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分歧
来时舒戴月和舒小妹坐王姐的车来的,舒小妹在医院附近租了房,舒戴月的车停在医院里,回程自然是伍程负责送她们。
舒小妹坐副驾驶,微信业务依旧繁忙,回了会信息她转头看后座安静的舒戴月:“戴月姐,你老公都不给你发信息吗?”
舒戴月:“他知道我今晚要聚餐。”
舒小妹按灭手机电源:“可是今天是520诶。”
舒戴月习惯性点了点鼻尖笑起来:“他可能不知道这个日期的意义。”
舒小妹:“真的假的”
舒戴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点开晚饭期间古森发来的微信:“不要喝酒,再辣也不要喝冰水冰饮料。”
舒戴月回复这条信息:“已经吃完了。
古森很快回了信息过来:“你故意的。”
舒戴月:“”
古森:“什么时候回来。”
舒戴月:“现在出发。”
古森:“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舒小妹看了眼舒戴月的亮着的手机屏幕问:“你老公催你回家了?”
舒戴月不喜欢舒小妹和她聊古森:“没有”
舒小妹见她没有聊天的兴致,转过头回去坐好。
伍程从后视镜看了眼舒戴月问:“你的车停在哪里?”
舒戴月回:“行政楼下面的停车场。”
伍程:“好,那我先送小妹,再送你进医取车。”
舒戴月点头:“好的,谢谢”
舒小妹下车后,伍程将舒戴月送到行政楼下的停车场,见她上车后过来敲她的车窗:“时间太晚了,你留个电话给我。”
舒戴月没多想报了手机号码,伍程拨通她的电话:“你回去要多久?”
舒戴月回:“大概40分钟”
伍程:“我住在尼弯镇上,应该跟你是同路。”
舒戴月听王姐说过,伍程的父母在哈市做公务员,市里都有两套房子,县里有一套,他的老家在市区但是她还是选择点头:“对,是同路”
伍程:“好,你小心开车,我跟在你后面。”
舒戴月道了句谢,系好安全带,开出停车场。后视镜中伍程的车一直跟在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
到了尼弯镇,等红绿灯的空隙收到伍程的微信好友验证,验证信息写着:“我到了,你注意安全,到家请验证一下。”
舒戴月退出微信放歌,她封闭太久,还不知道要如何去应对古森以外的男人。
古森每天下午会算着时间在部队门口等她,晚上也不例外。舒戴月将车停在部队外的停车场,走路进去,古森正低头玩手机,她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干嘛呢?”
古森很快将她推开,望一眼周围:“注意影响”
舒戴月贴上去抱他的手:“又没有人看”
古森又一次推开她,拿过她手里的手提包:“回家”
舒戴月牵住他的手,让他拖着她走:“三十六岁,科室副主任,五年前丧妻,长得还不错,各方面条件都很好。”
古森听完:“舒小妹的相亲对象?”
舒戴月点头:“对”
古森问:“你对他们很感兴趣?”
舒戴月摇头否定:“你觉得这样的男人做小说的男主角会有人愿意看吗?”
古森大概明白了舒戴月的意思,她最近很喜欢和他讨论小说人物的设定:“如果换做你是舒小妹,你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吗?”
舒戴月一愣:“经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他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男人,如果我是舒小妹,我应该愿意去喜欢他。”
古森又问:“那你纠结的问题是什么?”
舒戴月:“有过婚史,丧妻,这代表他有一个很复杂或者丰富的过去,如果他至今对亡妻念念不忘,亦或者终身难忘我会很介意。”
古森沉吟了一会说:“大部分男人都比较现实,你所说的终身难忘我觉得是不成立的。”
舒戴月拖住古森看着他问:“那如果是我死了呢?你会忘了我再娶吗?”
古森笑了笑说:“会,我会娶一个比你年轻漂亮还更有钱的。”
舒戴月不悦,古森看出来了:“那你想我怎么样,终身不娶,孤独终老?”
舒戴月:“我想你对我终身难忘,最好不要再娶,就算再娶也要娶一个比我老比我丑没我有钱的老女人,凑合的过一辈子。”
古森反问:“那你呢?如果我死了,你会再嫁吗?”
舒戴月说不出话,短短一年她已经丧失两位最亲的人,如果古森也不在了,她想不出她的身边还能有别的男人,她忍下突然涌出来的悲伤认真道:“我不会,如果你不在了,我可能会在家里关一辈子,也可能哪天想不开就自我了断了。”
古森叹口气搂着舒戴月面对自己:“但是我情愿你好好活着,找个比我更好的男人,生儿育女,幸福终老。”
舒戴月推开古森,哽咽起来:“我不像你这么无情,我做不到。”
古森追上去:“好好的,又生气了?”
舒戴月加快步伐:“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古森没想到舒戴月会当真,但是如果假设变成现实,他还是做不到像她那样孤独终老或者放弃生命,或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男人永远理性自持,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舒戴月洗漱好回卧室休息,古森跟过来抱她:“不要生气了。”
舒戴月冷着脸推他没推动:“我不是生气,我是伤心。”
古森拍了拍她的头:“那如果我说我终身不娶孤独终老你会信吗?”
