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起
唐国边境西宁城，此时没了往日的人流涌动，街道上只是偶尔出现行色匆匆的路人。
作为唐国与邻国柔然商业交易的要城，失去往日热闹的景象，跟新继位的柔然王撕毁与唐国的结盟条约，严禁两国人员往来有关。
唐国支持的柔然太子在夺位中兵败于四王子，生死不明。柔然四王子关键时刻能够成功，靠的是草原王庭提供的帮助。作为唐国的死敌，帮助四王子成为柔然的新一任王，所提出的要求就是与唐国断交，联合对抗正处鼎盛时期的唐国。
“命谭振领三十万大军北上协防，西北守将王彦章暂任兵马大元帅，边军前压三十里，给朕告诉王彦章，柔然如有异动，不马踏柔然都城，回头朕让他奉旨养猪！去吧。”唐王说罢挥了挥衣袖。
“遵命，臣告退！”书房中一名将领跪地起身后匆匆离去。
此时一名大红袍子的老太监躬身进入御书房，施了一礼低声道：“宰相柳大人求见陛下。”
“朝堂之上此事已议，他不去督促各级整备物资粮草，又来烦朕做甚。”唐王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不见，告诉柳老儿，二皇子随军出行这事休要再提。”
老太监躬身应了声喏，轻脚退出御书房。
相比唐国都城的波澜不惊，唐国西北边城则要紧张许多，西宁城内百姓和长年经商的商人陆续离开向内地城镇迁移，整个城市已被边军逐渐接管加固城防。
“老瘸子，你猜这两边打不打的起来，我们这时候跑柔然去浪，是不是不是时候啊？”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斜躺在官道旁望着逃难的百姓说道。
坐在他身边的一名老者抠了抠鼻孔，趁少年不注意，手指在少年衣服上蹭了蹭说道：“打就打呗，关我屁事，你都不急，我急啥，听说柔然有一大绝，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不去体验体验多亏啊，还有宁毅你小子，记住我们这次的伟大目的，别给老子添乱，知不知道？”
少年坐起身伸了伸懒腰，又拍了拍破烂衣服上的尘土说道：“老不死的怕我给你添麻烦？哪次不是我给你背锅，多的话不说，这次两招，就当提前支付背锅的报酬了，行不行？”
瘸腿老者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挺直身板说道：“老子的招数是能随便就求到的？还两招，就一招，爱学不学，还有啊，你那不是背锅，是跑的慢，现在你可是江湖之耻，声名远扬啊，哈哈哈…”
少年宁毅猛地站了起来，紧张的四处看了看踹了一脚老者屁股，小声道：“叫这么大声想死啊？赶紧走，你不是想看看柔然一绝嘛，走走走！”
瘸腿老者从地上弹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笑道：“小兔崽子，给我记住了，这次如果情况不对，拿出你逃命的本领，我可顾不上你，要是你被抓了，嘿嘿嘿。”
宁毅翻了翻白眼，懒得搭理瘸腿老者，只是跟在老者后面左顾右盼。
三日后，唐国边境三十里外一处平原，此时已经驻扎着唐国大军，密密麻麻的帐篷一眼望不到边。营地周围巡逻的士兵络绎不绝。
“报！”一骑迅速接近兵营，守卫士兵赶紧搬开路障。
“报，柔然铁骑出现在距我军十里处，前哨来报这股铁骑人数不足两千！”骑士翻身下马，跪在中军大帐外。
中军大帐门帘向两侧分开，骑士俯身低头，不敢向帐内直视。
“再探，尤其是这股铁骑后方有没有出现草原王庭的士兵。”
听到这威严的声音，骑士应声回话后站起翻身上马，策马而出。
中军大帐徐徐放下帐帘。
“剑七，陛下的意思是这仗灭了柔然？”帐内坐在桌案后的高大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看向身侧黑衣老者。
老者沉思片刻说道：“王将军，圣意只可意会不可猜，依我所见，此次动兵一来是给柔然一个教训和提醒，二来，也可看出草原王庭的实力，近几十年三国虽小摩擦不断，但大仗并未发生，此次柔然王位更换，发生这等变故，多数是几位王彼此试探，或许会发生灭国之战，或许只是局部战争，这就要看几位王的意思了。”
帐内坐着的正是当今大唐军中武力排在第一的九品高手王彦章，此时他指节轻击桌面，片刻后有些释然的说道：“那就等草原王庭的士兵出现，让我试试这帮草包有没有长进，对了，听说你们武楼是按实力从剑一排到剑十，那你看我能在你们武楼排在什么位置？”
看着王彦章有些期盼的眼神，老者剑七微微一笑说道：“将军的优势是派兵布阵，一声令下，宗师以下哪个能逃的出军阵的冲击，陛下的武楼排名只是按照个人武力和智计进行的排名，没有可比性。”
听剑七没有正面回答，王彦章有些许沮丧，喃喃道：“我求过陛下数次，希望能跟剑一比试比试，都被搪塞过去，看来我武道之路也只能止步于军中了！”
剑七并未应话，只是神色有些沉重。
王彦章自语后看到剑七神色，笑着起身拱手道：“老先生莫要多想，我清楚武楼人员的身份需要隐蔽，我也只是纯粹的想找剑一老先生求教，并无打探诸位身份的意思。”
剑七听完王彦章的话，嘴角有些抽搐，像是极力压制着想笑的想法。
“将军说笑了，剑一老……咳咳，老先生的行踪，陛下也不一定清楚。若是无其他事，那我先下去了。”
“先生请便。”王彦章与剑七拱了拱手，待剑七走后，王彦章“啪”的一声拍碎了桌岸后暗骂道：“艹，差点忍不住试探剑七的身手了，我忍！要是被陛下知道我和武楼的人动了手…”说到这，想起了当两年马夫的经历，仿佛闻到了一阵阵马粪味，王彦章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