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相亲
席蓦白拍了一张照片拿给她看。
她又愣了一下。
“席总你还有这手艺？”
苡曼不会打理头发，二十几年都是披着头发过来的。
只有天气太热她能用橡皮筋绑一下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了。
“好看吗？”
“嗯…好看。”
她不想撒谎。
“喜欢吗？”
想也没想回了他一句，“喜欢。”
说了以后她才觉得不对劲，席蓦白万一借题发挥。
今天可是七日之约的最后一天。
他却没像平时那样咬文嚼字。
抬手看了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电影就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好。”
这是他眼里，第一次看见她对自己真心实意的笑容。
……
看完三个小时的电影出来天已经黑透。
本想带着她去餐厅吃饭，苡曼却拉着他到了一处偏僻，但异常热闹的食店。
周围嘈杂的环境让他蹙眉。
她扭过头纤指抚平了他的不满。
“我也觉得他们喝酒划拳的声音很吵。但是这家大排档很味道不错。”
像炸毛的猫立马被安抚了下来。
席蓦白乖顺地由她牵着选了一桌比较安静的位置了。
她主动帮他用纸巾擦干净凳子、桌面，才叫他坐下。
老板拿着菜单急急忙忙过来，“美女吃点什么？”
“还是你家的特色菜，四菜一汤就够了。”
“好嘞。”
苡曼单手撑着下颚看他。
“小鱼休假时，我们两个经常来这里吃夜宵。”
“小白，你觉得让你坐在这里委屈了吗？”
他拆开桌上的塑料杯，提起茶壶倒了两杯白水。
“你喜欢，在哪里都一样。”
“这么随便吗？随便的人，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席蓦白没接她话茬，淡漠地看着她。
她今天表现得异常高兴，其中一个原因她是觉得自己想不到吗？
约定的最后一天…
曼曼，我怎么会如你的愿？
店里生意好，上菜的速度却不慢。
感觉没坐多久菜都上齐了。
苡曼忍不住动筷子都尝了一遍，席蓦白没动看着桌上沉思了一会儿。
“你什么意思？怕我下毒害你？”
“不是。”
“真的很好吃，你可以尝试一点点，如果不合你的胃口待会我陪你去吃其他的。”
“你先吃，我去买点东西。”
“哦…好。”
她也不知道他去干嘛。
招呼着，“老板，给我来半斤果酒。”
等席蓦白买完东西回来看着那半壶酒时，脸上瞬间阴沉下来。
酒意上头，她就没太能注意某人的脸色。
“你回来了？”
目光停留在他手里提着的透明塑料口袋。
“铝碳酸镁咀嚼片…这不是胃药吗？小白你肚子不舒服？”
本来有些气郁，一时间又都消散了。
他坐下来揉了揉她的头。
“这些菜里的辣椒都放得太多了，你吃这么重的口味不会胃痛？”
怎么不会，不然她也不会一眼就知道那是胃药了。
“哦，原来你刚刚是去帮我买药了啊。”
他无奈地叹口气，“喝了酒就不能吃药了。”
“我现在没事啊，不用吃。陪我喝两杯？对了，菜你还没尝呢。”
她每样菜都给他夹了几块放在碗里。
席蓦白举起筷子，细嚼慢咽地吃着。
味道是不错，但是太重口了伤胃。
“他家自酿的梅子酒，很爽口。”
他沉默着接过酒壶，在苡曼震惊的瞳孔下直接干完了剩下的。
“你不是吧席蓦白！全喝了？”
她一脸不满地扭过头准备叫老板重新给她打酒。
嘴唇立马就被大掌捂住了。
“曼曼，不许喝了。”
“为什么？”
温热的唇开启闭合间像在亲吻他的手指。
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等会回家，你会后悔的。”
狗男人…又威胁我…
他将苡曼怨怼的眼神视若无睹，拿起她空掉的瓷碗舀了一碗汤给她。
“喝汤吧。”
……
席蓦白把她夹的菜吃完了后就不动筷子了。
“你吃那么点不饿吗？我不喜欢细狗的。”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喝酒误嘴。
为了缓解尴尬，拿着随便给他夹了两块黄瓜。
他又动起筷子把黄瓜吃完了。
不想浪费她的心意，即使这些菜太辣不太合他的胃口。
看见他动，苡曼心里想着，不给你夹菜你就不吃？
“你是有病吗？”
“你吃饱了吗？”
两人同时说了一句话。
“我…吃饱了。”
“老板…”
苡曼出声提醒他，“我刚才已经提前付过了。是我要带你来这里的，应该我请。”
席蓦白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正好0:00。
