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种诅咒,正因为痛苦,所以才有情
爱是一种诅咒,正因为痛苦,所以才有情。
魔樱儿自出生以来就与这种可怕的诅咒如影随形,被这种火烫的铭文折磨的痛不欲生,为了给她缓解痛苦制将军威灵一日之内就要了数十亿凡人的性命。
她听见火船上妓女学着昆仑选民讲话的腔调,挑逗着亚他细实的水手们。
照理说应该发作,却没有。
魔樱儿很快就发现是聂君元捣的鬼,那些火烫的铭文被他关在一个盛着黑水的碗里。
她将那碗打翻,愤怒之余却带着别样的欣喜,火烫的铭文再次浮现……
“玉茹,你?”
“不要叫这个名字难道想烫死我?”
清凉的风吹到了甲板上,却带着海盐的腥咸。
在海内一些外洋岛国其实已经摸到了工业文明的门槛,成为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外洋岛国毕竟人口稀少,何况自太师主政海内以来朝廷的兵马也枪炮齐备何惧之有。”
聂君元说得满不在乎。
苟文仲却不敢苟同。
“嗣君有所不知,上千斤大炮一般要几十匹马拉乘才能缓慢行进,他们仗着火轮之力一日之间,就可以驮着数十门万斤巨炮走上千余里。”
“那东西我老早就听过,近来又有新造的铁甲战舰,威力非凡,但未闻有兵船能上岸作战?”
子渐离便让苟文仲带他去看了一样东西。
“这是外洋岛夷新造火轮车,虽然只能在行走于特制的路轨之上,而今亚他细实的实力已经在嘉南扎下根基,以此为根据犯我皇土,夫百万之众难与之相抗。”
“以你家太师之见该当如何?”
“太师圣明,嘱咐下官对此当以毒攻毒,内地南邦皆当仿造,不仅能御敌且能通有无以利商贾。”
聂君元听了之后也觉得不错,只是觉得朝廷的车窄长,而他们汝宁人喜欢宽短的物件,所以回国之后要另行制造。
这下苟文仲慌了感觉自己是全白忙活了,心急之下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想到子渐离留给他的锦囊。
“嗣君请留步!”
“还有何事?”
“请看此物。”
那是子渐离写的便条,聂君元死水般的面孔也不由的起了波澜。
原来魔樱儿自从记忆被诅咒激活之后,感觉她的性格做法像极了过去的玉茹,却也不太一样,就像过去华云笙的儿媳妇一眼认出聂君元是反老还童一样,木长者的母亲聂四姐也一眼就……
“四姐姐真是好眼力,记得当时我还蒙着面你就跟老头子讲,看我像一个人。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故意在他面前耍心眼儿?”
聂四姐听后大惊害怕的跪下了下来。
“老婢肉眼拙舌,还请娘娘恕罪。”
聂四姐是木长者的母亲,不为别的,这事要从头说起,乔安仁要借助朝廷的势力来对抗亚他细实的海商集团,但是直接向朝廷称臣在选民中又是不可接受的,于是耍了个花招。
嘉南这个国家也奇怪,好几百年都没有国王是丞相主事,乔安仁就将木长者立为王,自己上表称臣,被封嘉南节度使。这样称臣的是嘉南的宰相不是嘉南的君王,对内也有得说,只是后来叶开娶了云裳,成功的解放了嘉南地。
亡国之后,乔安仁因为守土有功得到朝廷的嘉奖,而木长者却因为自立为王被子渐离判了斩监候。多亏了聂君元说情这才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被流放到了偏远地界。
可她家儿媳妇并不领情,只是一个劲的说婆婆当年就应该不送吃喝,把聂君元和乔玉茹全饿死,就在进门前还不住的嚼舌头,把聂四姐吓得提醒她,别让里边的人听见。
“怕什么!享福的人油多痰重耳朵都背。”
那回魔樱儿的记忆还没有被诅咒激活,跟乔安仁合谋要害君元,聂四姐说这话时同乔丞相是在密室,而魔樱儿待在闺房,隔着那么厚的墙壁居然……
同理刚才她和儿媳妇说得话,魔樱儿也照样听得是一清二楚,吓得是一个劲的直磕头,还要拉儿媳妇一起下跪。
“老太婆,你倒是挺硬气的。”
那老太太看到魔樱儿的眼睛不由的害怕起来。
她微微一笑。
“对了你应该没我大,你是四姐姐的儿媳妇儿,差不多和我侄子外甥是一代人。”
“是。”
这个老儿媳妇刚才还很硬气现在不由的膝盖有些软了。
“来好好看我跟那泥胎是不是在啃小孩的尸体?”
刚才这女人还在跟婆婆说聂君元和玉茹是靠啃小孩尸体才返老还童。
吓得那老太太害怕极力一个劲磕头,说自己该死该罪该万死,选民就这讲起话来神君长神君短的,神叨叨的叫人心烦。
魔樱儿就直感到额头直烫。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聂四姐见魔樱儿的神色不太对劲。
“四姐姐,她是谁家的孩子?”
原来这老太太正是玉茹的亲侄女,其实当年她们是见过的。
玉茹还在世的时候选民就和朝廷爆发了战争,结果玉茹的哥哥不幸战死。
玉茹拉着聂君元拿着野玫瑰来给哥哥上坟。
“你也配来?”
小侄女那时就对她满是敌意。
“他是我哥哥!”
