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将军驾到,通通闪开
一重山,两重山,
山远天高烟水寒,
相思枫叶丹。
鞠花开,鞠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
一帘风月闲。
……
——《长相思·一重山》
公元961年6月
快立秋了,金陵这几日便开始阴雨绵绵,夹着细冷雨水的微风吹在脸上,无意将长途跋涉中将士们的倦意悉数清走。湿漉漉的泥土山路并不好走,何况刚刚还度过了一条大河,鞋袜全部浸湿了,年轻的小兵一个不留神,脚底一滑,眼看着就要摔下山了,突然一道白色巨大的身影扑向了小兵,在接近地面的瞬间被提起来了,周围将士们吊着的心也悬了下来。
“狼是狼啊。”被提起的小兵望着眼前救他的白狼开始浑身颤抖起来,不知是害怕还是惊吓。这匹两米高的巨型白狼放下了小兵,微微侧过头,半眯着幽绿色的眼睛,向坐在背上的人示好。
“月牙,干得不错。”坐在背上的人称赞了一下,便用手抚摸着身下的白狼,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被主人称赞的白狼开启了忠犬模式,不断用头去蹭主人的脸来撒娇。
小兵微微抬头看着狼背上的人,又惊又叹:他身着银白色兽脸铠甲,两肩上搭着黑色狰肩,一条大红披风系在他的肩上,与雪白的狼毛形成强烈的色差对比。在茂密的狼毛中,一张小麦色俊美的脸若隐若现,一道狰狞的疤以鼻梁为中心,横在眼睛下方一寸处,应该是曾经生生的被人分割成上下两部分,可想当时受伤时的状况有何等的惨烈!
狼背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小兵的目光,于是顺着望过去,看在跌坐在地上十分狼狈的小兵,却也是不恼,利索地从狼背上跳下来,干净的银丝战靴被溅起的泥土弄脏了,他也没有在意,而是笔直地走向小兵,用浅棕色的眸子意味深长地望着小兵说:“我长得这么可怕吗?”
谁人不知道眼前的人是镇国大将军林仁虎的独子,人称林小阎罗的林靖玗,这个称号是有由来的,六年前林家军镇守在长沙府时,长当地偏偏遭受了一场瘟疫,府衙的人全逃命了,朝廷的官员趁机掏了一把油水,将赈灾款一扣再扣,等真正到手的才寥寥无几,支撑不了几日。于是林靖玗下令,手下的士兵不准强抢或接受百姓们的一针一线,要吃要喝自己上山采捕解决,违令者斩。
后来,尹祁国趁火打劫,发兵将林家军围困在长沙府,失去上山采捕的林家军只能在长沙府内挨饿受冻,一些善良的百姓从口粮中节省下来去接济林家军,结果被林靖玗发现了,他手持银丝软鞭鞭杀了第一个接受粮食的士兵,捍卫了军令。
某天,林靖玗生擒了尹祁国的斥候,将斥候如鸡豚狗彘一般绑在烤架上,割破动脉让其流血而死,下面便生起火来,像烤食物似的将探子烤熟了,然后他指着尸体对众将士说:“何人能断吾粮?”
跌坐在地上的小兵一想到这,便浑身打了一个顿,他是才加入军队不久的,如今这个食人肉的活阎罗就在他眼前,他焉能不怕?
