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玄剑气
“该死，这个废物怎么敢！”
“他居然杀了季震族老，他不是废人吗？”
“我父！季千明你这个歹徒！”
“莫要冲动，他早晚一死。”
周围年轻子弟大多愤怒，但终归是忌惮。
唯有一个年轻人神情扭曲，似要按捺不住暴怒的情绪。
这是季震的儿子，季宏。
“不要冲动，有真人在此，他早晚得死！”
季冷站立一旁，急忙拦住季宏，现在是季家大事，忍过这一时一切都将掌握他手。
几名族老也面生怒色，站立议事堂遥指门口的季千明道：“混账，今日拜师礼还敢胡闹！”
“哼！我等为你谋来如此一个大修士与你修师徒情义，你就如此恩将仇报！”
身坐家主次位的季横理眼神阴沉，面色还算平和，“季千明，还不速来拜见你的师尊！如此不懂礼数，给我把季震的头颅放下！”
“好，你说的。”
季千明轻声答道，慢慢把季震的头颅放在地上，将头颅摆正，正对着身坐前堂的朽木真人，然后右脚缓缓向后抬高。
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季千明要干什么。
“季千明，给我住手！”
“该死！”
“季千明！我要杀了你！”
季宏猛的抄起铁棍，呼啸着冲向季千明。
可为时已晚，季千明蓄力不过瞬间，一脚踢出，季震的头颅如出膛的炮弹，旋转着砸向朽木真人。
这一刻，无论是谁，都把注意力看向了那颗飞过去的头颅。
眼看旋转的季震头颅就要砸到朽木真人的身上，只见朽木真人轻轻弹指，还在半空的季震头颅猛然炸开。
“噗！”
红白之物溅了满堂，盘坐在周围的长老身上都沾染了部分，脸色集体阴沉。
要说谁沾染的最多，那必然是离朽木真人最近的季横理，连胡子茬上都沾满白色之物，腥味难忍！
却唯独朽木真人身旁一滴未沾，似是有罡气护体。
“哈哈哈，这性情，我喜欢。”
朽木真人冷笑三声，眼神却愈发炽热。
“金丹境，周身真元自发形成护体罡气。”
季千明的眼睛一刻未曾从朽木真人的动作上移开，面对暴怒冲来的季宏，他只是缓缓抬剑。
凌空一划。
一道凌厉剑气猛然出现，白炽锋芒，斩碎他手中的铁棍，刹那划过季宏的脖颈，顿时血花飞溅丈高！
无头尸体还保持生前动作，朝前奔跑两步。
而剑气威力不减，直勾勾朝着季冷而去。
“季冷，快躲！”
坐镇前台的季横理也无法镇定，谁能想到季千明一个小小的合气境能斩出剑气，况且还能索敌！
可他和众多族老距离过远，有心无力，而众多年轻一代，甚至都反应不过来。
而那季冷，再次感受到了那晚被季千明锁定的压力。
不过那时感受的是杀意，此时是实实在在的剑势！
双腿如同被铁水浇筑，动弹不得，剑气还在眼前，而神魂已被杀力震散三分！
“噗！”
终究，剑气自当天的伤口灌入，径直撕裂季冷的胸膛。
季冷，当场断气身亡。
“那晚没能杀了你，我愧对崔老。”
季千明如今感觉浑身舒畅，两道精纯的元气凭空涌入他的丹田，可惜那两人不过炼体境七层，还不足让合气境二层的他突破。
“该死！季千明，你闹够了没有！”
“呸！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少主！你竟然敢当着家主的面杀了少主！”
周围一众小辈眼眶都要喷出火来，纷纷举起武器，就要冲上前来。
“怎么？想替他报仇？”
季千明残剑斜指朝堂，白衣如雪飞荡，此刻尽是凌厉锋芒。
“你，仗着未来师尊在此才敢逞凶！”
“我等消气，恶徒自有恶报！”
几人立刻停住了，他们明白，此刻什么也做不得。
“说的好！恶徒自有恶报……”
季千明不再看，眼神直指前台季横理，“儿子当了面被杀，连声屁都不敢放，从心。”
季横理反而没有了表情，但沉重的呼吸能体现出他的愤怒，只是扶在椅子上的手掌用力攥紧，指甲都深深钻进肉里。
他看了眼身旁主坐的朽木真人，甚至没有任何表示。
“好好好！你很好，季千明。”
“我自当很好，起码比你只会持强凌弱的废物儿子强上万分！”
季千明冷笑，此情此景，更像一个月里的其他场景，不过身份替换。
“哈哈哈哈，好徒儿，你的伶牙俐齿可比利剑更加凌厉！”
朽木真人大笑，只是瞬间就出现在季千明的身旁。
“嗖！”
季千明看都不看，以腰间下盘带动手臂，剑光如芒！
寒光乍现，周围所有人都没看清，只感到三分凌厉。
就只见朽木真人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刺来的残剑。
“嗯？这柄剑……”
两滴血自朽木真人的指间滴落，可他面色不怒反喜，眼神眯起。
“看来我捡了个好徒儿，可惜修的是废道，别紧张，我不会把你如何。”
季千明将天渊残剑收回，别于腰间，他能看出朽木真人眼神里那股明晃晃的贪婪。
现在他无力反抗，能斩杀季冷已是弥补了些许遗憾。
面对金丹境修士，合气境的他没有还手之力。
“随我走吧。”
朽木真人轻手挥动，季千明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加持，整个人随着朽木真人升入天空。
“恭喜真人，恭送真人！”
