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荒原就是荒原
许岩自然看出了这是莫青的玩笑话，既然人家不想说，他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前半夜，过去的相对慢一点，但是后半夜，却十分快。
很快，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天空也逐渐出现日出时的景象，但是那朵乌云仍然盘旋在许岩和莫青的上空。
当莫青起来的时候，许岩已经把马车重新组装好了。他抬起头望向了它，眼睛中流露出一股无奈的神情，然后就回过头上了车后。
马车再次开动起来，它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跟两人。赶车的许岩似乎直到这时也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马车的速度很快，但那只是相对于人步行的速度。它相对于这片荒原而言，只是走出一个小小的风谷。当走出风谷的那一刹，他们见识到了真正的荒原。
马车停在风谷边缘的山岗上，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寂寥平原出现在了眼前，像传说中将军用的沙盘直接落在人间，能一览无余的看见戈壁、河流、土丘草原、最远处好像还有雪域。
许岩也是第一次看见荒原，不由的张大嘴巴，惊叹道：“这就是荒原吗？”
莫青也从车厢里探出头，虽然心中也有无限感慨，但是他确认这一趟就是自己要去的荒原。
“是它”他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许岩闻声侧过头：“你看，从这里看过去，在下面的官道上有一处分叉，然后有两条道，我们走哪条？”
“书上也曾说过，出殇阳关，过风谷，到达荒原的路一共两条，一条穿越荒漠、路途崎岖难行，叫做南道；一条走戈壁，路途虽艰，却不时能遇见城镇驿站，叫做北道；我们到那个分叉，向北吧。”莫青解释道。
“行，北道好走我们就走北道”许岩答应着，然后为了调解气氛还开了一句玩笑：“走北道还能给你找个媳妇，省得夜里看的我心里发慌。”
“娘妈的”莫青听出了他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微微一下，随口骂了一句，然后，放下帘子，回到了车厢。
尽管有许岩着力的把控着车速和方向，马车还是从山岗上疾驰而下，朝着戈壁滩驶去。
随着车子驶入那条向北的分叉道，车子的颠簸就渐渐变小。
坐在车里的莫青偷偷的从随身携带的几本书里，拿出了一本封面发黄、显得十分破旧的小人书。
莫青小心翼翼的从几本书的夹层里取出了它，把其中的一张故意夹在其中的纸片拿了出来，然后摊平了放在那方小桌上。
“嘿嘿嘿，娘妈的，还好没有坏。”莫青一脸神秘的说道。
听见他诡异的笑声，许岩疑惑问道：“小子，又发情了？”
过了很久车厢，也没有传来莫青的声音，许岩掀开车帘往里一看，看见了令他有些上头的一幕。
帘子拉开的那一瞬间，许岩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过去，莫青正盯着桌上的画，提了提裤子。
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许岩忍住骂出声来：“狗日的，这可是我新做的车厢。”
“啊？”莫青则是疑惑的看向许岩，恰巧的是许岩已经放下了帘子，他竟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你小子大白天在车里做那种事，还好意思问？”许岩的音调很高，没有丝毫下降的意思。
莫青语气无辜的，问道：“我做什么了？”
许岩想到刚才自己看见的事情，就很是尴尬，而且该死不死，马匹的速度也渐渐放缓下来，他举起鞭子就对着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下去，马儿应激，原地大叫了一声，奋力的奔起来。
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车厢没跟上，猛然一滞。
车上，物品出现了剧烈的晃动，人也跟着一个趔趄。
许岩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又立刻拉了拉缰绳。
莫青则在里面骂了一句：“娘妈的”
马车的速度慢慢变得平缓了下来。
许岩回过头，关切的问道：“怎么样？”
莫青咿咿呀呀了半天，没好气的说道：“你想杀了我你就来”
许岩听得出他得话还没说完，正准备赔个笑脸了事，但听见他接下来的话却不是抱怨，而是语气一转，急切的说道：“我的画……我的画呢？”
“什么画？”许岩困惑的问。
莫青答道：“刚才我放在桌上的画。”
“春宫图？会不会是刚才不小心落哪里去了，你找找。”
许岩显然低估了这幅画对莫青的重要性。
“停车，让我先找一下。”莫青语气沉重的说道。
许岩一听，立刻勒马，停住了车子，起身掀开了车帘。
莫青在车厢里翻来覆去，很是焦急的样子。
“大概是个什么样的画？我帮你一起找”许岩自知这幅画的丢失与自己有关，提议道。
莫青回过头，用手比划着：“大概这么长，这么大，上面画了一个姑娘。”
“哦”
听到莫青的笔画，许岩知道了那幅画的样子，便开始找了起来。
车上没找到，莫青便下了车、在许岩的陪同下，沿着官道向身后走了一会儿，终于在身后不远找到飘落下来的纸片。
莫青一看见画，就立刻跑了过去，捡起来抱在胸前，脸上也是一改刚才的阴郁，兴高采烈的叫道:“还好没丢。”
“这是什么？”许岩好奇的问道。
莫青神秘兮兮的把画摊在手上，说道：“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许岩看见那上面的确如莫青所说画着一个女人，女人长相并不是非常出众，素朴的妆容下，大大的眸子，清澈的眼神，不高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口，看起来十分耐看。
许岩问道：“这就是你刚才提裤子时候看的东西？”
似乎从昨晚开始，在他的眼里，莫青就已经被定上了色情狂的标记。
“放屁”莫青白了他一眼，说道：“她就是我来这片荒原的原因之一。”
“你来荒原是为了一个女人？”许岩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莫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许岩问道：“那我们遇见她，你能得到些什么？”
“遇见她就是遇见她，能得到什么？”莫青不解反问道。
许岩从莫青困惑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天真，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千辛万苦来到这片荒原，在遇见后不应该做些什么吗？兄弟这可是荒原！”
“荒原又能怎么”莫青依旧抱着画，说道。
望着他那不知所畏的样子，许岩很是无奈。
他语气凝重的说道：“你昨天说繁华的城市就是一片荒原，但是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在这片大陆，荒原就是荒原，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走进这片荒原至今也没有找到尸体的吗？”
“我是说过她是我来这片草原的原因之一，可我又不只是为了她才来荒原的。”莫青一边将画收起，一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