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至交难求
“怎么了？外公您还有事吗？”康玄回头道。
“这段时间你小子小心一下周家，他们家里人一向气量小的很，你打了周图图，他们怕是最近会找你麻烦。”柳衡开口道。
“找我麻烦吗？”康玄兀自一笑，嘴角微微上扬着，倒也没有太过于害怕。
“周图图。”康玄嘴里念叨着，他对这个飞扬跋扈的小孩子倒是印象深刻。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挺招人烦的。不过这小孩儿也是蛮有骨气的，要不然也不能跟自己击掌为誓，光凭这一点，自己对他的印象就不至于特别差。
“放心吧外公，我既然已经回归了，就不会再那么轻易地任人欺凌了。”康玄用力挥了挥自己的拳头，留给柳衡一个帅气的侧脸。
“还有……”柳衡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说道：“玄儿，之前我跟你说的你别理解太极端了。这世间，同样也有着真心待你之人。但那种超越利益与嫉妒的真心很稀少，稀少到凤毛麟角。若是你气运不济，也许终其此生你也无法触碰这种伟大的情谊。”
“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找到了拥有这颗真心的人，千万不要让他们溜走，一定要紧紧抓住他们。他们将会是你一生的财富，一辈子的朋友。”
康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答道：“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有幸拥有这份情谊，我一定会用我的真心去滋养它、呵护它、珍惜它。”
“好，外公相信你。”柳衡肯定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康玄离去。
推开房门，沐浴在阳光之下，康玄身后拖起了长长的影子。不知道怎么了，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在召唤他一样令他寸步难行。周围的美景似乎都在与他产生共鸣，他不想动了，也不想思考了，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短暂的美妙。
于是他嗅了一下盒中的元灵草，面朝着阳光，静静沉浸在这股充斥着温暖和芳香的氛围中。他完全放松了下来，脑子也久违地放空，从头到脚贪婪地吸收着太阳带给他的热量，整个人完全进入到了一个慢节奏的世界。
他并没有意识到，在他享受着日光的同时，脑海中那个精神体的小人也在悄无声息地凝实着，看得一旁金戈的精神体目瞪口呆。
“我的娘啊，没天理啊，不带这么玩的，这小子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这种短暂放空一切的淡泊心境对精神力的成长大有裨益，多少精神师梦寐以求啊，没想到这臭小子竟然误打误撞享受了一把。
炼体境的元气，启元境初期的精神力，估计得让不少主修精神力的人惊掉下巴。”金戈的精神体小人不忿地看着康玄的精神体小人不断凝实，羡慕得直挠头发。
半个时辰就这么悄然而逝，康玄舒服地吐了口气，揉了揉双眼，虽然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此刻脑海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用一个字来概括的话，那就是爽！
“唉唉唉，别美了。你小子这回爽了，快看看你脑海中的精神体。”金戈双臂环胸，老脸上写满了嫉妒，虽然他自个儿也不明白自己一个过气成功人士怎么会嫉妒一个潜力小辈。
康玄赶紧查看一下脑海中的精神体，虽然外表看起来小人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好像的确有点细微的差别，似乎这个精神体小人厚了一点点。
“我这是？”康玄疑惑地问道。
“傻人有傻福。解答费一千，要不爷不说。”金戈没好气地道。
“我去，你抢钱啊，你干脆以后按秒计费得了。”跟金戈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康玄也算摸清了这老小孩儿的一些脾气，也不惯着他，嘴上伶牙俐齿直接怼过去。
“你不尊老，我以后不帮你了。”金戈傲娇地偏过头去。
“你不爱幼，我以后也不帮你了。”康玄同样傲娇地偏过头去。
“你别学我！”金戈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也别学我！”康玄同样吹胡子瞪眼。额……好像他没有胡子。
十分钟后，康玄抱着盒子轻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式感慨：“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看来这四年的苦没白受，都是在为现在攒人品啊。”