林靖玗看着已经失神了的小兵,默不作声,他转过身跳向了白狼,并躺在狼背上,幽幽地说:“认识他的,把他拉起来,其他人继续前行。”
林靖玗侧躺在并不平整的狼背上,用手撑住自己的头,拿出怀里的一封信,默念着信中的《一重山》,眼神却飘向了远方,我终于就要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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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心殿
“圣人,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三军已归队。”
“圣人,金陵安防已就位。”
“圣人,祭祀需再次排练一次。”
“圣人,礼服与发冠已备好,请圣人试穿。”
面对着朝廷众臣与内侍们的七嘴八舌,易从嘉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些繁文缛节已经将他折腾得心神疲惫,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写写词,吟吟诗,抱抱美人儿,诶?一说起美人儿,他似乎有几天没有看到他家小蔷蔷了,今晚就偷偷去瑶光殿探探他的温柔乡。
“圣人!林家军已到城门之下了,圣人是否要亲自迎接。”司户李少清欣喜地对易从嘉说。殿内官员听到林家军便面面相觑,说起着林家军可是大有来头,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尹祁国裨将林仁虎将先皇所在的府邸围个水泄不通,先皇以为无力回天的时候,谁知林仁虎突然降服,率众数万精英归顺君易国,先皇与林仁虎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了却间隙,挥师南下吞并了尹祁国数座城池扩充了君易国的版图。多年过去了,林家军兢兢业业地恪守与先皇的约定,毫无怨言地扎根在条件艰苦的长沙府,守护着君易国的边际。如今新皇即将登基,林家军也率精英小队前往金陵,以表忠心。
“嘁,边际护卫军而已,还需劳驾圣人吗?”首辅徐鼎臣不以为意地说道。
“额朕乏了,迎接之事全权交由李司户吧。”易从嘉摆摆手,众臣们只得纷纷闭口不言。
——武德殿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窗畔书桌上静看着兵法,修长的手指间握着镶玉的杨枝毛笔,雪白的澄阳纸整洁的铺在桌子上,上面密密麻麻注释着对兵法的理解。他身着湖蓝色圆领薄袍,乌黑的发丝仅用一根玉簪束起,肌肤白皙柔润,在阳光照射下整个人都温和柔顺起来。
“十郎。”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易从宣放下书,走下塌,大步上去迎接,“阿姨怎么过来了。”
女人轻握着易从宣的手,缓步走向椅子说:“十郎啊,明天六郎就要登基了,你和七郎都是妾身的亲生骨肉,虽然六郎是先皇亲选的明主,可你们向来手足情深,他定不会亏待你们。只是原本先皇要传位于你为何”
“阿姨,此事今后勿论,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才华横溢,文采斐然,乃治世之明主,阿姨切勿揣摩圣意。”凌太妃望着易从宣毕恭毕敬的模样,倒也是心疼,她看着桌上澄阳纸上写的字,轻叹了一声说:“十郎还在研究兵法呀,先帝说过,你永生不得参军,这兵法以后还好少看吧,多读点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的书籍,若是新皇不得民意,妾身定会倾尽全力扶你上位。”
易从宣一听脸色大变,“阿姨,这事今后万万不得提起,谋反是十恶不赦之罪,相信阿姨深谙律法,不可能不知,更何况,当初是孩儿主动舍弃了皇位,现在又为何要回?”
凌太妃曾多次追问易从宣为何放弃皇位,易从宣却从未正面回答过,只道是另有隐情,她深居后宫多年,无法干预前朝之事,先帝又走得匆忙,当初就天师封吟、易从宣和易从嘉三人恭候在先帝身旁,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大家都闭口不谈。凌太妃忧心地望了一眼易从宣,又叹了一口气说:“此事作罢,你也年纪不小了,是时候婚娶了,待新皇登基后,妾身为你寻一佳人。”
“阿姨可有人选?”易从宣并未在意,只是随口一问,凌太妃也看出来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便急忙说:“萧宗有一名次女名叫萧薇,生得出水芙蓉乖巧伶俐,虽比不上她姐姐萧后这样国色天香,但是也是金陵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今年及笄,到了适婚年龄,妾身已经托人去萧府询问了。”
