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倾情心声
方舟的反应极快，发现情况不对时侧身往死蛇方向一滚，堪堪躲过刺来的一击，站在那条死蛇的身边。
多年的极限运动训练果然不是白给的，快速的临场反应，关键时刻能救命。
死蛇的存在让小柔有点犹豫，不过，强烈的愤怒情绪竟然让她暂时克服了恐惧，娇声低斥一声，身形一晃继续追杀了过来。
方舟借死蛇顽抗的如意算盘落空，正要继续躲避，突然发现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起来，把自己紧紧挤压在中间，一动也不能动。
眼睁睁地看着小柔逼近过来，手中那把三棱刺的刺尖变得越来越大。
功夫竟然有如此威力，肉体的力量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还是见识太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住手！我有话说。”
张口说话已经是方舟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三棱刺在方舟印堂三厘米处停下，刺尖输出的真气压得他眉心钻心般的疼。
小柔的双眼中有压抑不住的火焰，声音中满含着愤怒和不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我一定帮你完成遗愿。”
方舟尽量保持语调平稳，避免刺激到她：“小柔姑娘，我是在给你包扎伤口时无意中碰落了面具，不至于这样吧。”
“少废话，说遗言。”
“我就不明白了，看了你的身子，你都没这么激动啊，这个面具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师父说了，面具是我们门派的秘密，只有自己…还有丈夫和妻子可以踫，其他人踫了，就得死！”
“我还救了你一命呢。”
“那…我杀了你，再自杀。”
这是要两个人殉情死光的节奏啊，方舟叹了口气：“我做你丈夫不就得了。”
小柔一愣，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个解决办法。
没等她回过神来，方舟苦笑一声摇摇头：“使不得，使不得，我…我实在是配不上姑娘你啊。你就忘了我曾经救过你，动手杀了我吧。”
这一下以退为进，成功的勾起了小柔的好奇心，手中的三棱刺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咬着嘴唇问道：“你…你很帅的，为什么配不上我？”
语气中杀意已经大减。
方舟艰难地举目望天，眼角已经有泪水滑落。
“其实，我只不过是个青楼男妓。”
“从小记事起，我就没见过父母，一直是奶奶带我长大。”
“六岁时，奶奶身体也不行了，把我卖入了总督府，给总督家小姐做伴读。”
“唉，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整整十年，仿佛没有个尽头。不过，就算这种生活，对我也是奢望啊。”
“那一天，吴王来到府上，偶尔看见了我，强行要把我带走。”
“总督不会为了我这么一个下人得罪吴王，我一个弱男子，又能怎么样呢？”
“人可杀不可辱，我打伤了吴王。她很不高兴，叫人把我打了一顿，然后…卖给了万花楼。”
“是慕容家包养了我一年，无非…无非就是贪图我的美色罢了。”
“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又能怎么样，还能想怎么样，唉，能平平安安了此残生，已经是最大的愿望了。”
说到动情处，方舟脸上已经是涕泪纵横，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出色的演技，上辈子做医生看来是入错行了。
作为这场独角戏的唯一听众，小柔的情绪已经完全与方舟共振，那双美丽的大眼泪光闪动，神色也是一片凄然。
方舟文思泉涌，按照构思好的剧本往下演绎。
“小柔，你有美好的未来，不要因为杀了我而心中有愧，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一点都不怪你。”
说到这里时，方舟感觉眉心刺痛消失，身上也是一松，应该是小柔撤回了内力。
有戏！
行百里者半九十，方舟丝毫没有松懈，趁热打铁继续巩固胜利成果。
“我…我死了以后，希望你明年清明的时候，有空去我奶奶坟上，帮我烧点纸。”
“明年，是她老人家八十大寿，可惜…我再也无法给她尽孝了。如果…如果你能把我葬在她的旁边，我会很感激你！”
“能跟奶奶埋在一起，我不会再孤单。”
“她老人家的坟在淮州赵家的侧坟墓地里，墓碑上写着方秀英的就是了。”
“这是我最后的遗愿，拜托您了！”
方舟对着小柔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音。
这次不单单是演戏，而是想起自己地球上的父母双亲，真的是本色演出，确实伤心了。
如果人生可以再来的话，方舟愿意放弃自己的爱好，陪伴在父母身边，让他们安度晚年。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如今的方舟，只能远隔时空暗自神伤，心中纵有万般苦也无处倾诉。
演到动情之处，方舟觉得意犹未尽，决定最后赌一把大的。
东离帝国可是男女平等的，该示弱的已经示了，也该表现下男人的阳刚之气，否则是吸引不了东离女子的。
轻轻拉着小柔的手，把她手中的三棱刺抵在自己胸口，眼神中满是不舍和温柔。
“小柔，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心中已无遗憾，你动手吧。”
“我怕疼，你下手快一点。”
眼睛一闭，一脸英勇无畏的大男子汉气概，似乎在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