舒戴月:“至少我听了会开心。”
古森:“我也可以说这样的话哄你开心,但是那绝对是假话,你喜欢我天天说假话哄你吗?”
舒戴月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善意的谎言你不懂啊。”
古森笑起来:“好,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绝对守身如玉,直到病死老死都只爱你一个。”
舒戴月听完还是不满意,憋憋嘴说:“我一定要长命百岁不给你这个机会。”
古森拖住她:“你最好是这样。”
那晚舒戴月好了一个多月的睡眠又离她而去了,她还是觉得很受伤,觉得不公平。
周二上班,舒戴月一整天都不在状态,下班后她在车上坐了许久,她再一次有了逃避的想法,她不想见古森,至少今天不想见:“我今天不回来了”
她在医院附近开了间房,想到自己并没有换洗的衣物,走路去中心街,买了一套换洗衣物,又去超市买了一瓶红酒。
她的酒量在这一年里极速下降,因为古森轻易不让她喝酒,古森喜欢管着她,她也习惯被管着。2杯酒下肚,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忽略掉古森的短信和未接电话,通过伍程的微信,睡了。
早上7:30的闹钟,她昨晚没有洗澡就睡着了,洗澡洗头,根本没有时间吃早餐。赶在8点前打卡上班,办公室的同事见她湿着头发一脸素颜,看她这两天的情绪,大概猜到是夫妻吵架。
古池这天要外出执行任务,不过在执行任务前他要先去医院看一眼舒戴月,这是古森给他的特别任务。
九点过一刻,古池敲响财务部办公室的门,舒戴月就坐在门口的电脑桌前,开了门见古池一脸笑容的站在门外,她板着脸问:“有什么事?”
古池将手里的早餐袋递给舒戴月:“嫂子,我哥让我问你今天回不回去?”
舒戴月心气不顺:“不回。”
古池想起古森早上那一脸的憋屈样没忍住笑容:“好,那我走了。”
舒戴月关上门继续办公,中午她没和办公室的同事去吃午餐,她怕被八卦,回酒店吃上午古池送来的三明治和豆浆。
周三上午十点,古池再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书包,里面装了舒戴月的换洗衣物,护肤品,化妆品及她的电脑:“我哥说,他周六过来接你回去。”
周五晚上王姐过生日,办公室的人都被邀请去王姐家里吃饭,舒戴月不用开车,多喝了几杯酒。回程依旧是伍程送舒小妹和她,舒小妹下车后伍程问坐在后座发呆出神的舒戴月:“你还好吧?”
舒戴月一手撑着头靠在车窗上闻言侧头看伍程,晚餐伍程是特意没有喝酒的:“还行。”
得到回答,伍程转头看向前方,发动车引擎:“晚上有人接你吗?”
舒戴月摇摇头:“麻烦送我到xx酒店”
伍程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舒戴月,又黑又长的头发肆意披散在身前,更显得她身量较小,文静非常:“听说你和你老公吵架了。”
舒戴月揉了揉太阳穴,按下车窗透了几口气,但是好像没什么用处,酒精的发酵让她愈加昏沉憋闷,她问出一直想问的失了分寸问题:“你已经忘掉你的妻子了吗?”
伍程愕然,舒戴月问的问题实在太过唐突,让他轻易的陷入困境,这几年倒是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需要想一想。伍程将车停在路边,认真回答:“我不知道。”
舒戴月已经醉了,所以她并不能像平时那样去顾及判断别人的情绪:“你忘掉她了”她的情绪有些崩溃:“为什么?”
伍程打开前车窗点了一支烟:“我的身边需要一个女人,我需要一个家庭。”
舒戴月曾听舒小妹说过伍程的故事,他与妻子从同学到夫妻,研究生毕业后到学校的附属医院工作,28岁结婚,婚后一年妻子诊断出淋巴瘤,治了一年多还是去世了。妻子去世后他申请调遣到县城的分院,一个人生活了近六年。
“所以,你忘记她了。”舒戴月说完这句话,下了车,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想通了,她和古森争议的问题,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异,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世间万物,千奇百怪,可以相爱,可以相通,但永远不会相同。
周六早上醒来还不到7点半,舒戴月有种奇怪的预感,打开酒店房门,古森果然站在门外。两人看着对方,没有特别外露的情绪,她转身回房洗漱,他进门整理她这几天的生活痕迹。
等舒戴月洗完出来,古森已经摆好了早饭,皮蛋瘦肉粥和小笼包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昨晚喝太多酒,胃有些难受,她挨着古森坐着,率先打破僵局:“胃有点不舒服。”
古森自然的伸手帮她轻揉起腹部,没有责怪她这几天的任性:“昨晚喝酒了。”
她将头靠在古森肩上感受着他的服务:“办公室的同事过生日。”
古森看着她的侧脸问:“好些了吗?”
她将头从古森肩上抬起来:“好些了。”
古森帮她理了理压乱的头发:“喝点热粥应该会舒服一些”
舒戴月嗯了声,细条慢理的喝完一整碗粥。
退了房,她去上班,古森没走,坐在医院停车场等着她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