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结局（4）
换身法阵竟然成功了……
叶归僵硬的怔了一瞬，看着麻木的无过，他再次如狗一般驯从蹲下。
而无名手里握着灵核巨网，浑身血淋淋的，众神瘫坐在地，他眸中染血，居高临下望着一众苟延残喘的神官。
兴奋消去，无名脸色阴郁，沧桑的脸上满是哀嘁，一步一步走向叶归，道：“无垢，你骗了我……还敢躲着不见我，还给我……你把心还给我！！”
最后一句他近乎凶恶吼了出来。
就在此刻，真正的天尊却忽然抱头惨叫，喷出一口鲜血，离得最近的君悦脸色惊变，忙扑过去查看。
叶归感应到九郎断了通灵，应该是法力耗尽，而无名诈死得知无垢下落之后又再次禁锢了所有阵法。
一时间众神呆在当场。
无名取下一颗灵核把玩，冷漠地道：“果然，还是要做足了准备才能逼你出来。”
叶归留意神官们个个脸色苍白，他与无名交手三次便留下难以摒弃的阴影。
而当下众神见无名死而复生，更是万念俱灰，他们亲正眼目睹无名身上各处伤口一一复原，愈加骇然，个别软弱无能的神官已经吓得直哆嗦。
叶归两手握紧鬼剑和屠神，起身道：“你放过他们，我留下。”
武神们听叶归这么说，纷纷喝道：“鬼神大人不必屈服！大不了和他拼了！”
“鬼神大人不要冲动！”
“对！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叶归下意识想去找重将军让他稳住武神，但是……他找不到那张脸。
才疏像是读懂了叶归的眼神，伸手指了指。
叶归：“……”
还没等几人互相通气，君复暴喝一声举着锤子冲出来，大喊道：“我杀了你！！”
“砰砰”两声，无名连看都不用看，君复就被震得凌空撞向神殿穹顶。
君悦忙飞身救下。
无名见此情状，却似笑非笑地问道：“君悦太子，难道你不希望他死吗？”
叶归心中难受极了。
君悦脸上青筋暴起，他扶住君复，喝道：“无耻！”
闻言，无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微笑道：“有这种兄长很不幸吧？你的怨气还是一样不多不少，和深闺怨妇差不多，有趣。”
这是想挑拨离间，无名的一贯招数
君悦却嗤笑一声，道：“想啊……可是我舍不得我的兄长，我也不屑听你这种怪物挑拨是非，我更加瞧不起你，恨东恨西，连张皮都要抢别人的才敢苟活。”
这话算是给叶归一个提醒，毕竟无名一直不会以真面目示人，说不定他曾经还扮演过别的人。
而无名听到这话却怒了，抓了一把灵核淬炼成紫黑色碎片，他嘴边卷起丝丝阴笑，一张脸神色古怪扭曲，丑陋疮痍的齿痕如同炙热岩浆，活像被人啃食过一般。
他对准了君悦二人，叶归猜到他要动手立刻举剑却被死死定住。
刹那间一阵弥天强光，君悦护着君复连惨叫都没有，两人身上便插满了灵核碎片吐血晕厥。
两位上神受伤，众神再一次怒起围攻，纷纷运力阻挡殿内明显更强的法场。
众神合力，无名却冷笑着，道：“不自量力。”
叶归举剑喝道：“住手！！”
重和漛尽笑合力，无数把宝剑嗡鸣不止，各色灵流犹如飞流急湍，大殿内身心俱疲的众神苦苦支撑。
叶归低头冲他的心口喝道：“无垢！出来！你出来啊！！！”
无名找的就是他！
凭什么要让其他人受罪！
神官们已然意识模糊，有的已经撑不住耗尽了灵力，法光正一点一滴流失……
叶归还在痛苦的呐喊，嗓子暗哑：“出来啊……出来啊……快出来……”
就在众人杀意逐渐削薄之际，天边蓝光四起。
泪眼朦胧之中，叶归看清楚了，那是焰火，是九郎的蓝色焰火。
独一无二的鬼尊，万世无一的修罗。
鬼火烧天，九郎的身影渐渐清晰，而他的手掌心还托着一道血红符咒。
叶归哑着嗓子喃喃道：“九郎……”
一身蓝袍，血色九重天被他渡化成了潋滟的幽蓝色，凭貌便可封神的人，来了。
九郎落在叶归面前，看着他握剑的手还在滴血，微愠道：“羽觞，我可不想守寡。”
叶归失笑道：“对不起。”
终于安心啦！
咟迟见鬼尊来了，几乎快飙泪，咆哮道：“救命啊！！鬼尊大人！！！”
才疏两眼翻白也哀嚎了一声。
九郎冷冷地看了无名一眼，回头对着叶归道：“我杀了他，可以吗？”
叶归猛点头，道：“魂魄也给我扬了！”
此话一出，无名竟然退了一步，但他嘴上却挑衅不屑，道：“你也配！”
九郎转身，手中符咒瞬间烧成了灰烬，淡淡冷笑着道：“废物，你这种极恶真是令我不齿。”
无名还想骂些什么，但下一瞬，他却张大嘴什么都说不出口。
