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过蝼蚁
话音高亢，季千明虚握的右手间出现一道元气旋涡，莹莹火光迸溅！
旋涡极速转动，季千明白袍飘荡，眼神一凌，从火光之中猛然抽出一柄寒芒飘飞的残剑。
剑身天渊二字散发杀气，整柄剑像是经历千经百战，残而不破，但有些昏暗，完好的部分古朴、内敛，没有仙气遮挡，甚至露出几幅模糊的图刻，明明看似清晰无比，可细看之下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剑刃残缺严重，但有股慑人的寒气喷涌而出，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一见就如神兵！
“嗡！”
天渊残剑轻颤，似是久别重逢，季千明能清晰的感受到和剑的联系，他与残剑早已无二！
剑在兴奋！
“这，这哪来的剑，季千明你究竟……”
长脸早已呆滞在原地，也终于能明白为何昨夜作为炼体七层的季冷，面对还是废人的季千明就险些丧命。
持剑的季千明与不持剑的季千明，完全就是两个人。
那种冲天而起的凌厉，杀意纵横四野，仿佛要捅破天空！
被这种杀意锁定，炼体三层的长脸连呼吸都要停滞。
“飒！”
三道剑光猛然划过。
不见人影，只闻剑鸣，长脸就听到身后季千明的话语传来。
“辱我父母者，当斩！”
“噗！”
一股剧痛来袭，来不及张口惨叫，长脸的双臂血液飞溅三尺，早已被剑光划过！
“快跑啊！季千明杀人了！”
见势不妙，周围心虚的侍从全都四散逃去，妄想逃离清算。
长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天地倒转，是他的头颅掉落地面，濒死的意识里只能听到不断的杀音，他的视线早已漆黑。
“肆虐我身者，当斩！”
“忘恩负义者，当斩！”
“落井下石者，当斩！”
……
每一道声音落下，便是一颗头颅飞起。
季千明的话语，此刻在众侍从的眼里已经成了催命符！
四散逃离的侍从里，每一张曾加害于他的脸，季千明都记得。
该走的，绝不滥杀；该死的，一个活不了！
“斩！”
“斩！！”
“斩！！！”
杀声震天，血水满溢，伴随着在场最后一个恶从的身影倒下，摔倒在季千明眼前的，是一个小侍女。
“你曾替我说过话，我记得你，你走吧。”
“好，好，谢谢你，我现在就走！”
小侍女吓的说话都结结巴巴，连忙爬起来朝着后山跑去。
“滴答，滴答……”
季千明手中天渊残剑血水朝着地面滴落，整片木屋周围尽是尸横遍野。
腥风吹到，无一全尸。
他长发飘荡，微风替他擦掉脸颊的脏血。
“咔！”
季千明丹田发出轻响，震荡间，周围的元气全部朝着他的丹田汇聚。
“炼体境，由外自内，开辟丹田，方能合气。”
季千明原本丹田处，昏暗一片，如今犹如天地第一抹仙光划过，开天辟地般的混沌气升腾，朦胧的白光之下丹田开辟！
伴随着一股元气自周身经脉游荡一周，季千明的气息逐渐平稳。
“到合气境一层了，没想到竟是这种体质，怪不得要把我蒙在鼓里，拜师于那朽木真人。”
每杀一人，季千明都能感受到一股提纯的元气汇入丹田，本就炼体境巅峰的他冲破最后一丝瓶颈，开辟丹田，突破至合气境一层。
不仅如此，季千明还能感受到缥缈无垠的东西加诸其身。
传说中的太古造化神体！
与传说一致，不光可夺被杀之人的修为，还包括其体质，更逆天的是，甚至还能夺其气运造化，尽加我身！
乃是万年不遇一次的特殊体质，完全不在诸天神体之列，毕竟这种体质实在太难诞生。
季千明看着远处极速赶来的身影，右手轻甩，剑身的脏血尽数甩飞。
“季千明，你要造反？！”
远处快步走来的季震气得胸口起伏，手中紧握着一柄长刀。
近乎三十名侍从被杀，整片后山都是血腥味涌动。
