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雪铺满了霍格沃茨的地面，又悠悠地落到人的肩头。
圣诞节就是在这个时候到来了。
……
“好险好险，刚刚差点和迪佩特撞个正着。”
伊海娜拉着纽特躲进一间教室，长出了一口气。
纽特把她凌乱的头发理顺，有些忍俊不禁：“邓布利多明明让我们明天再过来。”
“嘘，”伊海娜扭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样才好玩呢。”
是的，这两个人在平安夜就来到了霍格沃茨，并且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邓布利多。根据伊海娜的说法，他们应该真实地还原一下霍格沃茨的圣诞节，而不是局限于一顿午餐。
而纽特一向按着伊海娜的意思来，所以两个人出现在了这里，和他们那位校长玩着躲猫猫游戏。
“他为什么不能像布莱克一样待在自己的办公室？”伊海娜回忆了一下她当时在任的校长，那位布莱克先生总是在他的办公室里闭门不出，上学的时候都没见过他几次。
“你总不能让月痴兽学习狼人。”纽特有些无奈。
伊海娜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纽特是什么意思，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她男朋友总是喜欢用神奇动物打比方，也不知道这个爱好是怎么来的。
等着脚步声远去，两个人又从那间旧教室走了出来，顺着走廊往霍格沃茨厨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用餐时间，留校的学生们大多聚在休息室和黑湖边，不是在开趴就是在约会。他们从霍格莫德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许多小情侣了，甚至有一对似乎就在魁地奇球场的外围……
而这个时候，就是他们入侵厨房的最好时机！
熟门熟路地来到厨房，然而刚打开门，纽特就停住了，后面的伊海娜来不及刹车，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纽特？”伊海娜疑惑地探出脑袋，然后就和站在厨房里，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扶着桌子的邓布利多对上了视线。
他正笑吟吟地看着两个人。
“邓布利多。”纽特有些无奈，伸手把半个身子还在外面的伊海娜拉进来。
“晚上好，纽特，”邓布利多难得刮了胡子，看起来年轻了几岁，“晚上好，伊海娜。”
伊海娜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已经恢复了平静，毕竟他可是邓布利多，做什么她都不奇怪。
“晚上好教授，”她挥了挥手，“平安夜快乐。”
“要来杯蜂蜜酒吗？”邓布利多举了举手上的杯子。
纽特看了眼伊海娜，然后点点头：“事实上，我们正想来一杯。”
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两杯蜂蜜酒就出现在了桌子上。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听着壁炉在一旁燃烧的声音，伊海娜忽然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轻抿一口蜂蜜酒，从舌尖一直暖到全身，又似乎有一些别的什么……
伊海娜有些疑惑地端起杯子，试图在酒里找到答案。然而透过清澈的酒水，她看到了同样有一丝疑惑的纽特。
看来不是她的错觉了。
伊海娜看向邓布利多，他正从盘子里叉起一角屈莱弗蛋糕送进嘴里，似乎没有发现伊海娜的视线。
“我猜邓布利多往酒里加东西了，”于是伊海娜偷偷跟纽特咬耳朵，“感觉像是一类魔药。”
纽特“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就在伊海娜绞尽脑汁思考里面的魔药成分时，邓布利多放下了叉子，然后看向二人：“在中国过得如何？”
“还不错，”纽特道，“我们都很喜欢那里。”
伊海娜想到放在自己家里的门钥匙，嘴角微微翘起——梅林的蛋糕，那个邓布利多都没有！
“很好，”她笑着回答，“收获了一些很意想不到的惊喜。”
纽特一听就知道她指的什么，笑笑没说话。
“比如？”
“比如，”伊海娜拉长了最后一个音，“一个好看的门钥匙。”
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炫耀的成分居多，而邓布利多却没有点破：“看来他给了你们好东西。”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中国魔法部部长刘洮。
“那当然。”伊海娜托着下巴，颇为自豪。
纽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伊海娜和邓布利多聊天，突然发觉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之前的伊海娜似乎还和邓布利多停留在学生和教授的层面，然而现在似乎已经改变了，至少她开始和邓布利多开玩笑了。
就好像从师生变成了朋友。
这是好事，不是吗？
察觉到纽特在微笑着发呆的伊海娜有些纳闷，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力。