“你跟这个男人鬼混还是好意思来……”
原来玉茹的哥哥被朝廷俘虏后,因为顶撞了子渐离被凌迟处死,而子渐离就是聂君元的表弟。
当时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起来吧。”
那女人依然哭嚎不止,请求能放了她男人。
“四姐姐带她走。”
玉茹的侄女依然在哭哭啼啼的恳求。
“但凡是……”
魔樱儿浑身遍布着火烫的铭文,那婆媳两吓坏了……
好在聂君元及时赶来了,至寒之气可以把方圆数里之内冻成冰窟,可是魔樱儿额间的铭文还是烫的人手疼。
“只要嗣君答应车同轨,太师自有破解东夷邪术之法。”
“我答应你们。”
还是先前那个油头粉面的怪人,直到这时君元才发现这人不太对劲,而且看得出这是个阉人。
还是个有修为的阉人。
虽说只有在初元子得道之后其他人修行才会相对容易一些,但是一些在相对封闭的结界中得道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些人往往受大环境的限制一般都不会特别强大,而且性格普遍都非常古怪。
“先生在这里多少年了?”
“回嗣君鄙人振泰年间出生于此,后来遭了变故就离开了这里去了外藩王爷的府邸,到后来被妹夫接了回来。”
“先生姓栗?”
“广瑶栗氏。”
“原来是舅姥爷。”
“不敢当,不敢当。”
栗先生继续讲。
“回禀嗣君,娘娘中是东夷的一种诅咒,这种诅咒相当厉害即便是轮回转世,也是生生世世永不停息,世间常言闻喜不奔嘉南怕听得鸦叫,说就是这一类邪术。”
“敢问可有破解之法?”
“嗣君娘娘请随我来。”
栗先生打开一个房间,聂君元、魔樱儿却进入了一个异常古怪的世界,只有一株株枯死的古树和……
只能像螃蟹一样横行双头人貌似像一对夫妇,没手没脚的妖女专以吸食男子的阳原为食……
“君元咱们走,这里不安全,这个人不可靠。”
栗先生知道魔樱儿信不过自己。
“嗣君,娘娘如果觉得这里不安全,咱们可以回海内降解此咒语。”
“难道这里不是海内?”
“这里晨时属于海内,午时属环宇,到了亥时就会归到癸域。”
回话的是两个小人在鸟巢,正在鸟巢里对弈。
“这位是江海翁,这位是巨溪客。”
聂君元听后大惊这两位是古代的棋圣,曾经三年只走了一步棋,四十多年才下完了一局棋。
“破咒可回海内,破咒之物独此间所有,祸福安危,后果自负。”
他们带走了石龙吐出的黑水,从树洞中回到聂君元姥姥家荒废的宅院。
“这地方很是古怪,到别处去。”
魔樱儿还不是很放心。
“娘娘去别的地方,倒是也可以,只是像此处经历了几世兴衰的大吉大凶之地却不多见,此原是隐太子的宅院,后来先皇赐予家父,再后来为妹夫所得……”
魔樱儿却有些顶不住了,火烫的铭文愈演愈烈,身上寒蚕丝的衣服都要烧着了。
只能在此处将就,栗先生找出一个古雅的铜盆,围着走了几圈拜了。
魔樱儿身上火烫的铭文果然就少,倒是那盆里却多了起来,里面黑水也都沸腾了起来。
“哎呦,快停一停我胸口上的旧伤……”
聂君元忙去……
不料就是这个时候刚才还气若游丝的魔樱儿此时却突然发难。
血卿魂!
这种暗器的威力并不大,但对聂君元来说却是致命的,他本事海内世界的初元子只要是在海内受在重的伤都有可能在极短时间内恢复,而中了血卿魂……
不仅如此还让魔樱儿从他身上夺走了不少气血精华,更何况对她聂君元也下不了狠手。
魔樱儿的招数很奇特出奇的快也出奇的静,老早就有人怀疑,她可以在进攻的同时改变周围的物理规则,水不再是水,而变得像胶泥一样,鱼儿也不能在这样的水中生活开始上岸行走。
悄悄的,静静的,一墙之隔的苟文仲他们完全什么异样都感觉不出来,聂君元就已经被她打败。
原来栗先生用的这种法门可以解开魔樱儿身上的诅咒,却也能把与诅咒相关的记忆一并消删,魔樱儿与聂君元本来就是宿敌,只是因为前世的记忆……
“我至今不信轮回之说,我想应该是我吞噬了那女人的魂魄,也吸收了她的记忆,现在这些麻烦的东西总算告一段落了。”
栗先生一脸赔笑。
“恭喜,魔樱儿小姐,这小子是海内的初元子只要把他炼化……”
“是我爹爹雇的你?”
“正是制将军嘱咐……”
话音未落魔樱儿后脊的尾针探出吸食了他百年精元,回头问聂君元。
“还有什么遗愿?”
“只求你还装是玉茹陪我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乔海渊是玉茹的哥哥,与传说中永不屈服被凌迟的结局不一样。
一直苟活到了今天。
“我说吗?连娘亲被人陷害都不肯出头的人,怎么能成了英雄?”
乔海渊羞得低下头
聂君元狠狠的瞪了魔樱儿一眼,对风烛残年的人如此讲话确实是不太应该。
魔樱儿用凡人听不见的声音说。
“她不就是这么讲话的吗。”
乔海渊跪在魔樱儿的面说自己刚被俘虏的时候也非常刚毅,只是后来有一个狱友的女儿引诱他吸一种东西,那种东西一开始感觉没什么后来就怎么也离不开……
把一个过去八面威风的男人变成一条断脊之犬,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碎。
“子渐离!你这个造物主之敌!”
记忆在次被勾起,火烫的铭文……
“回汝宁再弄,就算是出了事我也敌不过你们一国之力。”
“那好。”
“不好!”
“为什么?”
魔樱儿紫红色的眼睛闪烁星辰般的光芒。
“正因为苦痛才所以有情。”
诅咒的痛苦一旦消失,原属于玉茹的记忆也将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