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妖佛
通灵阵中将石像里藏妖佛的事情和咟迟说了一遍，她正在万事殿中查阅凶神有关的卷轴。
两人互通有无之后，叶归便请九郎将那小妖佛请出石像。
困在蓝焰中的小人身穿白纱道袍，面具是半个果壳，只有鼻孔处有两个小孔，他身上的味道也十分复杂，有鬼气，妖气，还有淡淡的灵气。
石桌上小妖佛抬头，叶归觉得他应该是在闻味道。
果然，小妖佛嗅到了两人身上的鬼气后才开口：“很香，你们平时不吃人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孩子，叶归觉得很有意思，坐下问道：“难道你平时吃人吗？”
小妖佛双手合十，庄重地点头道：“吃过几个，不太好吃。”
“……”
九郎伸出手护在叶归胸前，厉声道：“你是妖佛，为何吃人？”
闻言，叶归眉头一动。
小妖佛戴着面具也看不出表情，只不过他的小脑袋微微歪了歪，像是很疑惑，道：“妖佛也是妖啊，你们两个是鬼，我们殊途同归，不吃人那我饿肚子了吃什么？”
叶归不同意了，他道：“谁说鬼怪妖精就一定要吃人了？你一个妖佛又是妖又是佛，为什么不选择做佛？”
小妖佛垂头想了想，肩膀乐得抖了抖，答道：“你真好笑，我这样的妖永世不能成佛，谁会拜我？我不吃人岂不是连妖都做不成了？”
话题似乎扯远了，九郎举手拦住叶归继续同他争辩。
九郎道：“且不管你吃不吃人。我现在只问你做凶神又是为何？”
小妖佛语气平稳地答道：“自然是为了救人，为了做好事，只不过我做的好事不能被世人所理解。”
有意思，叶归握住九郎的手，猜测道：“我说你不会是反其道而行之，杀恶人养蛊虫吧？”
像是遇到了知音，小妖佛叹了口气，语气轻松道：“善哉善哉，你很有慧根。”
“……”叶归眨了眨眼，道：“我又没说我同意你的方法。”
小妖佛一愣，又摇摇头，叹气道：“孺子不可教也，话说你们两个身上的味道怎么一模一样？”
不能再跑题了，叶归哪怕脸红也要问清楚：“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石像各有不同，第一个遇到的是钱扶君，其他几个石像虽然看不出相貌，但也应该是他，可偏偏多出了一个妖佛。
之前叶归和咟迟商量的时候曾说过凶神可能不止一个，现在手里的小妖佛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他的做法和铜钱怪人不一样，小妖佛吃恶人养蛊虫，钱扶君却绝对不会如此有耐心。
所以只要小妖佛老实交代其他凶神是如何做的便能顺利查清楚余下石像的来历。
小妖佛想了很久才道：“世间凶神以衰神为首，我在人间上千年，凶神向来只有恶人供奉，恶人只会求神问财或害命。可我与他们不同，我既为妖便吃了恶人养虫，如此便能一举两得。”
他说的不够清楚，叶归尝试总结道：“你是说其他凶神会帮信徒做恶，但是你不会帮，你是直接吃掉恶人，对么？”
小妖佛点头道：“看来你还是非常有慧根哒。”
叶归笑了笑，心道：“原来是个食人妖佛。”
九郎微微蹙眉，道：“其他凶神你可认识？”
听他方才一番话应该是见过许多次恶人拜凶神了。
小妖佛挠挠果壳面具，道：“第一个凶神嘛就是大名鼎鼎的衰神啦，第二个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头子，第三嘛就是我啦。哎……不过我觉得你可以继承我的衣钵，如何？”
这个你指的是叶归。
叶归和九郎双双无言以对。
但是凶神已经查清楚，剩下的就是他为何要养蛊虫，这件事无论怎样想都太过古怪，一只妖佛养蛊虫做什么。
还没等两人开口，那妖佛便劫口道：“你们是不是想问我养虫子做什么？”
莫名的对他警惕起来，叶归道：“对啊，你养蛊虫做什么？既然都是恶人，那你养的蛊虫到头来不也是恶人吗？”
小妖佛连连摆手道：“诶……不对不对，我为妖所以吃人，可我也为佛，自然是要小惩大诫负责渡化他们。”
九郎略一思忖，冷笑道：“渡化？”
两人对视片刻，叶归早就发现这妖佛的话自相矛盾。
面上不动声色，叶归也问道：“蛊虫把人都吃得魂飞魄散，你为何还说它能渡化恶人？”
小妖佛凝滞片刻。
忽然，他往后一退就要逃走！
叶归见状扬手就是一掌，拍得“啪叽”一声，那小妖佛四肢一抖晕了过去。
九郎：“……”
叶归吁了口气，道：“小骗子，有九郎的结界在你还想逃，哼！不自量力。”
笑了笑，九郎道：“羽觞好凶啊。”
才反应过来，叶归挠挠头，道：“有吗？”
九郎点头道：“嗯，我觉得羽觞这样十分英俊。”