“你居然到了合气境！这怎么可能……”
感受到季千明身上波动的元气，季震更是惊讶，看来眼前这个隐忍的废物，是在谋划着什么。
“难道你一直都在隐忍，只为在这一天大开杀戒？好一个卧薪尝胆！”
季千明紧锁季震的眸光逐渐冰冷，从他杀了老崔头的那一刻，季震就已经上了他的必杀名单。
一股怒意逐渐自他胸膛涌起，却又被极速压下去。
那是前身的情绪在影响他，不过无妨，季千明本就应该如此。
“季震族老，毁灭一个凡人，可有何感受？”
“我说过，捏死一只蝼蚁，没人会在意。”
季震冷笑，缓步走向季千明。
“季千明，看来今天老夫要得罪真人了，不断你双臂怕是不会配合我们了，季家的利益，你挡不住。”
季千明微微叹气，长发乱舞间，丹田里的元气如透明的烈焰燃烧在他的白袍之上。
古朴残剑也在这时散发凌厉之息，仿佛无物不催，无物不斩，无物不断！
一股恐怖的气势自季千明身上涌起，如同一把人间神剑。
出鞘，必见血！
“剑势！这是剑势，不可能！你才合气境！”
季千明动了，季震的话语他完全无视，废话再多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是剑神，现在用剑势只是因为目前修为能用的上限是剑势，而不是他对剑道理解的上限是剑势！
剑势一开，被锁定的季震不能躲，不能逃，只能接！
“铛铛铛！”
“铮！”
剑在白日之下亮如流光，更是在季千明手中化作连绵不绝的暴风。
季震手里的长刀每一下都被斩飞出一块碎片，火花四溅，他根本就看不清季千明出剑的动作。
堂堂合气境三层，在季家也算中流砥柱，竟被一个小辈全方位压制。
“砰！”
长刀被残剑削铁如泥般斩断，季千明猛然踏出左脚，转动腰间，残剑全力横斩而出！
“噗！”
这一剑，自季震腰间划过，他的身躯顿时被斩为两段，跌落在地。
“噗通！”
剧烈的疼痛让季震面容扭曲，但腰斩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时半会都死不了，更别说合气境三层的季震了。
血液交织着肠子等脏器缓缓向外流出，季震还想鼓动身躯，求生的本能让他想把这些脏器塞回去。
“疼吗？”
季千明一脚踏在他的背上，顿时让脏器流出来的速度变快三分，但又不至于立刻流出来。
“啊啊啊！！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
季震几欲昏厥，此刻他再也顾不上族老架子。
这时，残剑架在他的脖颈，缓缓的切割而来。
“你之于我，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季千明话语似极寒之风，他的手法精妙，避开了气管，可又能充分让季震感受痛楚。
“杀了我！杀了我！杀……”
很快，季震承受不住剧烈的疼痛，最终活活痛死。
季千明眼睑微低，一股精纯的元气进入到他的身体，几秒之内全部融入。
他的白袍咧咧而响，修为很快达到合气二层。
“因果报应尚有定论，杀人定难逃人杀！”
季千明割下季震的头颅，一步一步的走向季家大院内的议事堂。
……
议事堂内
朽木真人眉头一皱，又舒展开来，淡漠的目光扫过一众族老。
“呵呵，有意思。”
他能闻到后山缓慢飘来的腥味。
季横理不知何意，以为朽木真人是有些等的不耐烦了，连忙道：“真人，季千明那小子的住所有些远，还望您再等等。”
“无妨，他快到了。”
朽木真人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饶有玩味的看向大门口，那里阳光正盛。
一道人影矗立，一手持剑，一手提着头颅。
外面的侍从无不寒蝉若惊，能避多远是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