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问答
昨日发生的事，小镇的人已经知道个大概。
除了朱、宋两家。人人唏嘘不已，路过宋家朝里看上几眼，想上前，宋玉仍是不许。
牵着手坐了一夜，滴水未进，几近虚脱。意识浅浅模糊，恍惚间有人将其抱起，之后……。
朱建业抱着宋玉，轻轻放在房间里。
“元文，陪着宋玉。后面的事我来处理，他醒了告诉爹。”
亥时，宋玉悠悠转醒。
叫了一声：“爹 娘”。
看着床边的朱元文，才会回过神。走到院子里。
院中，两口棺材一个火盆，朱建业往里时不时烧着钱纸，嘴里念念有词。
一转头，指了指石桌上的饭菜。“什么话也别说，听叔的。先吃点东西。”
看着宋玉开始进食，朱建业才开口
“宋玉，你读过很多书，道理我不讲。事因我朱家而起，以后你就和元文同吃同住，任何事都可以找叔。”
“还有你爹娘的后事，我没征求你的意见。地方葬在我朱家坟地，我死后也会在那里。和你父母挨着。”
“按习俗，这棺材最多摆三日就得下葬。日子我已经找人算好，然后就头七你必须要在。其他的就没啥大事了。”
宋玉边吃边听，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宋玉道“叔，您和元文回吧。我陪爹娘说说话。”
此后，每每院子里只有宋玉的时候。烧完钱纸。对着两口棺材。
“爹娘，我给你们背背书。听着啊！”
“……”
“爹，看我现在马步如何？”
“娘，我在书上新学了个小曲儿您听听？”
无人应答
第三日傍晚，送走朱家父子，正准备关院门，一黑衣男子走了进来。这几日，来问候的人不少，但都是镇里人。
见来人盯着自己“我们认识？”
“不用惊慌，从你父母双亡，我看了你三日，也听见了你说的话。我姓袁也是教书先生。”
宋玉盯着袁姓男子的佩剑，问：“你也会用剑？”
微微一怔，大致明白了什么。把剑从腰间卸下，扔在一边。
“你对剑很感兴趣？”
“不，杀我爹娘的人和你一样。”
想了想，袁姓男子摇头：“不一样，用剑的人不一样。”
宋玉看了看面前男子，似乎与那日的白衣是有些区别。只觉得这人和父亲说话很像。
“你就为了和我说说话？”
“哈哈哈，有趣。那日杀你父母之人，叫谢安，是应天书院的教习。”
“为什么书院的人不讲理，只杀人？”
“谁说书院的人就讲理？书院不外乎就是一群喜欢读书的人，那么多人，总有不讲道理的。”
“那你是说书院的人就可以随意杀人？”
男子摇头没答，指了指外边。问：“那天天给你送饭的朱叔是书院的人吗？他讲道理吗？”
宋玉：“朱叔是个好人。”
“所以，好人坏人哪里都有，和书院有啥关系？”
一伸手，地上的佩剑“嗖”，便出现在手中。“现在剑在我手，我是用它杀人还是保护自己。或者像我刚才把它扔掉，与人讲道理。全凭这儿！”说着指着自己心口。
宋玉：“你的意思是……”
“什么意思你自己慢慢想，不急”。
“看你很喜欢读书，以后也想到书院读书？”
宋玉点头又摇头：“以前想，现在不想了。”
中年人：“无妨，不过无论如何你爹教你读书是对的，去不去书院以后再说，你可以多走走多看看。”
“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宋玉张了张嘴，没出声。
“哟，还想聊会儿？”
“袁先生，我想学剑！”
中年人很认真的盯着宋玉道：“为什么学剑？想报仇方法很多，你进书院当大官也可以报仇的。”
宋玉：“我想像你一样，拿剑也能和人讲理。爹娘的仇我自己来，那个拿剑的人我也会自己去找。”
中年人取下一块玉佩，递给宋玉：“这小玩意儿送给你。你的剑我教不了，去蜀山碰碰运气吧！”
宋玉还在把玩着玉佩，袁姓中年人已经消失。
来到火盆旁，跪下。
“爹，娘。孩儿准备出去走走了。”
下葬、头七。一切顺利。
宋玉把房间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在厨房发现了一个包裹，打开看到了里边的戒尺，不明所以。
收拾好行囊，仔细打量着小院，把一切刻在脑子里。轻轻关上院门，锁好。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来到朱家表明来意，朱建业看着背着行囊的宋玉。
“也好，出去走走，离开这里。”
宋玉取下包裹，朱建业立即摆手。“这东西如果喜欢留着吧。不喜欢就扔掉吧！”
带上朱元文将宋玉送至镇口，朱建业拿出一叠银票，塞进包袱里。
“好了，在外多留个心眼。这儿就是你的家，随时可以回来。”
宋玉后退两步，朝着朱建业深深鞠了一躬。努力挤出笑容：“走了叔，走了元文。”
宋家小院里，一颗遗落在角落里的蚕茧，破茧而出，迎着风越飞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