这一句雷得叶归外焦里嫩，九郎的喜好真是特别，他只能哑口无言，心里偷偷犯嘀咕：“九郎也喜欢我凶吗？咦……我为什么要说也？”
叶归摸了摸脸，道：“……我们看看他的真面目吧。”
果壳面具已经被刚才那一掌拍裂，九郎轻抚过小妖佛的脸，片刻后便出现一张苍老的面容。
叶归奇道：“听声音明明还是个孩子，但是……哦！对了，他说过他活了上千年，既然没能顺利得道飞升那便是抵抗不了容颜衰老。”
九郎也道：“羽觞说得对，而且他身上气味复杂，说不定还吃过恶鬼。”
略一沉思，叶归恍然大悟道：“所以他一直自以为是的渡化的东西是“恶”，如此简单断定善恶不给人机会，难怪他活了上千年还不能得道，只能藏身石像做凶神。”
这件事得通报给天界。
叶归还是得上天界一趟，他转头还没开口，九郎已经懂了。
他叹道：“去吧，但是这次不能受伤。”
叶归颇为自信地道：“不会的。”
收好石像和小妖佛，叶归奔上天界，又和守门的天将解释了半天才让进天门。
咟迟和才疏已经在天尊殿门口等着，三人一同入殿，天尊身旁仍旧站着宝不二，看样子是刚喝完药。
施礼之后，叶归将石像交给才疏，由他呈上去交给天尊。
给咟迟使了个眼色，叶归这回想把机会给她，不管怎么说她缺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咟迟点头示意，上前一步，道：“天尊，这几日下界出现凶神吃人的惨事，我和鬼神大人查出一共有三位凶神，而且被害的人我们亲眼所见只剩下一具尸体。”
天尊手中的石像古里古怪的，他看了眼咟迟，问道：“叶归，你可有查清凶神是谁？”
有些怪了，叶归心下暗惊，按道理说天尊是知情者，他明摆着在装糊涂，而且咟迟说完他理都不理，未免太过敷衍。
当下就对天尊起了疑心，难道他真的是无名？
叶归上前答话：“禀天尊，凶神只有石像可以佐证其存在于世，且只有恶人才能寻到石像所在之地，其中一位是消失已久的衰神大人，另外一位是财神大人，还有一位暂时不知是哪位大人。”
没有将小妖佛供出来，叶归看着阴恻恻的咟迟，真怕她一个冲动举着饭勺去敲天尊的脑壳。
天尊闻言沉了口气，道：“凶神的存在是天命所为，千年之前便有神官上报，此事无需多言，也不必再查，司命仙君会将此事了结妥当。”
意思就是让自己别管了。
叶归凝眉不语。
咟迟则是嗤笑了一声，道：“为何不能管？天命难违，可是钱扶君改命仍然坐稳了财神的位置，而且他做凶神帮恶人谋财害命，敢问天尊为何不能管？”
她果然冲动了。
未等天尊开口，宝不二举手插了几句话：“食神大人，我们神官手里多少沾了人命，而且人世间的恶人坏事由凶神接手总比让异族和鬼界接手来得要好。”
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咟迟却不敢苟同。
她脾气上来索性把话说开：“那好，人间我也呆了几百年，什么善恶都见识过了，天尊，凶神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他们的供奉又是什么？凭什么允许凶神的存在？若是不想我们查下去，请您将钱扶君带来问话。”
她这是不管不顾以下犯上了，咟迟说完天尊体内的灵气霎时间让在场几人心律不齐，一阵难受。
叶归体内万鬼也不住哀嚎。
体内藏鬼的事情眼看就要暴露。
他急道：“天尊，食神大人所言有理，凶神在世，恶人受其鼓励必然有朝一日会失去控制，若是稍有不慎助力极恶修炼只会更糟。”
才疏是文神，天尊微怒他便一阵头晕差点站不稳，也帮腔道：“请天尊息怒。”
大殿内那股强悍的灵气顷刻之间散去。
天尊脸色凝重，道：“不必了，咟迟，几百年前你就问我为何要包庇凶神，我以为你下界几百年的历练能想清楚，可你终究还是活成了一个人样，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既然你见过善恶，那你为何不明白凶神就是恶，而人间若是没了恶，你想过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咟迟握紧拳头，脱口道：“全是善人难道不好吗？”
她说的太过理想，天尊扶额道：“你啊……人间没有恶，全是善，我们这些神官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天上众神，控善造恶。
本就是神官们心照不宣的事情，如今有人想改变这一切当然就要摆在明面上来说。
咟迟痛苦地扭过扭过头去，她闭了闭眼，咬紧牙关追问道：“所以，凶神的供奉究竟是什么？”
她怕的是凶神的供奉是世间那些不可多得的纯善之人。
大殿内的几人也都看着天尊。