“怎么了？”纽特下意识抓住伊海娜的手，问道。
“出去走走吗，”伊海娜道，“晚上我们可以呆
在赫奇帕奇休息室，前提是不碰到夜游的学生。”
纽特看向邓布利多，那人冲他眨了眨眼，似乎在让他快点答应。
“好。”
……
在邓布利多回办公室后，伊海娜和纽特往黑湖的方向走去。雪已经停了，但是他们的脚印还是留在了一片雪白上。
月光下的黑湖非常漂亮，漂亮得伊海娜移不开眼。
她低下头，看到了湖面上倒影出来的人影。纽特正望着远方，而她在和湖面上的自己对视，他们两个人的手正紧紧地牵着。
一阵风路过，不小心打碎了两个人的剪影。
“纽特，”伊海娜忽然开口，“如果有一天，你要在我和战争的胜利中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纽特一愣，不确定地扭头看向身边的人：“什么？”
伊海娜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挥了挥魔杖，水面上又泛起一阵涟漪，两个人的身影被打散了。
“像这样，”伊海娜轻声道，“那个时候，我希望你可以选择光明。”
纽特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会有那一天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格林德沃迟早要把巫师界搞个天翻地覆，而他们总会有面临抉择的时候——也许不是现在，但一定会在将来。
伊海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默默握紧了纽特的手，叹了口气。
“希望如此吧。”
这句叹息被风带走了，没有传到任何人的耳朵里，只留在了黑湖的上空。
……
赫奇帕奇休息室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甚至连摆设都没有变化。
这还是伊海娜和纽特第一次同样处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里。
“学长你好，”伊海娜朝着纽特伸出手去，“我是赫奇帕奇一年级生，伊海娜·格里普拉，想和你交个朋友。”
纽特有些好笑地回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纽特·斯卡曼德。”
“学长，明天可以一起吃早餐吗？”伊海娜期待地看向纽特。
“我想，可以的。”纽特非常配合。
伊海娜又往前凑了凑：“那学长可以帮我写魔法史的论文吗？”
“那不可以，”纽特义正严词，“你要自己完成作业才能保证通过owls考试。”
“梅林的胡子，”伊海娜没好气地给了纽特一拳，“我才一年级，考什么owls，你能不能仔细一点。”
纽特笑笑，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作为补偿，邀请你共度良宵可以吗？”
伊海娜眨了眨眼，把“共度良宵”这几个英语单词在大脑里迅速过了一遍。每个词她都认识，但是怎么会从纽特这里组合起来呢？
难不成纽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学习说话技巧了？
“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她耸耸肩，“除非你先告诉我……”
等一下。
她好像知道什么了。
伊海娜抬头看看纽特，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纽特被她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她：“知道什么了？”
“梅林的魔药，”伊海娜一脸无奈，“邓布利多给我们的酒里加了福灵剂。”
纽特被她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毕竟刚刚他说的话可一点没经过脑子，就好像有人在帮他和伊海娜交流一样。
“果然是典型的邓布利多作风。”
“是啊，”伊海娜附和着，“典型的邓布利多作风。”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秒针一点一点地走着，最后和另外两根针重合在了一起。
十二点整。
“圣诞快乐伊海娜。”
“圣诞快乐纽……”
伊海娜还没来得及说完纽特的名字，嘴唇就被附上了一层暖意，把后面的话全堵了回去。
她看到了纽特眼里的自己，还有黄黑色的围巾。
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校园情侣一样，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在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接吻。
没有人见证这一刻，除了他们自己。
确切来说还有赫奇帕奇休息室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它们见证了伊海娜和纽特霍格沃茨的数年，此刻也见证了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
你瞧，总有办法弥补过去的遗憾的。
伊海娜在心里轻轻对自己说。
她在十年后完成了自己十年前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