下方百名侍从和各族老一同呼喊。
两道身影陡然加速，朝着远处飞去。
呐喊声直到天边看不见两道身影为止。
“终于，最后一环也完成了！”
“一年之内整顿季家，横扫池刀城，哈哈哈哈！”
几名族老满脸欣喜，看向季横理时又一脸痛苦。
“家主辛苦了，丧子之痛可悲可叹。”
“无妨，无人能想到他季千明能做到这一步，季天玄，你真生了个好儿子……”
季横理淡漠无比，挥手道：“到一个月了，召回所有在外驻扎商务的季家云甲兵！宣布所有资源回归季家，季家一年内停止贸易！”
“全员有令！现在分发奖赏，一年内潜心修炼，待时机成熟，与我共谋大事！”
“是！”
季家演武场上喊声震天。
季横理看着手中的凝元丹，暗自冷笑，“待我破金丹，踏池刀，再无人可挡我大业！”
池刀城外，天空之上。
季千明默不作声，眼底下城池飞退，山川长河半收眼底。
朽木真人肌肤腐朽，大概是大限将至。
不过季千明依旧难敌。
他们中间相差了近乎两个大境界，且金丹已初现神通，更是不可能逾越的鸿沟。
如今所在天荒道州，修炼境界分为：炼体境，合气境，天罡境，金丹境，炼神境，元婴境等等。
炼体境，合气境，天罡境都分为九层。
而金丹境之上都分别分为初入期，小成期，大成期，圆满期。
再往上那便不是季千明这些人能了解到的了。
纵使前世剑神，季千明也不过达到他所在世界的顶点，修炼至三十岁，在元气枯竭的世界里成就炼神境巅峰圆满。
可惜那方世界大道不显，落入末法时代，突破元婴境自是不可能的。
“呵呵，小子，你难道就不疑惑么？”
正在纵飞的朽木真人突然开口，季千明一直在闭目养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季千明睁开双眼，但并未言语。
“你季家的老爷子倒是养了头野狼，纵是我一介邪修也自愧不如啊。”
朽木真人讥讽道，不过这话语耐人寻味。
“下毒侄子，谋杀兄弟，夺族重位，狼子野心，啧啧啧。”
“季横理。”
季千明听这一串描述，已经猜出是谁，看来这一切的幕后凶手就是他！
原来这个所谓的朽木真人早就和他有所勾结，而且还是邪修。
季千明父母的失踪也必然和眼前的朽木真人脱不了干系。
季千明没有多言，只是眼神里寒星点点。
“呵呵，本来以为你只是特殊体质，没想到竟有吞天噬地体的特征，炼成血丹倒是有些浪费了。”
朽木真人冷笑，“这体质简直就是为了我而生！吞天食地，逆夺天修。况且我见你这柄剑也十分不凡，落在你手简直就是糟蹋了！”
季千明不动声色，仅是吞天噬地体就让他如此兴奋，如果让其知道自己是太古造化神体不知道能让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我改主意了，就让你这具身体当我下一具躯壳，吞天噬地体留给你也是浪费。”
朽木真人自言自语着，眼神里尽是贪婪。
季千明无言，腰间残剑微微震荡。
“主人，已蕴养一丝玄剑气。”
一道神念自季千明脑海里传来，他那雄浑的识海里猛然凝结出一柄透明的残剑。
玄天一剑，是他曾创的剑技，以剑养势，以势化意，驱意斩神！
如今距离领悟剑意尚远，但残剑蕴养出的一丝玄剑气可单独使用。
时机把握成熟，绝对可以作为翻盘底牌。
季千明睁开双眼，朽木真人带着他来到一处悬崖上空。
悬崖下目不见底，周围尽是荒木大树。
向悬崖下飞掠，有一处隐蔽的洞府被万斤巨石遮蔽。
朽木真人驱使术法，巨石自中心隔开。
里面镶嵌着两颗夜明珠，阳光照射不进，就当用此照明，光线柔和，石桌石凳，角落还种着几株草药，只是被阵法隔开。
“你在里静待两日，两日后我自回来接手你的躯壳。”
朽木真人摸了摸胡子，巨石合上，再无声响传来。
季千明见此，静待几分钟，尝试用剑是否能劈得到这巨石。
“铛！”
并无火花，却有涟漪闪动。
是阵法，难以破开，或者说即使破开也跑不了多远。
季千明早已将天渊残剑收入丹田中，转身观察这处洞府。
一处主厅，周围有几处独立开辟的单间，但他进不去。
又是困境。
季千明就地盘坐，能感受到周围的元气倒算浓厚，与其等待，不如给自己增添点胜算。
就地修炼！
一股股元气被他吸入经脉，围绕人体形成小周天环绕，顿时白袍内的身躯发出莹莹之光。
合气境初开丹田，运行体内小周天，元气随经脉环绕，进一步造化身躯，适应天地。
在这境界，元气不可外放出体，季千明斩杀季冷能用出的那道“剑气”其实并非是真正的剑气。
而是剑势大成后可驱使的杀力，也可称剑劲。
可惜这家族眼界太低，认不得剑劲却认识剑势。
而到天罡境，元气凝练为真气，方能离体攻击，那时发出的剑气方为传统剑气。
不过那也只是算最鄙陋的剑气，真正的剑气应当以剑意驱使，方能无物不破，所向披靡。
季千明体内的元气运转速度越来越快，寻常修士半天才能环绕一个小周天，天赋异禀者也不可能低于一个时辰。
而他季千明第一圈只用了三分钟，第二圈两分钟，第三圈一分钟，而后就固定在一分钟一圈的速度。
元气在经脉内不断蕴养，逐渐提纯，最终来到丹田之内，形成一缕缕的丝带，而后逐渐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