因为九郎竟然凭空进入了他的法场内，骨节分明的手看似毫不费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众神惊得法光都震荡了！
霎时间法光猛然撤退，大殿内众神被震得飞出丈高，有的甚至七窍流血。
而无名的紫黑法光迅速逃窜，取而代之的是一朵蓝色幽莲，安静的在大殿中央绽放，一丝丝吐露透亮的光明。
宝不二伏在地上，闻了闻，清醒道：“好香啊……”
叶归差点太过安心忘了自己还被定住，动弹了一下，提醒道：“不二，快救人，快！”
满地都是重伤垂死呼哧喘气的神官，宝不二挣扎起身，扯过那张灵核巨网，虽然残缺了很多，但勉强还能作为救命的稻草。
神官们因为鬼尊出手相救捡回了一条命，也不知他们此刻心情如何。
叶归又再次提醒道：“九郎，别让他再画阵换身！”
闻言，九郎立刻出手折断了无名两只臂膀，随手丢到一旁。
“！！！！！”
神官们七窍流血，脸上震惊之余更是恐怖无比。
叶归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无名忍住了惨叫，浑身却扛不住的都在颤抖，熊熊蓝焰烧得他断断续续，话都说不清：“鬼……心……你……”
九郎的手就快将他的脖子掐碎，挑眉得意地道：“对，我有一人心。羡慕吗？”
无名略微一顿，随即，黑紫法光轰然破裂，他重重的呜咽几声过后便如笼中困兽合上了眼。
最后随着“咔咔咔”几下，他的脖子断成两截。
九郎松开手，无名溃灭倒地。
叶归奋力一动挣脱束缚，急忙扑了过去。
两人抱在一起，九郎紧紧拥住叶归，叹了口气，道：“羽觞，我非要罚你以后都不能再上天了。”
叶归双眼视线模糊，他嗯嗯两声，又愣了愣，磕磕巴巴地道：“对……对不起……”
九郎抚摸着他的后背，无奈道：“羽觞，你何苦要骗我。”
叶归懵懵的，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事，道：“什么？”
两人就这样不管不顾地抱在一起，地上一众神官呆呆地捂着伤口直勾勾盯着。
都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原来他俩真的有一腿。”
“鬼神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我要抱大腿！抱大腿！抱大腿！！！”
“这衣服我怎么看着像是香奈大人的手笔。”
“我们得救啦？被一只鬼……”
众人捂住那位口无遮拦的神官的嘴，按住他，然后闭上嘴静悄悄治伤。
九郎倒是不在意，他握住叶归的手，忽然后知后觉，凛然道：“羽觞，血契怎么又解除了？”
从来没有听过九郎这样语气不善过，叶归心里咯噔一下。
察觉到叶归抖了抖，九郎不由分说，拉着他坐到宝座上。
叶归忙道：“不要！”
忽视他的反抗，九郎压着人便吻了上去。
一声惊呼吸引了目光，底下众神官彻底傻眼……
“这是在做什么？？？”
“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们转过去吧。”
“来来来，大家对着这边，这边风水好，一、二、三，转！”
于是一众神官转身对着无名被拆卸下来的两条手臂治伤。
“……”
叶归本来还想反抗，可是这感觉熟悉又温暖，九郎这次只是咬破了他的嘴唇重新结了血契便离开了，并未过多留恋。
他都来不及反应就结束了。
两人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一白一蓝两个身影短暂亲近后依偎在宝座上。
九郎抱着叶归坐起来，语重心长地道：“羽觞，血契是我愿意结的，不论痛苦还是疾病，我都愿意替你分担，我想了五百年，羽觞你不能这么自私。”
叶归揉揉嘴唇，随手抹了抹眼角的泪，委屈道：“同为男子，我也不想让九郎痛苦，况且我说过我想护着你。”
九郎心内一动，握住他的手腕，转瞬又蹙额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掌。
叶归下意识地缩了缩，他又想说对不起。
可是九郎却摇头叹道：“我真要去学学怎么熬孟婆汤了，羽觞，你最好听话每天喝一碗，别再出阴山。”
闻言，叶归忽然笑了笑。
他不知怎的想到两人合力熬出的那锅红豆粥。
九郎可能也想到了一处去，他伸手抚了几下便将叶归手掌的伤口治好。
