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佑若河不知何时出现在鲸歌身旁，抢走了那张卡，仔细辨认，然后对鲸歌说道：不能用，是黑卡，用了就会死。
“所以她们…”鲸歌觉得有点可惜。
“不是，这种卡是正卡，不是附属卡，她们是正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倒插。只是她们的卡，如果消费不是那些奢侈品店之类的，就会被追踪，追到就是死，大佬可以玩女人玩男人，但他们的女人，不行。”佑若河把卡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钱你拿了吗？”佑若河问道。
鲸歌拍了拍胸口。
佑若河看了看，一脸无奈：你欠那个人的钱，是永远都还不清的。
“还不清不也还是要还？”鲸歌说道。
“你在这里找个买主，投靠了，那个人也不再敢拿你怎么样了…”佑若河说道。
“这里的人，你敢吗？跟着不就是另一种模式的地域生活。”鲸歌说道。
“那你去b面寻找彩蛋好了，你无牵无挂的，没什么不能放弃的…”佑若河建议道。
“我也考虑过。”鲸歌看着夜晚的街上光彩四溢，人们流连忘返陶醉其中。
“你是说真的？”佑若河一把拉住鲸歌。
“如果我无牵无挂，我会去那里的，说不定那里很好呢？”鲸歌看了佑若河一眼，他脸上肌肉的线条不再明显。
“你的脸…”鲸歌看着佑若河微微惊讶道。
佑若河反应了过来，赶紧捂住了脸颊，说道：噢…没事，吃的多了，副作用就会上脸。
“你…”鲸歌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赶紧拉着佑若河进入了一个暗巷中，把佑若河的手拿掉，仔细端看着。
“你不要再吃药了…会上瘾的。”鲸歌说道。
“你怕我像你父母那样？”佑若河说道。
“他们我管不了…”鲸歌说道。
“可是他们一天都没管过你，你却要给他们还药钱…”佑若河看着鲸歌，她在自己身边呆了太久的时间了，久到他都忘了这个女孩子，已经长得亭亭玉立，虽然一直外表一直像个男孩子，可是她的眉眼之间，越来越动人妩媚了。
“我不还，他们就会来找你，干什么？你带了一个拖油瓶还不够，还有带着拖油瓶的债吗？”鲸歌看了看偶尔路过暗巷的人，还有人忽然跑进来就随便小便。
佑若河一把拉着鲸歌，放置在身边，死死看着进到暗巷小便的人。
鲸歌丝毫不避讳说道：我又不是没看过，我今天都开始吃药了…
佑若河一听，立马转过来对鲸歌严肃说道：你不要吃药！这种药是b面淘汰了的，吃这种药就是当试验品…
“那你为什么还吃，不吃怎么赚钱？”鲸歌问道。
“我给你找个打扫卫生的，你去干，激灵点，只有你好好活着。”佑若河看着鲸歌说道。
“那你呢？”鲸歌忽然意识到佑若河要自己离开。
“我？我在这里耗着呗，我能去哪？我不像你，什么都可以干，我就会这个…”佑若河看了看鲸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细软的头发，软软的依偎着脸庞，它们被统一梳理在后，露着她饱满的额头，他轻轻触摸着鲸歌眉头皱起的部分，按下去，说道：b面的彩蛋没有人找到过，就好像我的生命，好像从来没有希望，可是我遇到了你…
鲸歌听到佑若河伤怀的说着，搂住佑若河。
佑若河宽慰着面前像个弱小的孩子，说道：听到能找到b面彩蛋的人，就能对a面的人有生死权，如果我能找到该多好，我就可以保护你。
鲸歌依偎着不说话，她惊慌着，害怕着。
佑若河捧着鲸歌的脸颊说道：你好好活着，知道吗？
鲸歌含着眼泪点头。
鲸歌进入干洗房，把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然后把钱围成一条，绑在胸口。从侧门出去，穿过一条条黑暗的巷子，她吹了个口哨，然后看见不远处顶楼的窗开了灯，然后逃生楼梯被一层一层，在寂静空旷响彻着，像张合不拢的嘴。
一个只剩一条胳膊的，胳膊上却用各式各样的铁环穿插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是他收不到钱拿回来的纪念品，仔细看，才会发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人体上的一部分。
旁边四处站着他的跟随。
踝看着鲸歌，露着尖锐的牙齿，有点好奇问道：鲸歌，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证你不用去那种地方，提供哪些乱七八糟人提出的服务，你就只服侍我一个，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鲸歌面无表情把钱瞬间抽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踝看着鲸歌，她是自己放出去的，因为他非常清楚，把她留在身边的后果。
她并不是别人看到的那般瘦弱，内心的爆发力，踝领教过，她在十岁那年非要离开单干，踝不同意，把她关起来，不给她任何食物，她在封闭的笼子里呆了三天，奄奄一息之中，踝去拉她的小腿，想把她拖出来喂自己养的狼犬，可是手才进去，就把她不知道何时藏起来的小刀直接刺穿死死钉在了地面上，踝完全动不了，他只能在笼子的门口看着她锋利的眼神，她另一支手上捏着一枚钉子对着踝的太阳穴冷冷说道：放我离开，你就不会和我死在一起。
踝点头，然后鲸歌把刀□□。
