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割尾巴
这次在杏花大队召开现场会,缘由是杏花大队社员金老士养的两头猪下了九只猪崽,还暗中养了6只鸡和一只鹅。
为养这些牲口,还在他家后山开了几块地种菜。
问题出在杏花大队有个二流子去他家偷鸡,被他家的鹅啄伤后,金老士抓住二流子狠狠揍了一顿。
二流子回家养了两天,越想气不顺,就跑公社举报金老士超额饲养牲口是走道路,
当时接待二流子是公社妇女主任敖淌梅,她得知这件事后,认为这是关系运动大事。
何福营在台上没看到喊话的社员,丢失一个表现机会,心里略有不忿。他的特点是会见风使舵,机会丢失。自己立马开创下一个引人注目。
何福营的两个跟班也在他左右,跟他一起喊号,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口号中显得极度单薄。
没有出现何福营想象的全场跟呼口号场面,台下所有人看着他们三人在台上表演猴戏,没一个人有跟。
随着敖淌梅的叫喊,会场骚动起来。
刘正茂等参会知识青年和社员全面往前移,坐在地上的普通社员也都站起。
右边跪着的是本次会议主角金老士。
台上,敖淌梅向台下观众挥舞右手走向台中央,接过主持手里的话筒放在嘴边。
女主持高呼口号!
她指挥基干民兵架住金老士,不理跪在台上郝利基,带队而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金老士家跑。萧长民和刘正茂都对这不感兴趣,站在原地没动。
杏花大队支书和大队长也跟着敖淌梅去金老士家,只留下会计在大会现场。
看着郝利基还跪在台上不敢动,萧长民走到台边,对杏花大队的会计说:“我们是知青,要押郝利基回劳改地。”
会计:“你们带走他吧。”
萧长民对刘正茂使下眼色,两人上台抓住郝利基左右手臂,吼道:“郝利基,跟我们走!”
郝利基不敢抬头,顺从的站起来,被萧和刘带着往会场外走。
直到走出会场视线,萧长民站住,问郝利基:“你能走路吗?”
郝里基惊恐地看着萧长民和刘正茂,活动一下手脚,默默的点头。
萧长民:“你回驻地去吧。”郝利基战战兢兢的望着刘正茂,不敢动。
萧长民:“他们都走你了,你还跪在台上干什么?走吧,我没恶意。”
郝利基心里忐忑不安走了两步,见押送的人没有动作,就慢慢往劳改地方向走,同时回头看向萧和刘。
萧对郝挥挥手,让他快点走。等郝利基走远,萧长民和刘正茂才去金老士家看热闹。
隔一条垅沟就看到何福营带两人从金老士家,赶出两头大猪加八头猪崽,两个背枪的基干民兵押着金老士,另两个基干民兵双手提着三只鸡和一只鹅,他们往公社方向走。
大队干部带着一群社员还在金老士家外面,等刘正茂走到金老士家门前时,才发现是公社要求大队拆了金家。
金老士的母亲、老婆、几个子女都站在屋外惊慌失措不敢乱动。
杏花大队支书朱枝内心不想拆房子,但是他不敢表态。
大队长已经借故要组织春耕离开这里。敖淌梅丢下一句拆房的话后,带着没收的牲口就离开了。
支书不发话,留下的知青也不会动手,局面僵持在这。
支书心里骂了大队长一万遍,留下他做恶人。只能狠心问:“谁来拆屋?”
知青和社员你望我、我望你,没人应声。萧长民靠近支书,说:“我来拆。”
所有人看向他,多数人露出鄙视神态。
支书也用一种特异的目光看萧长民,漠然点头道:“你领头拆吧,我还有事,”
说完,他头都不回就走了。
萧长民并没让其他知青配合,他走到金老士老婆面前,说:“你来配合我。”
金老士老婆心里对萧长民万恨千恨,但是脸上不敢有一丝表露。萧长民找来一架木梯,架在金老士墙上,把屋顶稻草一捆捆抱下来,递给金老士老婆。
金老士老婆接过稻草有序放在地上。围观的知青和社员没一人主动上来帮忙,全部冷眼看着萧长民揭金家屋顶稻草。
当萧长民把金家屋顶前面稻草全部揭下后,萧长民从屋顶下来,拍拍手,说:“拆完,肚子饿了,回知青点去。”
刘正茂看着萧长民想:“这是什么操作?”
萧长民吼道:“序伢子,刘正茂,走了。”
他也是不回头就走。金老士老婆和孩子开始不懂萧长民的意思,当看到萧直接走,他们才知道萧是为了保护自己家,上到屋顶走一下过场。
金家人在萧长民上屋顶时,用世上最恶毒眼光看他,如果目光能杀的话,萧长民在上房那时就被金家人杀死了。
当萧长民在屋顶一顿操作,又莫名奇妙停手走人后,金老士的老婆看着萧长民的背影,似乎又想到什么,她认定这个上屋顶揭她家稻草的知青,绝对不是坏人。
刚离开的杏花大队支书其实并没走远,他只是不想看到本乡社员因为多养了几头猪就被拆除。离开金家,支书走到垅对面的一个土坡上,就看到大队长也在一棵大树下,看对面金家情况。
支书用手指着大队长说:“你溜得快,剩下我陪敖淌梅那个疯婆子瞎搞。金家就因母猪下了几头崽子,打了偷鸡贼,就要被劳改,被拆屋,我下不去手。”
大队长:“现在是敖淌梅之流得势,我们斗不过。你看那个知青揭下半个金家屋顶稻草就走了,他是什么想法?”
支书:“你还没看明白,那个知青就是走下过场,这样也好,帮你我摆脱这个棘手的事,就算敖淌梅知道这结果,也追究不到我们两人责任。”
大队长:“敖淌梅今天搞这么一场,她在本公社坐实了恶人的名声。现在谁家没有养几只禽类,喂两头牲口。如果因为牲口下崽超过规定数量,就说是走资道路,以后谁还敢发展牧业。”
支书:“我们走吧,就当没看见刚才那一幕。”
没热闹看了,同路的知青都随萧长民往回走。
对于序伢子提出的问题,刘正茂心里也有同样疑问,起码刘正茂自己就不会这样操作,家庭成分不好,被别人抓住辫子就是个大问题。
可是萧长民就敢毫无顾忌这样搞,难道萧长民就不怕别人扣帽子吗?
约干年后,刘正茂回想这件事,第一萧长民家庭清白;其次是他无知,所以无谓,根本没想过后果。有以上两点,萧长民就敢由着性子来。
事后,刘正茂还替萧长民捏一把汗,万一被何福营这种小人知道,到敖淌梅那里胡咧咧,萧长民真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