心里不禁冷笑。
搂起她的腰离开了食店。
“你要不要再去吃点其他…”
在阴影处两人的轮廓被隐藏。
他俯身掌着她的头夺走了她的呼吸。
“呜…唔…”
嘴里还残留着梅子酒的清香。
可窒息让她条件反射推开了他。
摸着红肿的嘴唇，冷着眼对他说：“席蓦白，你发什么疯？”
“曼曼这么关心我的身体我很开心。你放心，我还不至于少吃一两顿饭就变了。”
她知道席蓦白这样说话的语调是因为他生气了。
可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周过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再也没有关系。”
他两步走到跟前，手掌掐住她的后颈。
“那之前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他们两个从始自终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我们没有关系，所以以后…放我下去！你说话不算话？”
抱起她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席蓦白，你骗我！”
她被躺放在车后座位，双腿被他抵住。
男人弯下腰，上半身贴在她身上。
苡曼没有挣扎，眼睛死死盯着他。
“我骗你什么了？我说的是，假设我对你失去兴致，可惜了啊…”
“骗子！”
“为什么要一厢情愿相信呢？苡曼，你会这么天真吗？”
他头靠在她的脖肩上，嗅到那股茉莉花的味道。
“还是说，你对自己那么没自信。我怎么会腻了你呢？”
“苡曼，我喜欢你。”
她沉默几秒后突然笑了起来。
“还要我说几次？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他。你能不能放过我？”
“席蓦白，你这样卑微、下贱，是因为你的人生没有失败？所以很难接受一个女人不喜欢你的事实吗？”
就算知道她嘴巴不饶人，但是…谁能受得了这种话。
可他表面上依旧平静，手指捋过她的发丝。
“曼曼，是你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装傻充愣你觉得就可以独善其身了吗？”
“你在自以为是什么啊席蓦白？”
苡曼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坐起身一把扯下自己脑后别着的发卡。
也不管扯断的头发痛不痛，和发卡一起从手中抛出打开的车门外。
【叮。】
两人都听见了破碎的声音。
他没有故意告诉她这个发夹是他花了多少心思才求到别人订做的。
看见她喜欢的样子就够了。
但是她的喜欢好像一文不值。
席蓦白抓起她的手腕，攥得很用力。
很痛，痛到她拧眉，她也没有吭声。
无声的反抗让他知道怀柔手段对她根本没用。
“苡曼，你选的，就不要后悔了。”
就着手腕将她抱出车内放下，然后拎起她的包丢给她。
【碰。】
直到车门关上，席蓦白不在多说一句话，独自开车离去。
她轻笑着看了一眼已经不见踪影的车。
如她所愿。
发呆站了一会儿后，她走过去蹲在碎掉的风铃花发卡前。
失落的情绪没有由来…
“对不起…”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发卡。
没有遗漏地把四分五裂的它装进了包里，然后打车回家。
……
走道还是漆黑一片。
这次她翻出包里的钥匙顺利地插进去转动，再也没有任何意外和阻拦。
结束了，她应该自由。
―――――――――――――
【嗡嗡…】手机铃声突然震动响起，把苡曼吓了一跳。
桌上快要拼好的风铃花又被碰碎了。
她叹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喂，小鱼。”
“曼曼你在干嘛呢？”
“今天在家里休息一天。”
“我物色到了一个人，你现在还有兴趣没？”
“嗯。”
“那正好他今天也有空，咱们安排一下见个面呗？”
“好，下午四点，sni咖啡厅。”
“o了，我待会他的把电话发给你，你们自己联系。先挂了曼曼。”
她看眼时间现在才两点还有一会儿。
也不慌着去梳妆打扮，继续拿着胶水粘风铃花。
三点过，她总算是重新粘好了。
因为有胶水痕迹丑是丑了点，好歹完整了。
翻箱倒柜找出个丝绒盒子把它放了进去，就当留个念想吧她觉得。
毕竟除了过世的苡静月，好像这是第一次收到喜欢的礼物。