但天尊却看着才疏，问道：“才疏，神官们每月的功德，底线是多少？”
才疏回话道：“下天庭一个功德，中天庭十个功德，上天庭二十个功德。”
天尊沉声再道：“这些都能完成吗？”
才疏摇摇头，道：“上天庭基本能够完成，其他就……”
到这里，叶归已经明白了。
天尊对着咟迟道：“诸位，你们可知神官没了供奉会如何？”
会被拉下神坛，丢了信徒，直到灵气一点点消失不见，仙骨破碎，灵核成灰，沦为平庸之辈。
到那时，曾经万人敬仰、无所不能的神会变成一介庸人，那样的落差就好比王公贵族沦为沿街要饭的叫花子。
这对于一个飞升后享受万人拥戴的神来说便是最惨烈的下场了。
天尊道：“咟迟，你现在明白了吗？”
咟迟一动不动，呆立半晌，她才麻木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叶归没有受伤，但咟迟却被打击得步步难行。
她缓缓转身离开天尊殿，礼数什么的已经不再重要，叶归看着天尊，叹了叹，也打算离开。
但天尊却叫住了他：“叶归，阎王那件事可有查清？”
都忘了还要“查”那件事，真相早就大白，但叶归不能说出来，不然九郎和鬼都怕是要替千离颜那蠢货承担莫须有的罪名。
没成想天尊还记得那件事，叶归只好随口道：“上次被金蟾蜍所伤，我还需一段时间调整才能接着查。”
幸亏钱扶君老是找自己麻烦，这个理由总算蒙混过关，天尊摆摆手示意叶归可以退下。
走出天尊殿，叶归走了两步却又被叫住。
才疏跟上来，道：“鬼神大人，我有一事想请大人帮忙。”
难得才疏会主动找人帮忙，叶归好奇道：“请才疏殿下先说说看吧，我受的伤还没好，不一定能帮上忙。”
才疏打量了他一眼，道：“请鬼神大人随我去万事殿一趟。”
万事殿里桃花香，叶归闻饿了。
“咻咻咻……”
飞来飞去的卷轴和古籍，文官们头也不抬认真批阅，才疏举手暂停了一切乱飞的东西。
“学思，你们先退下。”
殿里七八个文官晃晃悠悠起身，叶归看到一个人的五指卷曲，手臂也在颤抖……
等他们都退下了，才疏又一抬手，叶归忽然听到类似厚重的石门开启的声音。
寻声望去，檀香木榻下的水池中缓缓升起一根石柱，镂空的柱体内有一本旧书。
才疏伸出手，那书便“嗖”的飞到他手中。
叶归已经后悔了，看他这阵仗一定是非常难的事情。
他刚转身，叶归忙摆手道：“才疏殿下，我伤得很重，走两步就不行了，这忙……”
才疏微笑着打断叶归，道：“鬼尊身上的衣服都是出自天界绣坊，不知是哪位神官无视天规赠与？往大了说那位神官是犯了私通鬼界之罪，往小了说也该查查那位神官是从哪里得来上万金银从香奈大人手中购置数十套衣物。”
“……”
叶归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才疏皱眉又丢了一句：“上回通灵，我记得鬼神大人体内有些东西问了我好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不得了，才疏几句话的杀伤力比刚才天尊的怒气更大，一直看戏的体内众鬼都惊得不敢说话。
才疏真是恐怖！
识时务者才能活下去，叶归僵硬地笑着道：“……我觉得我的伤很懂事，应该会很快好起来。”
对叶归的反应十分满意，才疏的假笑立刻消失，正色道：“鬼神大人，请坐。”
就应该听九郎的话。
叶归后悔啊！
来不及了，叶归入了虎口，只能乖乖听人家说话，居然相信了才疏这个笑面虎是诚心请自己来帮忙。
分明就是先礼后兵，才疏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禽兽，叶归心里暗暗呐喊，脸上眯眯地看着看着他放在自己面前的书。
《新万神录》。
叶归忍不住心里犯嘀咕：“旧的那本去哪儿了？”
疑惑都写在脸上，才疏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我花了四百多年编写的，旧的那本遗落人间寻不回了，鬼神大人有兴趣可以看看。”
如果可以选，叶归不想看。
翻看的过程中，才疏也解释了他为何请叶归留下。
“万神录是我在发现有神官离奇失踪之后开始编撰，目的就是为了查出是哪些神官，到现在为止还有十二位神官下落不明，其中有十位大人行踪诡秘，而且他们消失的时间相距太近，我怀疑是同一人所为。”
十二位神官的名字和神位都在最后一页。
第一位便是上任雨神——无垢。
这位的名号比较响亮，因为他是天尊无过的亲弟弟，五百年前历劫失败之后便销声匿迹，漛尽笑也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才得以飞升。
