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不出意外的话，圣诞节的早上又飘起了雪花。
还未踏进礼堂，浓浓的圣诞节气息就飘了过来，里面还混杂着一股香甜的面包味。
垂花彩带从墙上垂落下来，能看见里面令人心动的槲寄生。高大的冷杉树映衬着烛光，给偌大的礼堂增添了一抹暖色。树上的冬青果和闪耀的星星总是一成不变，而今年还出现了很多漂亮的礼盒。
伊海娜从礼堂门口探出脑袋来，一下子就锁定了赫奇帕奇长桌上放着的焦糖布丁，眼睛霎时就亮了起来。
此刻两个人已经穿上了赫奇帕奇的长袍，伊海娜甚至把围巾从家里带了过来，在脖子上绕了一圈，这样看起来其实和学生们并无二致。
落座后，伊海娜迫不及待地朝着焦糖布丁伸出手去，却被纽特轻轻一敲手背。
还没来得及扭头去看他，手心里就传来一阵暖意。她愣了一下，发现是纽特给她塞了一杯南瓜汁。
“先吃饭，最后再吃甜点，”纽特总是这么告诫伊海娜，这次也不例外，“焦糖布丁又不会消失。”
伊海娜蔫蔫地“哦”了一声，转而拿起了一旁的松饼，在上面抹了一层越橘酱，最后再盖上一层烤得焦脆的黄油面包片，咬了一大口。
不得不说，在霍格沃茨厨房工作的小精灵门手艺真的太好了，就是让伊海娜自己做她可能都做不出这么令人喟叹的美食。
在她享受松饼的时候，纽特已经对付完了烤火鸡，往伊海娜的盘子里放了一个鸡腿。
“我还记得我四年级的时候，圣诞节一返校就听到了有两个格兰芬多因为抢火鸡腿而打起来的事情，”伊海娜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拿起了鸡腿，“最后他们两个都被送去医疗翼了，因为一个对另一个施了门牙赛大棒，另一个不甘示弱回击了一个舌头肿胀咒，据说当时现场极其混乱但是非常好笑。”
纽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就好像是翠色的宝石，映出的光芒令伊海娜心动。
在霍格沃茨大礼堂接吻是不是不太好？
眨了眨眼，伊海娜站起身来微微弯腰，朝着纽特伸出了一只手：“纽特学长，可以邀请你私奔吗？”
尽管他们坐在长桌的最后，但是架不住今年圣诞留校的学生多，很快吸引到了一些视线——其中还包括邓布利多的。
其实在霍格沃茨女生邀请男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所以大家只是好奇地注视着他们。有的人手里拿着馅饼，有的人嘴里塞满了英式小土豆，但是都在侧目看着这对般配的情人。
纽特冷不丁被这么多人看着有点局促，更令他脸红的是伊海娜含笑的眼睛，还有朝着他伸出的手。
“可以。”
在他的手搭上伊海娜的手的一刹那，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纽特被伊海娜拉着跑了起来。
身后善意的起哄声逐渐远去，只留下手上的温度。
因为两个人的经过，走廊里开始响起圣诞颂歌。那些冰冷的盔甲此刻也有了神圣的重任，他们为每一位霍格沃茨学生唱响赞歌。
跑到没人的地方，伊海娜松开纽特的手，大口喘息着。
“梅林的圣诞袜，我终于做了之前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待伊海娜把气喘匀，她笑着道。
“从礼堂出逃？”纽特问道。
伊海娜把手搭上纽特的肩：“从圣诞舞会上带着男朋友私奔。”
她说完，没给纽特回应的时间，直接踮起了脚。
纽特下意识揽住她的腰，随后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越橘酱的味道，清甜而不腻。
缠绵而悠长的亲吻。
不知相拥了多久，他们才放开紧紧抓着对方的手。
伊海娜注意到了楼梯扶手上的冰柱。每年圣诞总会有人把冰柱拔下来做成各式各样的整蛊玩具，还会偷偷放进别人的薯条里。
就在她凑近观察时，冰面反射出了站在拐角处的人影。
“邓布利多。”要不是身形太过熟悉，伊海娜可能就要吓一跳了。
纽特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了一脸揶揄的邓布利多。
伊海娜看着邓布利多站在那，身后是走廊的窗户，能看到被纯白覆盖的庭院。
她突然发现，好像从她认识邓布利多以来，他就一直是孤身一人。他没有爱人，没有伴侣，甚至没有同行的朋友。
她似乎也没有听他提起他的家人，唯一知道的是……格林德沃。
敛了敛心神，伊海娜朝邓布利多走过去。
“圣诞快乐，”邓布利多道，“要去拆礼物吗？”
“拆礼物？”伊海娜有些好奇。
纽特回忆起了礼堂的布置：“是圣诞树上的那些吗？”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今年教授们提议让大家自己准备圣诞礼物，然后由我们来变换包装，最后再挂到树上。”
“那不会拿到自己的礼物吗？”伊
海娜问道。
“不用担心，”邓布利多道，“礼物会在自己主人的面前跑开的。”
伊海娜脑补了一下礼物盒子跳着塔朗泰拉舞走开的场景，不由得笑出了声。