“别扯了你，你小子今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金爷我。没有你金爷的助力，你这倒霉蛋儿怎么可能逆天改命？”金戈不屑地嘲讽道。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这小子知道撞大运之后果然有点得意忘形，瞅这给他美的，小碎步都颠上了。
“错。”康玄冲着金戈轻轻滑了滑食指，故作高深地说道：“我今生最大的幸运不是遇到你，而是遇见属于我的那个她。”
金戈这回说不出话来了，在油腻这方面，他算是被康玄打败了。于是乎，他翻了个白眼，对着康玄竖起了大拇指，甘拜下风。
“唉，金爷，我能问您个事吗？”突然康玄沉吟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金戈。
“问什么？先说好，干货回答要收费。”金戈愣了一下，显然没太适应康玄这突然间的礼貌。但出于行走大陆多年的条件反射，他还是下意识给出了一个老练的回应。
“嗯。”这一次，康玄倒是出奇地平静点了点头，随即敛色屏气，小声问道：“金爷，您有过一生至交吗？就是超越利益和嫉妒的那种。”
这回轮到金戈沉吟了。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语气也开始变得正经而深沉。“是因为你外公的话吗？”金戈问道。
康玄没有否认，乖乖点了点头。
“我啊。”金戈仰望着天，揉了揉脑袋，脸上无意识地洋溢出一丝灿烂的笑容，但很快就变成了淡淡的忧伤。
“我啊。也算是你外公口中的幸运儿。终其一生，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有几个生死之交。我们老哥儿几个曾经也一起打过架，喝过酒，过过命，彼此之间的情谊早就超越利益和嫉妒了。”金戈颇为自得地说道。即便他行走大陆大半生、早已见过无数人情百态和奇珍异宝，这种情谊依旧在他心中胜过亿晶，化为他人生画卷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金爷你有几个一生至交啊？”康玄问道。
“曾经有三个，但现在有两个人不在了。”金戈叹道，哀伤中隐隐夹杂着一丝杀意。
“被仇人杀了？”康玄下意识问道。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悻悻地闭上了嘴。
金戈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但并没有大动肝火，只是轻声说了一句：“算是吧，只不过仇家不是人罢了。”
这一次，康玄机敏地没有再多问。他也知道，在这片大陆，很多时候实力不够，知道反而更危险。与其这样，不如做一个贤明的愚者，脚踏实地地干自己的事。更何况金戈不会害他，该让他知道的，一定会让他知道。不该让他知道的，也绝对事为了他考虑。
接下来的数日，康玄和金戈心有灵犀地停止了日常的交流，仿佛对方不存在一样，用时间来缓和二人间略有些尴尬的氛围。
柳家训练场，康玄和柳大智各执一方石台而立，二面相对，神色严肃。
“哈！”柳大智暴喝一声，脚下生风，整个人仿佛一个小坦克似的朝着康玄碾过来。康玄面色不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其双手却缓缓拧成了爪状，精纯的元气气息源源不断地从手指上面散发出来。
“哈！”柳大智再度暴喝出声，右臂高抬，整条手臂看起来似乎都膨胀了一圈，拳头之处更是被元气满满包裹着。拳头很快，快得掀起来不小的破风声，眨眼间便接近了康玄的面门。
康玄神色依旧稳如泰山，面对着柳大智这凶狠的一拳，他向右轻踏一步，在拳头到来的瞬间立即转过身去，凌厉的十指紧紧扣在了柳大智的右臂之上，顺势给他来了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
“哎呦。”柳大智被摔得七荤八素，一屁股坐在地上，吃痛地揉着自己的右胳膊。
“你小子啊，战斗经验也太差了，就会用蛮力，要是碰上会用巧劲的对手，会吃大亏的。”康玄一边嘴上数落一边蹲身子揉着柳大智的肩膀。
“知道了玄哥，以后多跟你这种打架大师练练就行了。”柳大智虽然身体吃痛，脸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小子。”康玄笑着捶了他一拳。
突然远处有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由远到近，随之而来一道倩影也从远处浮现，正是柳依依。“不好啦！不好啦！”柳依依焦急地喊道。
“怎么了依依姐？”康玄问道。
“周图图那事周家人上门来讨说法了，他们点名要你。而且周图图的父亲来了，那可是启灵境的强者，看样子来者不善。要不你先在这里避避吧。”柳依依担忧地说道。
“果然麻烦还是上门了。”康玄心中暗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