鲸歌在外流放了十年，跟着佑若河，这些年踝一直没敢动她，不是因为佑若河是心跳点的招牌，而是踝非常清楚知道，鲸歌一个人在地下室生活着，他派过人想去暗自杀死鲸歌，可是都无功而返，鲸歌是一颗定时炸弹，只要她能不断赚钱还钱，踝在内心深处还是一个生意人。
踝丝面无表情说道：那继续吧，一辈子就这样给我干下去！
鲸歌没有说话，迅速从逃生阶梯走了下去。
鲸歌在路上行走着，绕着一个又一个宽敞的地方四处漫游，她看到了a面的岸边，那些接送的轮船正在昼夜不分的启程着，这些船会装着一心想要寻到彩蛋的人，带着他们的妄想离开这个充满了无边无际黑暗的a面，去往b面。
尽管如此a面还是有很多人只是站在岸边远远观看着，不敢上船。
那些在水波缓急之中航行的轮船，只有离开时，灯光绚丽，没有人能再次回到轮船上，轮船只会在黑暗之中发着幽冥的光，潜行而归。
鲸歌看着这些轮船，吹着岸边幽暗的风，佑若河和她道别，不再让她依靠。
她心里非常清楚，佑若河的生命也要戛然而止了，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无法带走他，无法让他依靠自己。
她不再依靠佑若河，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解脱。
鲸歌看着手上剩下的那薄薄的钱，讥笑了起来。
无穷无尽的黑暗，在天空之中，没有任何光点。
佑若河看着自己微微颤抖起来的手指，无法再精准的肆意抚摸使得客人满意，他只能用花言巧语不断让对方喝很多很多酒，减缓在身体触碰时的敏锐度，可是他非常清楚知道，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这么多的酒精。
那些还未开封的药罐，洒落在他的浴室里，他把自己泡在滚烫的水里，想要得到某种温度，可是他几乎再也感觉不到，他看着自己的肌肤都被烫得通红，可是内心依然感到寒冷。
浴缸旁的抽屉里，有一个小小的暗格，放着一张照片。
他抽出来，看着那张照片，是她露着小虎牙被自己举起来的样子，她那年十岁，佑若河十八岁。
佑若河第一次遇到她，她把自己的钱包笨拙的偷了，看到佑若河追了上来，实在跑不动了她看着前方立马要驶过来的车辆，快速冲了过去，佑若河被车辆挡住，不再追赶。
但是他还是找到了她，在廉价的餐馆里，看见她只点了一份米饭，快速吃着。
佑若河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眼神之中的警惕，说道：我的钱够你好好吃一顿了，为什么不好好吃一顿？
“我要还钱。”她小声说道。
“为什么会欠钱？”佑若河怀疑道。
“不是我。”她小声说道。
“你这么会跑，怎么不跑？”佑若河看着她。
“他们是药贩，没有人跑得了。”她快速吃完了其中一碗米饭，看了看佑若河问道：你肚子饿了吗？
佑若河看了看她，笑了起来：你看我像饿吗？我这是生气。
“生气也要吃饭的。”她看着佑若河，像是下了很大一个决定，把一碗满满的米饭推到佑若河面前，说：钱我会还你，你吃饭吧。
佑若河看着米饭，若有所思，把米饭推了回去，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里好像一闪一闪，说道：你吃吧，我不饿。
她快速的把米饭再次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打量佑若河。
“是在想我怎么赚钱的吗？”佑若河问道。
她点头。
“心跳点你知道吗？”佑若河问道。
她摇了摇头。
“我也吃药，才开始。”佑若河说道。
“它会上瘾，会把你杀死。”她深有体会说道。
“是你爸爸妈妈？”佑若河看着她健康的样子问道。
她点头，米饭在嘴里好像忽然嚼不动了一般，眼神黯淡了下来说：如果我不找钱还，他们就要把我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
“为什么对你这么残酷？”佑若河问道。
“因为其他的选择我都不同意。”她垂下头说道。
“那你还了多少？”佑若河问道。
“踝说，我一辈子，都还不起。”她继续吃了起来。
她没有流泪，非常冷静的诉说，佑若河看着她瘦弱的身躯，想到她在那一刻快速利用飞驰而来的车把自己困在原地时，那种坚韧。
自己并没有的那种坚韧。
于是早早妥协，因为姿色被看上，很快就能赚钱养活自己，虽然一再犹豫，可是他发现自己的的确确在对付他人身体需求方面，有着极致的天赋。
佑若河看着她，忽然怅然若失了起来。
如果，能早点遇到她就好了，自己干干净净，完完整整。佑若河心想。
在岸边，佑若河看着她被寒风吹得颤抖的身躯，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她，问道：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她露出小虎牙说道。
“你爸爸妈妈留给你了债，却没有给你取名字？”佑若河说完，好像有无师自通了一般，点点头。
看着海岸线延绵不绝的样子，那些海浪拍打而来的声声呼唤。
佑若河对她说道：我叫你鲸歌吧。
“鲸歌？”她听了高兴起来。
“你认识字吗？”佑若河问道。
她摇头。
佑若河在她小小手心上，一字一撇地写下：鲸歌。
“是什么意思？”她好奇道。
“你好好认字，然后你就会知道。”佑若河看着黑色海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