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一道黑影猛然捅出来，转学生一时不察，被顶退好几步。
鲜红的鼻血唰得留下来，他难以置信地捂住鼻子。
柯茜茜手里拿着马桶刷子，看见他也呆住。“怎么是你？”赶紧丢开马桶刷，想上前查看他的情况，被他捂着鼻子瞪了一眼，讪讪后退。
“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声音别扭怪异，充满控诉。
“对不起，我以为是……”
“以为是那几个小太妹？我就是看她们的表现不对劲才过来看看，没想到啊，当头棒喝，还是马桶棒，我……呕！！”跑到洗手池疯狂洗脸。
柯茜茜站在后面，默默地想，这么尴尬的场景，只能熬到转学生变成人偶，再溜之大吉了。
转学生抹去脸上的水，斜眼看她，“傻站着干什么？你以为你就是放了个屁等等就散了吗？”
“……”
重重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她第一次觉得夜晚来得太慢。“对不起……那个，现在几点了？”
“怎么着，赶时间约会？”
她看了一眼门外的天空，远方的夕阳正缓缓下落，只余最后一抹残霞，在更远的地方，已经拉开夜幕，有零星星辰若隐若现。
“奇怪。”喃喃。
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转学生，他没有葛彰玄和董舒菲那样出色的外表，暂时不知道他学习好坏，但他会不会跟那两人有相同的特殊待遇？
她说：“这件事是我不好，我愿意补偿你，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他眉眼一挑，故意道：“这不好吧，葛彰玄看见了会不会不高兴？”噢好茶。
“那得等他看见了才知道。”
……
两人来到一家普通的沙县小吃店。
转学生随便点了碗拌面。
抬头见她十分惊讶地盯着自己，好笑：“干嘛，我是稀有物种？”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
她压下微妙的小心思，问他：“你只吃这么点就够了？男生不是胃口都很大吗？”
他腹诽，自己又不是真吃，走个形式差不多了。
比起这个，他终于有机会拷问她了。
等到她点的汤粉上来，他故作随意地开口：“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我刚刚想起来了，你像我一个远房表妹。”
她看他一眼，忽的笑了。
“你在教室的时候说我眼熟，我还在想会不会是搭讪，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表哥。”
他挑眉，“不要乱认亲，我远房表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我这么不讨人喜欢真是对不住了。”
“那倒没有，主要是你的马桶刷子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看见你就忍不住想起马桶刷子，然后就起来生理反应……你懂的。”
她皮笑肉不笑。
“柯茜茜同学，你有梦想吗？”
他想知道，他对她自己，以及这个“世界”抱有怎样的认识。
她微微一愣，陷入思索，然后缓缓摇头。
“那你有目标吗？”
她点头。
“是什么？”他双眼发亮，兴趣颇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拿他的话回敬他，“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稀有物种。”
呦呵，小小纸片人，这么嚣张。
吃完饭，她问他要不要去图书馆。
“你都带男人去同一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和葛彰玄去那里？”她说，“我现在合理怀疑你对葛彰玄有不轨企图，表哥。”
钢铁直男心大受打击。
召唤出一只蟑螂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她碗边。
她看了一眼，冷静地用纸张捏住蟑螂，扔到地上踩死，再包一层纸，扔进垃圾桶。对他说：“小蟑螂。”
谁要你做介绍啊姐。
还特意加一个“小”，嘲讽他吗？
突然想起来，他给这个小说的设定是南方城市。
她忽然开口：“大蟑螂。”目光落在他手边。
大蟑螂张开翅膀，撞上转学生的脸。
……
“其实往好处想，蟑螂至少比马桶刷子好对不对？我有想过帮你赶，但是它的动作比我快。再往好处想，老板赔了我们三倍饭钱……”
“闭嘴。”
两人走在路上，两相无言，冷风在耳边呼呼地刮。眼看要走到图书馆了，柯茜茜突然被转学生拉进路边的小网吧。
网吧里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都是学生模样。
转学生交了钱把她拉到角落。
“来过没有？”凶巴巴问。
“未成年人禁入网吧。”但她从善如流地坐下来，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放在桌面上，将键盘往里面推。
“你怎么来网吧还要做作业？”他小声嘀咕：“是这么刻苦的人设吗？”
“我之前跟葛彰玄还有董舒菲打赌谁的期末成绩好，虽然他们没把我当一回事，我不想输。”平静回答。
他故意泼她冷水：“你赢的机会渺茫。”他给男女主角的人设都是超级学霸，不用多用功就能轻松取得好成绩那种。
“这是我的目标。”
他怔然，想起这是她对他之前问题的回答。
静了一会儿，他又问：“我不是葛彰玄，不能辅导你功课，你会不会很失望？”
“当然不会。”她认真注视着他，说：“你能够陪在我身边，我就很感激了。”
艹！
一个纸片人要不要这么人性化，说好了建国之后不准成精呢？
这是情话？是情话吧！
“柯茜茜同学，请端正你的态度，不要信口开河。”
“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他捂住脸。
救命，这就是情话的威力吗，他一个孤寡社畜承受不住啊！
区区一个纸片人。
区区一个女高中生。
越想越悲愤，打开游戏乱杀。
她抽空瞥了一眼，“好玩吗？”
各种热门游戏菜鸡大满贯获得者：“很简单，有兴趣我可以教你。”
她其实没什么兴趣，存着跟他打好关系的心理，跟他学着玩了几局。
转学生被带飞了。
虽然只是青铜局。
“是挺有意思的。”她言不由衷地夸奖完，继续埋头作业。
郁澄推开键盘。
往椅背一靠，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
久违的万字章，他实际写了一半不到，剩下的文字全是自动形成。
自动形成的文字全与柯茜茜有关。
她有推动情节并形成文字的能力，但她本人似乎没有这种意识。
她应该把自己看做普通的女高中生吧，没有发觉所在世界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