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语城
“老头，你有没有一点高手风范啊，呸呸呸！”
宁毅翻开柴火堆，露出头不满的吼道。
瘸腿老者这时也悄悄探出头，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没人，扒开柴火堆走到路边拍了拍衣服说道：“打架不累嘛？能避开多好，这样大家都省力气，年轻人学着点，别动不动打打杀杀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啊呸，胆小就直说，还人情世故，这一路你得罪了多少人，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四处树敌，小爷我不要你那几招也不陪你玩了！”
“嘿嘿嘿，别啊，一起走多有意思，我教你几招，保证横行天下。”
“别，没等学完，小爷我就被人砍死了。我看咱还是山高水远、后会无期吧！”
“别啊，不就是被追了几十里嘛，这不是也没怎么着，这样吧，我传你几招，怎么样？”瘸腿老者见宁毅欲走，赶紧抓住宁毅衣摆说道。见宁毅态度坚决，又咬了咬牙说道：“好吧好吧，那这次夜袭花楼，你出手，我背锅！”
宁毅转过脸说道：“老家伙，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跑的跟兔子似的。”
瘸腿老者拍了拍胸脯说道：“小老儿要胆量没有，义气可是无限的，说到做到！”说着伸手搂着宁毅肩膀低声说了几句，两人低声边走边谈，看起来其乐融融。
风语城是柔然第二大城池，人口数百万，虽说此时柔然与唐国交恶，但因距离边境较远，除了有补给车队与士兵借道赶赴边境外，其并未受到太大影响，繁华依旧。
“打起仗来苦的都是底层的百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宁毅和瘸腿老者坐在城门一侧，混在逃难的人群中。
瘸腿老者闻言扣了扣鼻孔斜眯了宁毅一眼，说道：“这才哪到哪，看最近形势，两国只是对峙，若是开战，那这些百姓才真正沦为了待宰的羔羊，所以你要明白，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战事一开，那死的百姓可是以十万计。”
宁毅收回看向城门的目光，上下打量瘸腿老者一眼，咧嘴笑道：“想不到你还是隐藏的高人啊，我以为你有那几招功夫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好像有点存货，不过…这些关我屁事，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罢了。”说着，宁毅指向出城后在城边空地停着的几辆马车。
瘸腿老者望向宁毅手指的方向，这几辆马车出城时驱散过入城的百姓，因此倒是有些印象。
此刻那几辆马车停在离城数十米的草地上，一群人下车后在草地铺上锦缎，又端出一盘盘时鲜水果，在几名壮汉分站于四周后，才有几名年轻男女打闹着从马车上走下。
“真他娘的人比人气死人。”瘸腿老者收回目光，又看了看躺在不远处的一群难民，低声咕哝了一句，越想越烦，干脆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晒太阳。
“呦，您老人家不对劲啊，您不是说过只有弱者才会抱怨，强者直接上去开干，这会怎么…”宁毅嘲讽的语气说道。
见瘸腿老者换了个姿势不搭理自己，宁毅往城墙边靠了靠，无聊的四下打量。
天色渐黑，宁毅揉了揉肚子，自从中午领了些城内大户人家出城赈济灾民的粥，到现在滴水未沾。至于二人未被怀疑成唐国谍子抓起来，那是因为柔然与唐国人长相相差不大，加上与唐国长期贸易，语言和文化很接近。
“来了，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回来后一起入城。”
瘸腿老者睁开眼看向远方，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官道。
宁毅并未回话，而是一跃而起，不紧不慢的跟着瘸腿老头。
瘸腿老头前行数百米，弯腰从地上捡了根树枝，修掉多余的枝杈后，挥了挥弯曲的木棍，满意的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等待。
宁毅不清楚他搞什么鬼，也没上前，而是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临近中秋，月光格外的明亮，受到战事的影响，虽未实行宵禁，但天黑后也无人在城外逗留，除了城墙边被拒城外的难民。
宁毅回头望了望风语城，城内灯光明亮，而城外漆黑一片，在城内灯光的映衬下，白天土黄色的城墙此时就像一条黑色的巨蛇盘踞在此处。
“哒哒哒”
正在宁毅望着城墙出神时，一阵马蹄声从官道上传来，听声音速度并不快，但数量绝对不少，宁毅回头。
“吁！前方何人，速度滚开。
瘸腿老者前方几骑停下，向拦路之人怒喝道。
“嘿嘿，小兄弟，我找你们大人有要事相商，劳烦通报一声。”瘸腿老者笑嘻嘻的回道，同时拱了拱手。
“哪里来的野人，给我滚开，耽误了大事，老子砍了你。”
一名骑士怒喝，手按向腰间刀柄，只要这瘦弱的老头再多嘴一句不让路，下一刻就让他尸首分离。
“喂，跟来了就看仔细了。”瘸腿老者突然提高嗓门。
他这么一喊，几名士兵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这老头可能是有同伙，纷纷抽出武器向他身上招呼。
宁毅听到瘸腿老者喊话，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赶紧睁大了眼睛，却也只看到瘸腿老者身影只是动了动，那几名士兵就定在了原地，无论怎么回想，也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不由暗骂一声老狐狸，知道瘸腿老者是故意不让他看清，要想学，恐怕还要付出代价。
瘸腿老者能猜到宁毅此时的想法，一张老脸笑成了大菊花，看着身前站立不动的士兵，心情别提多舒爽了。
宁毅刚想起身去找瘸腿老者讨教这一招，此时前方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轮声，赶紧老老实实的等在原地。
“喂，你们几个在干嘛？”车队前方一名士兵看到探路的几名骑兵挡住去路，大声喝斥，随即注意到那几匹马只是不安的刨地在原地转圈，而上面的士兵却是一动不动保持着怪异的姿势，那群骑兵前面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傻笑，意识到不对抽出武器喝道：“敌袭，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