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世家
李山面向李无依皱眉问道：“你爹他来过了？”
李无依叹息苦笑道：“前辈责骂的对！我爹爹三番五次派人来璧山想要接我回峨眉，全赖前辈出面调解。只是这些江湖中事，我夫君全然不懂，我也未曾与他说过。请前辈见谅！”
李山继续道：“我知道娘子你家里有钱，你爹看不上我们这些贫穷猎户。但是我可以自己打猎养活自己，绝对不会和你的哥哥弟弟争夺财产。我也可以入赘，我只是不想你在外面陪着我吃苦。”
李无依满脸幸福的笑道：“跟你来璧山这些年，我可从来不觉得是吃苦！如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我欢喜无限呢！”
古魃语重心长道：“李山，神农李氏绝对不会让你入赘的，倒不是怕你争夺财产，而是你的身份！”李山问道：“我的身份怎么了？”古魃道：“你的品质确实是上上之选，但你的身份却太过普通了。”
李无依叹息道：“世上最最珍贵的无非性命而已，我神农李氏救人无数，早已积累了无穷的财富。只是有利也有弊，怀璧之罪竟成了我李家最大的威胁！大家有所不知，我李家擅长医药却不懂习武。若想要立于江湖便少不得要结交一些武林世家。就是结亲也有个规矩，就是只能嫁娶世家弟子，半点不由个人感情。”
古云舒略感疑惑道：“李姐姐，李家医术无双，许多武林中人都得过你们李家的活命之恩。按理来说神农李氏应该在江湖上颇受尊重，你们为何还要巴结外人，白白委屈了自己？”
李无依苦笑道：“打铁全靠砧板硬，我神农李氏不懂武功，全无自保之道。哪怕是治病救人，有时都身不由己！救活一个，便是得罪了一个。若没有世家庇佑，怕是要日日受人威胁了。”
古魃道：“武林世家之所以能百千年传承，除了要有一技之长，便是氏族家规。尤其是后者，万不可破！李氏族长数次派人来璧山，便是要将无依丫头嫁去镇江风家。”
李无依愧疚道：“镇江风家，仁义满天下！我爹早就有心依附，若不是因为我离家逃婚。只怕……只怕我已经是风家的媳妇了。”
李山握起李无依的双手，肯定道：“你是我的媳妇！永远只能是我李山的媳妇！”
古魃悠然讥讽道：“你小子艳福不浅，居然抱得美人归。可是峨眉李氏就在劫难逃了！”
古云舒气愤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分明就是看不上李山大哥，却在这里阴阳怪气！”
古魃指着自己鼻子生气道：“你说我阴阳怪气？谁教你的这么和长辈说话！”
古云舒反问道：“难道不是吗？峨眉李氏怎么就在劫难逃了？你从来都不下璧山，又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流言蜚语？”
李无依伤心道：“前辈说的劫数，倒不是信口开河。”
古云舒柔声安慰道：“李姐姐……”
李无依继续说道：“江湖上的医药世家，以陈、李两大家族最为精妙。陈氏近些年出了个天才人物，名字叫陈悦然。据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古魃讥讽道：“什么死人白骨那都是道听途说，骗人骗鬼的。生死乃是天道，岂是人力可以逆转的！”
李无依也不争辩，继续道：“传言纵然有夸大之处，陈悦然的医术造诣却也不容小觑！况且，他如今依附于慕容世家，更是前途无量。”
古魃在一旁忍不住称赞慕容道：“慕容老家主可是个英雄人物，如今慕容家的长子慕容谦可是墨轩派的内门大师兄，身份地位可是比张逸还要高一分的……呃……我们不提张逸。无依丫头，你还是继续说吧，不用理会我。”
李无依笑道：“前辈身居璧山，却对江湖世家如数家珍。实在让我们佩服。”
古云舒也道：“叔父，你在山上不吃斋念佛，怎么净爱打听些江湖琐事。”
古魃不好意思道：“倒也没有如数家珍，只是当年墨轩派建派之初，我就想过灭掉慕容世家扬名立万。对付敌人肯定要知己知彼的嘛，是你爹嫌弃慕容家名气太小，江湖排名也低所以才没有出手罢了！”
古云舒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叔父你疯了吧，这些事是可以在外人面前说的吗？”
