪雪莉喜笑颜开：“太好了！谢谢！”
苟队转身离开，留给付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眼神不太对啊。
付沅陷入沉思。
汪雪莉看起来犹犹豫豫没信心，但和苟队说话的时候，却仿佛换了一个人，很有热情，又有胜负欲。这种选手，就算技术不行，经验为零，上赛场之后也有可能超常发挥。
怎么办，好像选错了。
付沅摇摇头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一个练自行车的运动员，可能根本不会滑雪，再超常发挥也只是从倒数第一飞跃到倒数第二，她在怕什么呢。
还是买菊花要紧。
付沅：“雪莉，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出去一趟。”
汪雪莉：“好的教练，我等下就去滑雪馆加练。”
付沅嗅到大事不妙的气息：“你会滑雪？”
汪雪莉笑了：“付沅教练，你真逗。我怎么不会滑雪？我是东北省人，你不知道？”
“知道”
“我猜也是，你选我肯定考虑了我的成长背景，东北省的孩子哪有不练滑雪的。”
东北省？滑雪？
付沅不会说话了。
她在记忆里疯狂搜索，总算找到了二者的联系。
东北省，华国纬度最高的省份，一年中有6个月处于冬季。滑雪作为传统优势项目，多年前已纳入该省内体校教学必修大纲。
大意了！
付沅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安慰自己，没关系，她一定是小时候练的，水平不高。没问题，比赛不会赢。
但买菊花的心情开始变得不太美丽。
付沅：“罢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滑雪馆吧。”
先确认一下你的业务水平。
两人来到场馆。
付沅第一次来这里，看什么都好奇。只见金属树枝状的围栏直通天花板，分割出场内和场外。场外墙面上挂着进场请换鞋的牌子。场内模拟高山雪道，以人造雪堆出山峦起伏。
滑雪队几乎所有人都在这里，为运动会做最后的准备。
汪雪莉换好装备，一只脚刚踏进场地，就看见一个人从远处俯冲下来，身后拖出长长两道雪尘，好似尾烟一般。那个人飞驰而过，溅了她满头满脸的雪屑。
“嘿！你会不会滑！”付沅冲着那个人大吼大叫。
那人摘下头盔和滑雪镜，一笑露出白亮亮的牙齿：“真抱歉。刚刚没注意。”
付沅认识这张脸，是从自己这里转组到凌泉那里的运动员之一，李冰原。
凌泉走了过来，笑道：“小李怎么不会滑雪？付沅你难道不记得，她曾经是你组里的排名第一。”
李冰原在围栏边刹住滑雪板，从凌泉手中接过保温杯，一言不发，眼神很冷。
付沅：“这我还真不记得。”
凌泉：“……”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付沅吵架工夫见涨。明明以前不是这样。凌泉很气。
李冰原喝完水，保温杯还给凌泉，上下打量汪雪莉一番，说道：“新来的，来滑两下，让大家看看付沅教练选去运动会的人，到底什么水平。”
场馆内整个滑雪队的人，都停下手中动作，伸着脖子往这边瞧。
“滑就滑。”汪雪莉回答。她脚下划出一道流畅的弧形，稳稳停在李冰原面前：“简单的没意思。就来点有难度的如何？”
“好。”李冰原指向场馆内难度最大、也是平时练习最容易出问题的雪道：“就它。”
汪雪莉饶有兴味地看了那雪道两秒，缓缓勾起嘴角：“就这？”
付沅眼前浮现出系统提示：
【叮！触发隐藏剧情！】
还有隐藏剧情？！
付沅瞳孔微缩。
这是大事不好的前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