这时，九郎才看到血泊中的无过，淡声道：“……原来是这样。”
叶归看了眼，道：“对了，天尊，九郎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九郎微微点头，解释道：“略知一二，之前我也查过极恶老祖的下落，曾经有鬼魂见过他，就在五百年前我上天寻你的时候，若是如此，很有可能就是无过未加提防被极恶附了身。”
想来有理，五百年前无过刚和九郎打了个平手，身体还未恢复，极恶趁虚而入算是最佳时机，但是……
叶归忽然想到什么，打开极乐罐，揪出那只小妖佛。
上回抓到他并没有上报天界，所以叶归将他用九郎开过光的符纸封印好，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九郎见他拿出小妖佛也立刻明白了，道：“他们的脸似乎差不多。”
叶归点头道：“对，所以无名应该是在天尊体内种下了蛊虫。”
这样一来就能说明无名是如何操控其他的，尤其是法力无边的天尊。
小妖佛听从叶归的指令将无过体内的蛊虫取出。
天尊的尸首之中果真有一条半人长的、已经成形的重生蛊虫，上头密密麻麻长满了人头。
这也就是说无名可以伪装成很多人。
神官们也一个个的凑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好臭啊！！！”
“不对啊……这脸怎么看着……”
咟迟猛地推开面前的神官，愕然道：“这是灶神！！”
忽然之间，众人背后窸窸窣窣。
缓缓转头。
地上无名的尸体不知道何时“咔嚓嚓”的组合在了一起。
无名扭了扭头肩，语气痛快地道：“爽。”
而下一刻，那名新任财神缓缓出列，看着无名，道：“还是被你发现了，滚回来吧。”
刚拼凑好的尸体听话伸出手，那名新任财神和无名竟然逐渐融为一体！
“……”
众神已经欲哭无泪。
都清楚这也不一定是他的真面目。
叶归起身道：“我把无垢给你。”
再这样无休无止下去，三界都会颠覆。
九郎挡在叶归身前，盯着无名，道：“小看你了，但我不介意扒光你所有的皮。”
无名叹了口气，微笑道：“哼，就凭你们？叶归，你身有万鬼才得以重生，我只不过加以改进将天界神官吃进肚子而已，今日你们这群狗屁不通的神官全都得死，还有你，混账修罗。”
九郎忍无可忍，手掌心托起蓝焰便要灭了无名。
叶归脑海中却总觉得还有些想不通，若是蛊虫身上至少上百人头，也就是说明……
才疏忽然道：“鸿蒙里的神都被吃了！”
一句一惊心。
神官们迭了声，都快被眼前蠕动的蛊虫逼得发疯。
“疯了……敢吃神官……疯子！”
无名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名刚融回去的身体还有些不适应，所以他笑得很刺耳，脸上哀痛，嘴上却轻描淡写地道：“你们知不知道开天辟地之初，世间没有善恶，可是无过这个混账东西，他们为了飞升，为了将混沌踩在脚底，都做了什么！”
他最后一句说得齿间磨砺，像是忍无可忍。
叶归莫名想到他在落仙城看过的第一本小人书。
那上面清楚的记载了，众人飞升靠得是分食人肉。
难道那个被吃的人就是无名！
无名望着狼狈不堪的众神，眼中一丝怜悯都没有，冷然道：“开天辟地孕善恶，可是没有人会做恶，他们竟然求着我、逼我去做恶，然后再借口把我拆骨分肉，一点点啃着吞下去……哈哈哈……”
他笑到飙泪，笑到仰天痛哭：“可是这样还不够啊……无垢，你给了我一颗心，为什么！！又为什么要挖走……”
终于，叶归体内被无名此刻的怨念摄动，微微青光飘散出身体。
九郎回首看着叶归，道：“羽觞，这是……”
叶归低头看着自己急促跳动的胸膛，急喝道：“出来！快出来！”
殿内乱做一团，叶归抬头道：“你们快走！”
重立刻令道：“结法场！护鬼神大人！”
昏沉沉的众神强打精神，再次凝聚微弱法光。
九郎却厉声道：“是让你们滚！不是让你们白费力气！”
说罢分出少年九郎，令道：“看住他们。”
少年九郎点头道：“是。”
众神随即被淡蓝焰火笼罩，少年九郎沉着护着神官。
事已至此，咟迟道：“我们先治伤，鬼神大人自有办法，不二，把灵核给我。”
体内的青光渐渐淡去，叶归不断喝声，想让无垢自行出身，可是他在体内像是和自己融为了一体，轻易无法将他逼出来。
而无名盯着叶归，竟然慌张抹了抹泪，声音有些哽咽道：“无垢……你出来见我，出来啊！你挖了我的心，我找了你五千年，求求你出来见我一面……”
话音未落，青光却骤散。
