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挟恩以报
“不像？”赵秽挠挠头，还不等再说什么。石竹却是拿着一把剪刀来到他面前。
“把被子松开，我要给你换药了。”石竹低着头，面颊绯红，声若蚊蝇。
“这，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让一个女孩给自己换药赵秽觉得很别扭。
“不行，你后背上的伤要上药，你弄不了，昨天也是我给你换的。所以不用客气。”石竹咬着食指，清澈的眼神中显得很单纯。
“呃，好，好吧。”赵秽那是什么客气，只是前世今生都是个单身狗，多少是有些脸薄的。
得到了赵秽的同意，石竹用剪刀将缠在赵秽身上的布条剪下，然后又给赵秽清洗伤口、上药，最后重新缠上一圈干净的布。
换好药后石竹交代好让赵秽好好休息后就端着盘子把之前换下的药布清理后就走了。
其实这点伤对于赵秽而言只是皮外伤，以他先天境的身体，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痊愈。
穿上鞋，披上挂在墙上的袄衣，赵秽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入眼处一片雪白，这里是一处农家小院，院外便是竹林。
此处有四间小屋，有两间的屋顶还冒出烟气。
推开隔壁的房门，内里与自己住的那一间样式基本一样。乌日娜此时正躺在床上睡得深沉。
将手放在其手上，内力输入对其伤势进行查看，不一会赵秽平缓的眉头向内合拢。
太乱了，乌日娜体内的内力有些过于混乱。
看着眼前这个六、七岁女童模样的乌日娜赵秽直接打开了估价系统进行扫描。
【叮，检测到货物，可进行扫描】
【叮，扫描完成】
【货物：人类】
【姓名：乌日娜】
【年龄：21】
【身份：那拉提部落长之女】
【货物内力紊乱，有伤在身，现为幼年体】
【建议收价：白银三十万两】
“原来如此。”赵秽想到之前乌日娜突然变得和成人一般大小，原来本身就是个成人。咦？这不就是个天山童姥吗？有意思。
“嘤嗯……”乌日娜嘴中发出嘤咛声，人也悠悠醒来。
“不是说明日才会醒吗？”赵秽喃喃的话语落入乌日娜耳中。
乌日娜小小心翼翼的看着赵秽，她之前当着赵秽的面恢复真身，知道了真相的他应该很生气吧。
如她所想，赵秽冷着脸略显气愤的道：“你骗了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乌日娜低着头，用被子遮住半张脸，仿佛认错的小女孩。
“之前以为你年纪小，所以收的十万两只是小孩价，结果你竟然是成人，所以……价钱我要翻三倍。”赵秽眼一眯，心一动，就将原本亏本的买卖挣了回来。
乌日娜扑闪着大眼睛，她都做好赵秽离开的准备了，结果就这？
她试探着问道：“你不离开？毕竟这么危险。”
“砰！”
赵秽干脆利落的赏了她一个‘核桃’，双眼不屑的看着她：“我带着你走了这么远，你跟我说放弃？开什么玩笑，镖单都签了，在我赵秽的字典里可没有弃镖二字。”
“谢谢你。”乌日娜十分诚恳的说道。
“真心的？”赵秽开玩笑似的问道。
乌日娜没有回他，只是给了他一记白眼，让他自行体会，随后用将被子盖过头顶将自己完全隐藏。
“咳咳。”一道苍老沙哑的咳嗽声自门外响起，一位穿着粗布棉袄的老者走入屋内，随手将门关上。
赵秽打量着眼前这位老人，须发皆白，身形佝偻，褶皱的皮肤上零零散散长着一些老年斑。最重要的是赵秽在他身上嗅到了一丝死气。
如果没猜错，这位应该就是石竹的爷爷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石老露出仅剩的几颗大黄牙笑着说。
“您客气了，这是您的房子哪来的打扰，更何况您还救了我们。”赵秽礼貌的回应着。
乌日娜的头从被褥中好奇的探出。
“醒啦，娃娃。”石老爷子双手揣在袖口中，不知道为什么笑得有些拘谨。
“唔，嗯。”乌日娜点点头，后脑的辫子跟着甩动，那副呆呆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个成年人。
“嘿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石老爷子憨厚的笑了笑，可随后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爷子，您是有事？”看出了老爷子的心思，赵秽主动打听起来，若是有事，能帮也就帮了，就当报了恩。
虽然赵秽是个懒得管闲事的人，但他不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
“两位是习武之人吧。”石老爷子小心的询问着。
“我们都是习武的。”赵秽没有否定。
“小老儿看两位长的都不像大奸大恶之人，所以小老儿有一事想要求求两位。”也不知道老爷子想要说什么，忽然就羞愧的低下了头。
“您先说来听听，若是能帮的上我们也不会推辞。”赵秽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老爷子抬起头看了看两人，忽的重重的叹了口气。
然后就见他将所求之实娓娓道来：“其实老头子我也不想做一个挟恩以报之人，但是这事也是没办法啊。”
说着他竟湿红了眼眶。
“我父亲曾经做过医官，医术不错。但后来因为得罪了人，再加上厌倦了官场所以就带着我们一家隐居在这。”
“后来我也有了儿子，但他厌烦了待在这过穷苦日子，所以带一身医术与一本祖传的养生功法就出了山。”
“之后再见到他时他为我带回来一个叫秀娘的儿媳妇，然后他说他不走了。”说到这，老爷子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可下一刻又浮现出痛苦之色。
“本来我们一家活的挺好挺如意的，可这种好日子不长，秀娘怀孕诞下小竹后死了。”
“习了一辈子医却救不了自己的媳妇，我儿子心灰意冷下带着秀娘的尸体走了，他说他会回来带走小竹。”
“可我等啊等，我在等他回来，我带着小竹一直在等，可我等不到他，我也没时间再等了。”
老爷子掩面哭出声来：“我没时间了，我没法等了啊。我之前想过离开，可我怕，我怕我儿子回来看不到我们，我怕我孙女这辈子都没见到过她爹。”
“我现在怕，怕我死后，这山里的饿狼伤了我家小竹。”这一次他声嘶力竭，却又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会大到传出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