她确实后悔把发卡摔坏了，但是对席蓦白这个人她没有一点后悔。
跟他划清界限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安静下来脑子好像越想越多，越想越乱。
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做到在你跟前烦，不在你跟前你更烦？
算了…
苡曼打开衣柜，里面清一色的连衣长裙。
顺眼挑了一条淡紫色的，外面搭了件米色毛衣开衫。
最近天气多变，怕起风比较冷，她脖子上还系了一条裙子同色的长丝巾。
还是和平时一样画了个淡妆就出门了。
约定的地方就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她不慌不忙出了门。
看见她出门，一直坐在蹲在安全通道的人赶紧拿出了手机，发了条消息后继续跟在她身后。
……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已经快到sni咖啡厅了。
“喂。”
“苡小姐，我在靠窗边的第三排。等你过来我再亲自做自我介绍。”
“嗯，好的。”
走进咖啡厅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第一印象还可以。
穿衣打扮看起来很干净清爽。
“你好，我是肖瑜的闺蜜苡曼。”
男人支了下滑落的眼镜后，就立马起身同她礼貌握手。
“你好苡小姐，我叫张书温。”
两人坐下后都默默互相仔细打量了一番。
张书温觉得苡曼清丽脱俗、温柔和煦，他有些心动了。
“苡小姐想喝点什么？我个人喜欢喝茶，不知道你的爱好所以没有擅自帮你点单。”
她浅笑着回他：“都可以，我也喝茶吧。”
苡曼手还没碰到水杯，他就提前拿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
“苡小姐，请。”
“谢谢。”
“听肖瑜说苡小姐开了个书屋，平时很爱看书？冒昧问下你都喜好什么书籍呢？因为我也很爱看书。”
“我看的东西比较杂。上到名著经典，下到漫画游记。我对书不太挑食，好看难看的我都会去看一下。”
然后张书温就着这个话题同苡曼滔滔不绝闲聊了起来。
她其实只是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书，不太喜欢跟人讨论观后感什么的。
开始还应他几句，后面就随便敷衍了。
她觉得跟这种人一起还行吧，简单无聊。
不像跟…
不知道为什么思绪又莫名其妙飘到某人那里去了。
苡曼沉了一口气，回神又重新听这位书香子弟谈《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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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吧。”
“席总到点就准时下班，我们真是太爱你了。”
“二货，席老板才不要你爱。”
“别贫嘴了，明天要用的方案再检查一遍。没问题就交给以郗去操作，到时候出问题的话直接提裤子走人。”
“是席总…”
“快走快走。”
席蓦白翻看着手机的消息脸色越来越黑，目光停留在屏幕中一男一女的照片上。
他立即动身往停车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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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把那壶茶都喝见底，张书温看了看时间。
“苡小姐，六点了。”
“嗯。去吃饭吧。”
“你喜欢什么口味？我好查看一下餐厅。还有…吃完饭可以邀请你一起去看场电影么？”
这人虽然无趣，但谈吐温雅，举止得体，第一次见她也算得上体贴入微了。
“可…”
眼睛忽然朝门口看了过去，嘴里的话没有说完。
“苡小姐？”
苡曼安慰自己他可能只是碰巧来这里吧，毕竟这家店的还是挺出名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张先生我可以去上个厕所吗？”
张书温笑笑，“苡小姐你真可爱。”
“……”
苡曼刚站起来，席蓦白目标明确直直地走到她跟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