古魃一脸不屑的说道：“也就是你们这些江湖小辈不了解那些江湖往事，年纪稍稍大一些的。哪个不知道墨轩派的丑陋之事，只是怕得罪你爹，不敢言论罢了！”
古云舒不解道：“既然如此，慕容世家为何还将长子送到墨轩派投师？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古魃解释道：“这叫做以子为质，墨轩派数十年稳坐江湖第一。江湖各大世家都有派嫡出子侄来墨轩派投师学艺。那些不肯来的，便被你爹当做敌人给处理掉了。”
古云舒转头看向李无依问道：“难道李氏也有子侄在墨轩派吗？我怎么不认识姓李的师兄？”
古魃道：“峨眉山李氏这种三流世家，你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古魃对李无依道：“我丝毫没有看不起李氏医术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们眼中的那些世家大族，也只是表面看起来十分厉害，你看他们随随便便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其实他们自己也是一样的，有些决定都是身不由己的！”
古魃长叹一声悠悠叹道：“璧山啊璧山！你是避世之山！说到底，我们都是家族的罪人，同病相怜罢了！”
李山说道：“老和尚，听你如此感慨，你又是为了什么？”
古魃笑道：“不可说！佛曰：不可说啊！”
李山又问道：“那你身份地位如此厉害，你能主持公道，让李家认同于我，让我娘子回家吗？”
古魃笑道：“小伙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你娘子回到家中，就好像是一块儿装进盒子的美玉，迟早都要变成取悦他人的财物罢了。”
李山天真道：“我娘子医术好，能治病。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愈！这么有本事的人，就应该被人高高供起受人尊敬！”
古魃哈哈笑道：“把脉治病算什么本事！老和尚的本事天下无双，你又何曾尊敬过！”
李山道：“我常见我娘子治病救人，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你的本事，只知道你在吹牛！”
古魃笑问道：“小伙子，我来教你几招绝活，让你见识见识老和尚的本事。你学不学？”
李山问道：“你教我什么本事？你比我娘子的医术还要高明吗？”
古魃笑道：“当然高明！”
李山一脸不屑道：“我不信你！你在吹牛，你的腿疼腰疼都是我娘子治愈的，你明明连自己的病都治不了！”
古魃辩解道：“老和尚年已古稀，每日住在寒冷的庙中免不了腰酸腿疼。天理如此，药石罔顾！我只是不想小丫头担心，所以才骗她治好了而已！”李山又道：“那你怎么证明？怎么证明你比我娘子医术高明？”
古魃答道：“此时此刻，山上有一病死之人。气息全无，生机已然断绝！我与小丫头先后施救，看谁能将死人救活。你来做个凭证！敢不敢比？”
李山睁大眼睛惊诧道：“已死之人如何能救？我娘子怕是救不了死人啊！”
古魃得意之色，跃然脸上。得意笑道：“那你就直接认输吧！”
李山并不想认输，转头对妻子李无依询问道：“娘子，死人你能救吗？”只见李无依抿唇微笑，似是强忍着笑意，摇了摇头！
古魃一脸得意道：“你媳妇救不了，老和尚却能救！老和尚有一招绝活，可以借尸还魂，令死者复生！小伙子，你服是不服？”
李山一脸肯定道：“我不信你能救活，肯定是你们串通在一起装死骗我！”李无依笑道：“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死没死你一眼便知！前辈不会骗你的，和他赌吧，我也不信起死回生的说法，正好去见识见识。”李山对古魃说道：“我娘子说赌，我便和你赌。咱们一起上山，你如果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就服你敬你。给你盖房子！”
古魃喜出望外，大笑道：“一言为定，小伙子你可不能反悔！”“我绝不反悔！”李山点头肯定。古魃一脸得意，开心的像是一个有糖吃的孩子，一个有房子住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