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柯茜茜走进教室，全班人集体收声，过了一会儿，转为小声的窃窃私语。
她目不斜视地回到座位，刚坐下来，林思佳将桌子又挪远一点，搬起椅子又重重放下，啧了一声，转过头跟另一边的同学说话。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带着一个陌生的男生走进来。
班主任一眼看见课桌位置突兀的林思佳，眉头一皱：“林思佳你干什么？不满意自己的位置就一个人搬到最后去坐。”
无数双眼睛看过来，林思佳红了眼眶，把桌子搬回去，埋头进双臂中，小声抽噎。
班主任摇摇头，对大家说：“今天我们班新转来一个学生，他叫程煜，程煜，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名为程煜的男生身高一米八几，全班男生中只有葛彰玄可与其匹敌，不过程煜的长相不如葛彰玄出彩，普通的阳光大男孩，笑起来特别亲切，无论男女同学都对新来的转校生初印象不错。
“大家好，我叫程煜，因为爸爸工作调动，转来这边读书，不知道能呆多长时间，我这个人身上有许多不足，还请大家多多包容、不吝指教，希望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与大家愉快相处。”
所有人一下子被震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从同龄人口中听到这么大方得体的话，连班主任都不免怔愣了一下。
不知谁带头，全班同学鼓起掌来。
转学生也不客气地走下掌声的海洋，高举双手，像领导人一样挥手示意，偏偏动作带着几分滑稽，把大家逗得前俯后仰，觉得这转学生真是太有趣了。
转学生在林思佳旁边停下来，林思佳一下子睁大哭红的眼睛，感到受宠若惊，但是转校生的目光掠过她，落到坐在里面的柯茜茜身上。
“这位同学你很眼熟，初次见面，我叫程煜。”
柯茜茜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转校生，又是眼熟又是初见，这人说话怎么自相矛盾。
电脑屏幕前，郁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最后一段话，习惯性地思考剧情合理性。
忽觉不对，自己亲手写这文的目的是为了干扰盗号贼，看这该死的盗号贼会怎样应对，会接他的茬往下写，还是把他写的部分删除，只管自己写。如果是前者他还有兴致跟对方斗一斗，后者……他果断报警。
那盗号贼每次写几百字，自己也勉为其难配合他，先发几百字试试水。
正准备把这段剧情复制下来，光标突然动了。
在转校生的自我介绍下一行，自动浮现一行文字——
【你好，我叫柯茜茜。】
“……”
他以为自己盯太久屏幕看花了眼，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凑近看。
【你好，我叫柯茜茜。】
【我对你没有印象，我们应该没见过。】
“……”
后背陡然蹿上一股寒意，他僵着身子，慢慢拖动椅轮后退，不知绊到地上什么东西，转椅忽然一歪，人摔下去。
这时灯光熄灭。
男高音惨叫声撕裂云霄。
半分钟后，灯光重新亮起。
微信群嘟嘟地响，物业群的业主们纷纷质问为什么突然断电，物业不停道歉。
【断电好歹提前通知一声，菜煮一半呢。】
【正给我家宝贝讲鬼故事，吓哭了都。】
【就是，我听到隔壁栋一小伙子嚎得老惨了。】
……
郁澄在心里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从地上爬起来。
电脑屏幕依旧停留在柯茜茜对他的“答复”上。
柯茜茜说完，转学生久久没有反应。
齐浩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反应过来，友善了笑了笑，径直走向最后，似乎觉得那里必然有他的位置，到了才发现压根没有多余的桌椅。
大家又笑起来，觉得转学生迷糊得可爱。
班主任也笑，指挥体育委员带转学生一起去搬桌椅，班级是单数人，转学生暂时单独坐，位置就在葛彰玄的一走道之隔。葛彰玄对转学生并不感兴趣，独自陷入沉郁的氛围。
柯茜茜回头看了一眼转学生，他已经跟其他男生打成一片，谈笑风生，被班主任训斥了才安静，拉上嘴巴拉链，眼睛笑成两条缝，看起来十分爽朗。
她直觉古怪，但也没多想。
毕竟她经历的古怪事情太多了。
放学后，转学生酝酿好了说辞去找柯茜茜，但她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停在葛彰玄身边，葛彰玄面无表情地提着书包站起来，两人一同离开，留下班里一片闲言碎语。
转学生眼睛微眯。
如此三天，转学生都没找到机会接近柯茜茜。
他觉得自己身为创世者的权威被挑衅了，又想起之前三观碎裂被吓得心脏骤停，决定也送她一个刺激的礼物。
这天放学后，柯茜茜照常去找葛彰玄，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不知跑哪去了，她走到他的座位后面，看见他抽屉里书包没有了，确定他是跑了。
她并不意外，相反他能坚持跟自己“约会”这么多天已经出乎她的意料。
为了晚上好过，她抱着侥幸心理在校园里绕了一圈，没找到葛彰玄，反而被三个女生堵进女厕所。
她不认识这三人，但下一秒脑袋忽然产生一瞬间的混沌，好像有什么信息灌入她的大脑，陌生感骤然消失，她理所当然地认识她们，是学校里有名的小太妹。
“你们想干嘛？”
“你还有脸问，不要脸的狐狸精，同时勾引葛彰玄和程煜，我们今天就要给你毕生难忘的教训！”
她很冷静地反问：“关程煜什么事？”
不远处的始作俑者差点呛到。
对不起，是他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但妹子你用不用这么会抓重点，会让人很尴尬知不知道。
小太妹理直气壮：“当然因为程煜跟葛彰玄一样受欢迎！”
她喉头一哽，心说这话里水分太大，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几个小太妹似乎也懒得跟她废话，把她往厕所里一推，锁上了就跑。
转学生好整以暇地等在外面，准备等她多呼救几声就来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但是等了很久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吓坏了？不对啊，看她之前的作风不像这么脆弱的人……不过校园霸凌确实过分了些，别是躲在里面悄悄哭。
他迟疑片刻，上前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