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只有你一个
“五年长吗？”
安静的房间里，经过长久的沉默后，林琳最终忍不住开口问，她坐在那里，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这句话仿佛是在问程玥，但更像是在质问自己。
“五年。”程玥长舒了一口气，手掐着眉头，苦笑了一声。
林琳也没指望她能回答自己，她不想就这么突然的离开了，于是她拿起手机在附近定了个酒店，转手发给了刘瑀。
然后拇指按住了语音键，强迫着自己不要看起来太起伏地说：“妈，我在这里的东西太多了，一时拿不完，明天再走。”
她用着笃定的语气不像是商量，仿佛如果不同意的话，她就真的会抛弃所有，什么也不管了。
将手机收起来后，林琳把玩着手指，想强撑着笑，却发现很难，于是就没有牵强，但是她仍然没有动，而是抬眼看着程玥问道：“哦，你刚才和我妈说的是真的吗？”
“你那么早就盯上我了？”
程玥看着她，还是不说话，但是那种注视已经告诉了林琳问题的答案。
“那我可真是迟钝到极点了，怪不得要高考的时候你莫名其妙的出现，那么辛苦的给我补习。”林琳回忆那段时光的时候，顿了顿忍不住抱怨说：
“不过你对我也太狠了，我当时对你可只剩下害怕，不可能会产生其他的情绪。”
程玥听着她诉苦，似乎一愣，但只是一瞬，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角度，她抬了抬手，又收了回去，说：“嗯，你辛苦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你早点让我知道，咱俩不就会更早的在一起了，你说现在亏不亏？”
林琳说着又低头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数了好多个，数她们认识的年份，数她们在一起的天数，数她们错过的时间，她发现自己的手上突然滴落了几滴水，意识到脸上不知道怎么又开始泪流满面了。
林琳没有听到回应，她又开始语无伦次，有些无措的说：“我没有怪你，我只是……”
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被眼前突然暗下来的环境熄灭了，因为程玥抱着她，用手轻轻捂着林琳的眼睛，安慰着她。
“我不怕，我不急，我一直都很擅长等待的。”
林琳埋在她的胸口抓着她的衣服，忍不住逐渐的放大了自己的哭声。
“乖乖，我们在一起是你给我的机会，你比我勇敢多了，如果不是你的主动，我想……”程玥顿了顿，亲了亲林琳的头顶，
“我想我们的开始可能还需要更久，新的开始，让我来主动好吗？”
林琳使劲的摇了摇头，说：“根本用不着你，我没允许结束，就不会有什么新的开始。”
程玥笑却不语，她仍是有一股遗憾，“只是有点可惜，这五年，你不再在我能看到的视线了。”
“我最后还是要缺乏一段你的人生经历。”程玥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她自从和林琳认识之后，就在她看得见或是看不见的地方守护在她身边，即使是长时间没处于同一地方的时候，她也会一个人坐着车到她所在的地方，然后假装偶遇，看到她就感觉很满足了。
“不……不会，就算我们见不到，这不是真正的分离。”
程玥听到哭声逐渐小了下来，将手从她的眼上离开，低下头缓慢的亲吻着她。
“多出来的这段时间是你赐给我的，我已经很幸福了。”
“太短了，我们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
“也许能支撑我度过这五年，我很容易哄的。”
“万一我不能，怎么办？”林琳抽了抽鼻子，无辜的问。
程玥弹了弹林琳的额头，用轻柔的语气警告道：“你要是敢和别人发生什么，我一定饶不了你。”
“那你就偷偷来看我！”林琳睁大了眼睛，盯着她说。
“好。”
林琳出主意：“今天把我的所有联系方式给背熟，我也回去背你的，我担心他们会切断这个。”
程玥摇摇头：“不背。”
林琳听到后立马炸了，她紧紧的抓着程玥的胳膊问：“不愿意？”
“早背熟了。”
林琳舒一口气，说：“好，好，你赢我了。”
墙壁上的钟已经又过了一个点但是林琳还是没有开始她妈妈给她的任务去收拾东西，她又问：“对了，你爸刚才说要给你安排相亲？”
程玥毫不在意：“这个别听，他的话我已经很久没过耳朵了。”
林琳探出头，有些不安的问：“真的？”
“不信我？”
“信……”犹豫了一下，她终于有些怯懦的说，“我只是担心啊，我既不是最好看，又不是最聪明，万一哪天你发现对我的感情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执着，就抛下我跑了，我上哪找人去？”
程玥撑着林琳的肩膀，将她拉开了一点距离，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字的说：
“但是世界上只有一个林琳。”
未等到林琳的回应，然后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那里，用更加缓慢的声音说：“但是世界上只有一个你被放在了这里。”
异地恋往往是最能考验感情的，她们见过太多例子了，喜悦不能欢呼，伤心不能拥抱，只能隔着一个屏幕，每天借助介质，耐住寂寞，一个人处理遇到的所有事情，直到逼疯。
程玥知道那份感受，甚至更深，因为她那时是完全单向而无回应的，所以她只能一遍一遍的安慰，想要给尽她安全感。
当林琳不断的忧虑这忧虑那，于是她就将她说的每一个都做出承诺。
已经考虑到了很多了，林琳的心也逐渐定了下去，她微微叹气，又忍不住幻想：“你说等我们度过了那五年，我回来了后，我们会做什么，会不会生疏？”
程玥摇摇头，将已经埋藏在心里很久的场景一一描述给她听：“我想我会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看尽无数的伴随着绵绵不绝钟声的黄昏，在街道顶楼某个房间也会传来笛声，也许会有一次是我们在吹，而窗口摆着大朵鲜艳的玫瑰，我会再给你在院子种上一大片的。”
林琳听到这拽了拽程玥的袖口，大声的说：“我要我们一起种！”
“好。”
林琳想起了学校的那一片花，正想提起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她知道刘瑀终于是忍不住来催她了。
程玥看了看房间，轻声问：“还收拾吗？”
“……我明天再来。”
“我送你。”
“不，你别和我一起走，我会在路上忍不住想和你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