第二位则是衰神——温妒疾。
底下并无他的详细介绍，叶归不由得问道：“为何衰神大人没有生平事迹的记录？”
才疏冷声道：“不想记，他从生下来就克父克母，飞升之后接连咒过数百位神官，被他咒过的人大多都不得善终，不吉利。”
这样还能飞升？
叶归非常好奇司命仙君对于飞升的规定。
叶归又看了看剩下的十位神官，都十分眼熟，似乎……在小人书上见过。
不得不说这本由才疏辛苦编撰的记录册有些地方不太全乎。
叶归忍不住建议道：“才疏殿下可知人间有类书籍专门记录神仙鬼怪的传闻趣事？”
才疏有禁令所以鲜少下人间，而且他本就是状元出身，向来对那些旁门左道的书籍嗤之以鼻。
听叶归这么说，他礼貌性地答道：“听说过，我手下几个文官买来看过。那些书多是无良书商为了谋利而杜撰些野史怪闻以吸引愚昧无知的人争相购买，鬼神大人还是少看为好。”
“……”
叶归万万没想到自己被归类成了“愚昧无知”的人。
尴尬到失去了礼貌，叶归当场拿出一本《仙女下凡记》以证明自己并不是才疏嘴里的那种人。
可惜，才疏非常不识货，他看也不看，果断道：“还请鬼神大人不必共享，需知雅俗有时不可共赏，我们还是赶紧谈正事吧。”
叶归：“……”
自己不光愚昧无知，还是个俗人！
感觉无缘无故被扎了好几刀。
体内众鬼笑得花枝乱颤，叶归拢拢神，道：“这些失踪的神官是被人所害吗？才疏殿下可有什么证据？”
才疏不做没把握的事。
他拿出宝镜，大殿内瞬间灵光乍现，叶归仔细看着，一边听才疏解释。
“以上十位神官都曾经辉煌一时，但他们消失之后扶君殿下的人便逐一接替了那些神位，若不是我私底下编撰万神录也不会恰巧发现这些。”
又是钱扶君，叶归皱眉道：“才疏殿下不怕财神大人来找你麻烦吗？”
才疏坦白道：“我自然知道天界一直将我看做扶君殿下的人，但我已经和他理清干系，这件事只是巧合，若是鬼神大人愿意查探神官们的下落我会感激不尽，但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他倒是十分有诚意，叶归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淌这趟浑水。
想到九郎常常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叶归决定今日听他的：“不好意思了，才疏殿下，我决定不帮你这个忙。”
才疏脸色没什么变化，他只道：“还请鬼神大人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画面一闪，是只人面蛊虫。
体内众鬼吓得一惊一乍的。
怕死鬼道：“哎呀呀，归儿子你别管，这虫子长成这样怕是会咬人。”
怕是会吃人也说不定。
叶归也是这么想的，他又不能直说自己见过，只能道：“这是什么？”
才疏道：“苗疆蛊虫，多年前蛊虫之母消失不见，但此后人间发生过几件凶神养蛊虫的怪事，我查到是妖佛所为，但似乎后来有人效仿妖佛，利用蛊虫饲养极恶。”
不愧是才疏，收集情报一流。
连妖佛他都查到了，早知道就该先问问他，说不定很多事就能尽快解决。
提到极恶，叶归突然想到无名，立刻道：“好！我答应帮你这个忙，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才疏收好宝镜，缓缓地道：“是想问什么吗？”
头一回觉得文神有些恐怖，叶归不能直接说出自己和无名的纠葛。
片刻编了套瞎话，叶归认真地道：“其实我也在编撰一本万鬼录，只不过我没有才疏殿下这么大的本事，里头最难的那一只极恶我始终找不到丁点消息，还请才疏殿下帮忙找找。”
闻言，才疏微一点头，道：“敢问鬼神大人您要查哪一只鬼？”
叶归道：“极恶老祖。”
才疏若有所思，道：“哦……”
感觉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叶归又道：“麻烦吗？”
才疏点头道：“嗯，有些麻烦，不过我会全力以赴，尽我所能调查此事。”
那就太好了，叶归转念一想，补充道：“这件事麻烦帮我保密，我这本书和鬼界有关，若是被知道了怕鬼界会来找我麻烦。”
才疏有些迟疑道：“鬼尊大人不是您的朋友吗？”
叶归立刻道：“就是这样才麻烦，让他知道我在写他们的事情，哪个朋友会开心呢，你说是吧？”
这话有些道理，才疏却没有全信，毕竟五百年前鬼尊可是为了叶归差点屠了天界。
互相保守秘密，叶归顺便问了才疏他的通灵咒语。
还挺好记的。
才疏道：“桃花诺，情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