易从宣仍旧若无其事的看着兵法,嘴里说着:“全凭阿姨做主。”
凌太妃也没想纠缠下去,随后朝门外走了出去,没走几步便回看易从宣不动声色的样子,默默道着:“若是妾身的缘故,妾身死不足惜。”
——东门
尽管林家军只带了一小队人马前往金陵,但将士们个个是气宇轩昂精兵干将,林仁虎qi高头大马在前,他目光如炬身材挺拔魁梧,一只雄鹰笔挺的立于他的肩膀上,谨慎地环顾着四方伺机而动。林仁虎的右边是一名骑着巨大白狼的少年,少年悠闲得骑在白狼的背上,右脚踩在白狼的脊椎上,单手手肘撑着下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周围有几个胆大的女子朝着他丢过来手绢,却被他无视了。
林仁虎看着儿子如此姿态,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笑容,这皮孩子,长相跟她如出一辙,武功与他不相上下,是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到时候,不,就明天,他全城发相亲令,让金陵城的媒婆们给他的好大儿选个腚大胸大好生养的老实女子,然后一年抱娃,三年抱俩,他就在家里尽享天伦好啦,真是美滋滋呀。
“林虎子!”一群朝廷官员站在路途中,一位正三品官员张开双臂疾步走向前来。
“李道长!哈哈哈哈!”林仁虎翻身下马,也大步迈上前抱住了他,“李道长,别来无恙啊。”林仁虎豪爽地拍了拍李少清的背,李少清轻咳了两下,像他这种文弱书生哪经得起一米九的糙汉一击,林仁虎感觉到李少清的不适,然后赶紧拉开李少清歉意地说:“看我这种莽夫,太开心了,李道长没事吧。”
李少清抚胸轻笑着调侃道:“林虎子不如当年了,想当年我还只是一个小道士的时候,林虎子吼一声,我都要退数米,如今我还能经得起林虎子的几掌啊。”“哈哈哈哈,李道长谬赞了,来来来,我们去九曲坊,不醉不归。”“好,不醉不归。”
两人互相搭着肩离开了,留下了两队不知所措的人员。
“呵,众将士听令,集!”令下后,林家军训练有素的调整队列,并为一列,列在林靖玗身后,林靖玗利落地从白狼背上翻身而下,“礼!”令罢,朝着迎接的官员们抱拳致谢,林家军原地立正后,将chang~枪叩地一声以表谢意,官员们皆恭恭敬敬地带领林靖玗走到林府。
林府前,林老君早已率众家奴在外等候,看到林靖玗的到来,浑浊的双眼透出光来,“孙儿回来了!我的孙儿回来了!”林老君拄着择龙杖在家奴的搀扶下朝林靖玗走去,林靖玗见机也快步走到林老君跟前,单膝跪下抱拳说:“祖母,我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个孽障呢?”林老君板着脸。
“阿爷和李司户去九曲坊了。”
“哼,这个孽障怎么不死在外边得了!”林老君生气地将择龙杖叩击地面,林靖玗感觉不妙,赶紧拉着林老君的手说:“祖母,我们父子俩命大,还不是因为沾了祖母的福气。”
“哈哈哈,皮!”林老君扶起林靖玗,脸上挂满了笑容。这孩子才是林府真正的福气啊。
翌日,金陵城里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庆祝着新皇登基,茶馆和戏楼里唱着新皇与新后的爱情佳话,儿童们口口相传着童谣:“仓颉瞳,虞舜眼,为人孝,为皇仁;善属文,工书画,丰额堂,重瞳子。”垂髫孩童们穿梭在人群中嬉笑着,一小女孩不小心撞到了林靖玗的腿上,手中的糖葫芦也随之掉在了地上,他见状后哇哇大哭。
同行的军医林星茂戏谑道:“堂堂忠武将军怎么欺负小朋友呀。”林靖玗眼疾手快地捡起地上的糖葫芦说:“脏是脏了点,但是还可以吃,你试试?”小女孩怎得听林靖玗的,看着林靖玗脸上狰狞的刀疤,结果哭声更大了,“别哭别哭,大哥哥给你买一根新的哈。”林靖玗“温柔”地安抚着小女孩,小女孩委屈地抽泣着点点头。
林靖玗抱起小女孩走到小贩面前,取来一根最大的冰糖葫芦递给小女孩,然后又从怀里掏出铜钱来给小贩。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子,男子的内侍生气的检查着自家公子的身体说:“你怎么不长眼睛啊,你知不知道你撞到我们郡”内侍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男子制止了。
易从宣打量了一下林靖玗说:“请问是林将军吗?”他看着林靖玗脸上格外醒目的刀疤,还记得六年前长沙府被破,林家军誓死守城,林小将军差点被尹祁军斩杀,光是听人描述就相当惨烈了,当时先帝听到消息整天茶饭不思,他便与先帝彻夜批准奏折,还要想着办法如何派遣援军和粮草去长沙府。
易从宣的目光随后移向了林靖玗怀里的小女孩,小女孩红彤彤的脸上挂着泪水,不知是何人。而在林靖玗身侧还站着一位长相秀气的男子,他瞧着这位男子眼生,不像是他们金陵城的本地人,但是这男子身上的气质却像极了一个人,突然间他晃神了。
“你是”林靖玗差点脱口而出重光,但是重光是圣人,怎么会是王公打扮呢?林靖玗仔细打量着他,蓝衣显白,细皮嫩肉,嗯长得蛮不错的,这是谁呀?