“走吧。”纽特拉住伊海娜的手，和邓布利多并肩而行。
。
此时的礼堂已经开始了挑选礼物环节，学生们闹哄哄地挤作一团。
伊海娜伸长了脖子去看大家拿到了什么礼物，有人拆出了鼻屎味的棒棒糖，有人拿到了漂亮的针织手套，还有人被盒子里躺着的蜘蛛模型吓了一跳。
等到大家都散去之后，两个人才和邓布利多走上前去。
“有些是教授们准备的，”邓布利多看着树上还剩下的几个礼盒，“看看你们的运气如何。”
运气这个东西很奇妙，有的人运气特别好，从来没有吃到过难吃的多味豆，而有的人运气很差，比如伊海娜，只要吃多味豆一定就是鼻涕虫味的。
纽特示意伊海娜先去挑，她深吸一口气，定睛看着那几个礼盒。然而就算她把礼盒看出个洞来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而挑礼物还要用魔法就不太厚道了，所以伊海娜只好随便挑了一个黑金色的盒子。
等纽特和邓布利多选完，他们坐到赫奇帕奇长桌上开始拆礼物。
“先看你们的，”伊海娜紧张地看向二人，“我的最后再看。”
纽特闻言看向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看着两个人都盯着自己，自然也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好吧，先看我的。”他打开盖子，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本书——《神奇动物在哪里》。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一会，然后伊海娜先笑出了声音。
“到底是哪个学生这么好学啊！”她没想到邓布利多会拿到纽特的书，还是他写过序言并且纽特送给他两本的书。
“三本了，”邓布利多举起书晃晃，“我好好珍藏起来，以后可能就靠这个发财了。”
纽特哭笑不得，伊海娜笑够了抬起头来：“纽特又编了好几版，到时候集齐整套享誉魔法界。”
邓布利多点头附和。
接下来是纽特的礼物，他拿到了比尔利教授的《曼德拉草的一百种培育方法》，封面是一株丑得不能再丑的曼德拉草。
“果然是教授，”纽特有些感慨，“他还写了一张贺卡祝学生学业有成。”
伊海娜还挺喜欢他们这位草药学教授的，因为他上课时总是带着他们做非常有意思的活动，而不是古板的课本授课。
好吧，虽然比起邓布利多还差了一点，但他也是个很不错的教授。
最后还是轮到伊海娜拆礼物了。
她轻轻打开盖子，然后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愣了一下。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信封上是漂亮的花体字——“给索娅·哈罗德”。
这是……给别人的情书？
和信对视了两秒，伊海娜当机立断决定把这封信还给它的原主人。
“哈罗德小姐是拉文克劳学院的五年级学生，”邓布利多道，“是拉文克劳级长。”
“走吧，”伊海娜站起身来，“我就喜欢做这种事。”
纽特没太弄明白她的思路，但还是附和了一声。
他们两个走在城堡里并不显眼，但是身边是邓布利多就很不同寻常了，一路上不断有学生朝他们这里看，也有人认出了伊海娜和纽特就是在礼堂里吃着吃着饭跑掉的小情侣，还给他们送来了祝福。
果然霍格沃茨就是第二个家！
伊海娜满心欢喜地往拉文克劳休息室走去，同时掂量着要怎么和这位哈罗德小姐交涉——级长应该不会很冷漠吧？
幸运的是，在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口他们遇到了一个正要进去的学生，于是非常顺利地把索娅·哈罗德叫了出来。
“教授。”女生微微颔首，然后看向另外的两个人。
“你好，我是赫奇帕奇的学生，”伊海娜把盒子递给她，“这里面是给你的信。”
索娅愣了愣，然后接过盒子：“谢谢。”
“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伊海娜顿了一下，然后笑笑，“祝你学业有成。”
邓布利多也给她送去了祝福，然后三个人在索娅的目送中离开了。
“这封信应该是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写的，他们走的很近。”下楼梯时，邓布利多冷不丁开口了。
伊海娜好奇地望过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只是听说汉森先生打算在圣诞节跟他从小长大的好朋友表白。”邓布利多语气松快。
“还好我把信给她了。”伊海娜松了口气。
纽特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邓布利多：“如果他们真的成为男女朋友了，请告诉我们。”
邓布利多略微有些讶异，但很快笑起来：“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