无名的话鲠在喉。
殿内只安静了片刻，随即无名痛苦到彻底癫狂，猛地冲了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九郎飞身而出，抵挡住无名暴虐的法场。
他转身向着叶归道：“羽觞，去鸿蒙！”
叶归揪住衣襟，咬牙道：“无垢，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真是没用！”
旋即捡起屠神宝剑，法器嗡鸣，叶归白衣狂掠，奔向翻涌云浪的九重天。
可是才飞出百尺，叶归却跌落在云路，他的法力也全数耗尽了。
体内众鬼立刻喊道：“快！”
回首，叶归最后看了眼九郎，无声地道：“对不起……”
一紫一蓝两道巨光法场搅动天地，叶归颤抖起身，四周猩红云海如同殉葬之路。
低头咬破手指，叶归仰首望着九重天顶那片金光，暴喝一声：“沽夜鬼家！殉葬祭恶！”
话音落，体内万鬼随血澎湃而出。
犹如万千猛兽冲出地狱，鬼剑嗡鸣，万丈金光倾泻，叶归目眦俱裂，鲜血滴答滴答淌入白云。
金光裹挟，云潮倒流，叶归快要握不住手中屠神宝剑。
九郎望着浑身是血的叶归，掌心烈焰暴起，无名放肆狂笑，丝毫不在意他的紫黑法光碎裂成烟。
“羽觞！！！！”
叶归闭上眼，飞身一跃，怒喝一声，万鬼送葬，嘶吼拥他去杀。
轰！！！！！！
一声滔天巨响，天都沉落，而那鸿蒙就此劈开——惊云崩裂，万物漆黑，金光如被风噬。
众神眼中皆是一片空白。
叶归喝道：“纯良祭天！极恶老祖！打入鸿蒙！”
血咒祭出，转身，万鬼被卷入狂风，叶归重重摔落在地，而他的四周点点流萤青光，天顶上慢慢汇聚出来一具残破的躯体。
九郎双眸赤红，手中掐住的无名脸皮翻出，却望着那具躯体伸出手，像似找寻到了遗失已久的珍宝一般。
“……我的心……还给我……”
而叶归，意识如碎梦，都不真实了。
他只听见九郎在唤自己，很着急，很着急……
已经没力气握剑，叶归喃喃道：“良人祭天，良人祭天。”
冰凉的手握住他，九郎厉声道：“羽觞——！！！”
叶归将屠神宝剑交到他手里，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泪眼模糊，看不清楚。
叶归哑声道：“杀了他，九郎……去杀。”
九郎紧紧抱着他，悲怆至极：“羽觞……你这是在要我的命……不要这样，不要啊！！！”
那么好看的人在哭泣，叶归好心疼，想替他擦泪，可是手却抬不起。
“杀了他……快！”
无名又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他痴癫地高举双手去接那缓缓落下的躯体。
无垢早就死了，他的骨血融给了叶归，此刻却因为叶归以身献祭都被逼了出来，重新汇聚成破烂的身躯。
九郎颤抖的握住剑，他紧紧抱住叶归，道：“好，我杀了他，羽觞你不能睡，不要再离开我……”
金光刺眼，叶归只能闭着眼轻轻点头。
而无名就快如愿以偿接住无垢。
叶归嘴里还是重复着一句话：“快，杀了他……”
声音太轻，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九郎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就在天顶鸿蒙即将沉入大地、众神将永堕炼狱之时。
无名虔诚地望着咫尺之遥的人。
金光淬裂，无名低头看着胸前漆黑剑身，在即将接住无垢的最后一刻，双手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垂下。
无垢的身躯汇聚成青光，淹没于九重天之中。
无名望着沉入云海的人，笑着道：“我给了你所有，你却挖走了我的心，躲着不肯见……”
此时，众神也飞身而来，只听无名的笑声逐转为为泣，声破九天。
重取出一半灵核，疼得啐了口血，令道：“结魂契！护天庭！”
众神随着天都还在飞速下落，整个鸿蒙空空荡荡，无垢的尸体终究还是湮灭坠入云浪。
九郎松开鬼剑，抬眸，叶归以身献祭才辛苦劈开的天顶就快合上。
他转头凝望着浑身是伤的叶归，温柔如常。
“羽觞，我带你回家。”
虚渺一片，蓝焰烧天而起。
却有神官惊声道：“鬼手撕天……”
霎时间，天地色变，滚滚蓝焰犹如洪流决堤，滂沱欺天。
鸿蒙，被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