“我是文阳。”易从宣回过神来回答道。
“文阳没印象了”
“十年前我们见过一次面,或许你早已忘记了,没关系,吾等同侍一个君主,今后会经常见面的。”易从宣对着林靖玗作了一个揖,便和内侍紫苏离开了。
“哟,想不到十多年没回金陵,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呀,会不会是我长相太过于优秀了?小妹妹,快去找你妈妈吧。”林靖玗将小女孩放了下来,目送她离去。
“十年前,你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你这长相,谁看得上呀?”林星茂“哗”的打开折扇,假意遮笑容。“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我早把你提去喂月牙了。”林靖玗故作生气的摸着腰间的银鞭。林星茂瞟了一眼说:“我可救过你无数次了,阎王爷都跟你混眼熟了。”林靖玗被逗笑了,于是运气用力往林星茂背上一拍,以作惩罚,林星茂吃痛,只得狠狠地刮了林靖玗一眼,吃个哑巴亏,毕竟打不过人家啊,他是单手能拎起200斤大汉的将军,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军医而已。
在太极宫内,林靖玗与林星茂出席了此次登基大典,林仁虎以喝多不省人事的借口让林星茂代之出席。(其实林仁虎千杯不醉)
最靠登基台的是即将被封为王和公的皇子们,后排即是侯爷和正一品官员,官员们站立的顺序与品级有关,等级森严,井然有序。由于林仁虎是侯爷也是正一品武将,林靖玗是从二品武将,林星茂没有品级,因此林星茂陪同林靖玗站在从二品官员的队伍中,也算是靠前。
突然军角声传了过来,一队尹祁军浩浩荡荡地从正门迈进,领头的人身着紫色圆领袍,头戴紫罗方正巾帽,腰间束以革带挂着上好的美玉,他长相极好,吊梢狐狸眼浑然天成,眼里全是算计,此人恣意而随意地骑着马,仿佛在自己家中漫步一般。
大臣们开始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什么情况啊这是。”
“是尹祁国的军队,领军是祁谓风。”
“有违天理啊。”
“哎~新皇怯懦。”
“哎~”
大臣们有的捶胸顿足,有的想以死明志,有的怒不可言,有的冷眼旁观,有的畏畏缩缩。
“爱卿们且听朕言,先皇驾崩,但朕天生不爱江山爱自由,爱卿们都是贤明之臣,辅佐朕着实浪费,朕派人给尹祁帝上表《即位上尹祁国皇帝表》,望尹祁国陛下能理解朕的处境,朕始终奉尹祁国为正朔,聊表忠心啊。”易从嘉在新后的搀扶和内侍的拥护下走到了正门前,“重光之心,尹祁人皆知,都虞候,麻烦把重光的忠心传达给尹祁国陛下。”
祁谓风向来就看不惯易从嘉的做派,在他的印象里,易从嘉一直都是贪生且好色的形象,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点都比不上那个人,他冷哼着,不屑地应声,目光却随处张望着,“林将军呢,怎么不见他。”
“回都虞候,林将军喝大了,在家歇着呢。”易从嘉毕恭毕敬地回复着,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本侯问的是,林靖玗,林小将军。”祁谓风不耐烦地说着。
“找你阿爷何事。”突然,一柄chang~枪从众人头上掠过,冲上了祁谓风,祁谓风反手接住chang~枪,在手里转了几圈后收回。随后一个身影冲了出来,一脚踢向了祁谓风,祁谓风以掌还之,不料被力道推下马来,踉跄后勉强站稳,手中的chang~枪不知何时被夺去了。
“林将军好身手。”祁谓风拍了拍袍子,理了理袖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走到林靖玗跟前,轻抚他脸上的疤痕说:“可惜了林将军生的一副好模样,被这刀疤给毁了,当初就应该直接砍下将军的头,免得将军心生怨念。”
林靖玗冷哼了一下,拍开祁谓风的手,“武艺不行,阴谋第一。”
“阴谋也是实力的一种啊,林将军兵法如此熟稔,莫非不知兵不厌诈吗?”不知怎地,祁谓风看着林靖玗生气的模样竟玩心四起。
“现在不讲武德的小人都这么理直气壮了?”林靖玗将银狼□□抱在怀里挑衅道。祁谓风的副将听到林靖玗的话,顿时恼羞成怒抽刀向前,被祁谓风拦下了。“你打得过他吗?”“打不过也得打,这般羞辱您,末将咽不下这口气。”
“哦?咽不下?那么我直接让你断气得了。”林靖玗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言语间满是挑衅。
“都虞候,忠武将军,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别伤了和气,看在朕的面子上,恩怨一笔勾销,可好?”
“你算什么东西。”祁谓风冷哼道。
“你找死。”林靖玗听到祁谓风羞辱易从嘉,顿时没了理智,好家伙,敢欺负自己的心上人,他提起□□准备好好教训祁谓风一番。
“哎哎哎,听朕一言,听朕一言,朕在兴庆宫大设宴席,备下了好酒好菜,今晚我们去堂下痛饮,大家消消气啊。”易从嘉作为一个中间人,左右逢源,一边赔笑一边摁下林靖玗的chang~枪。林靖玗见着自家的皇帝为了黎民百姓这么委曲求全,只得就此作罢,收枪离开。
祁谓风看着林靖玗远去的背影,嘴角漫起了笑意,要是这虎将能为大尹祁所用,宛若如虎添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