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养病
“姐姐,福晋病了得有些时候了吧!”眼波扫向四周,探查周围是不是有人“从小阿哥薨了后就这样病,咱们王府是不是要换新主子?”
声音未落“啪”一巴掌结结实实落下:“你想死我不拦着,别带上我。”
声音比以往严厉了些,伸伸手指虚点着:“往日太纵容你们了!收起你的小心思,主子眼里是不揉沙子!”轻扯着嘴角,冷笑。
眼睛死死盯着她:“看在你往日老实本分的份上,劝你小心管好你的嘴巴。雀儿,很多人都是祸从口出。”
叫雀儿的丫头讷讷的,一副受教的样子。
警告过小丫头过匆匆提着篮子穿越游廊向主屋走去。
雀儿不服气的努努嘴!叹口气,府里想走‘门路’也不容易!
想想,打点银子少了不够用、多了自己也没有。不是什么银子收了都没事,总有咬手的感觉一日。唉!
看看自己的手,有些粗糙、洗不净的黑,没那么细腻、肤白。
谁不想像上等丫头样儿,只是想不受挨饿受冻,冬日手不至于再满是冻疮。
前路漫漫,唉…!
细小的雨滴接连成线,微醺的阳光洒屋瓦上折射出一道七彩虹。穿梭在王府回廊处下人不曾停下脚步欣赏那抹七彩霞光,似有似无的泥土清香裹挟凉意往鼻子里钻。
绕过屏风透过轻薄的纱帐能隐隐约约见人影,“福晋”贴身丫鬟轻轻叫唤一下,在小心的探一下鼻息,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轻轻退出屋里,端着药碗进茶水间将药温着。
回头撞见从外边处理事情回来喝水的陈嬷嬷。
“嬷嬷辛苦,事情可是办的妥帖?”关切的询问。
“无碍,已经回禀宫里了!只是担心福晋,走的急些。今日可是醒了,可是吃些?”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福晋的近况。
摇摇头,“还是与昨日一样,只是今日还没醒过来。”
“嗨!爷在前线,小阿哥突然离世,身边无人依靠才会病的重了些。”舒缓的口气,拿着帕子擦一下顺着手扇扇,赶走身上的燥热。
“现下福晋已经清醒,说明方子有用,过几日再请太医看看调整一下。”想想还是换身衣服去看福晋,只有待在福晋身边才放心。
“您放心主子安好,粥已备下,用今儿刚杀的老母鸡熬的汤煮粥,味儿鲜着呢!主子一定有胃口!药先温着,只是等主子醒了。”丫头有些欲言又止“府里人心浮动,院子里丫头有些不安分,小的担心她们趁人之危。”
“哼!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这事莫管,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人还是鬼。先不用理会那些跳梁小丑,只要福晋无事,一切随他们。”说完匆匆迈过门出去。
散开的发髻规矩的散开在一边,发梢枯黄。床上女子长时间未进食异常消瘦,容颜憔悴。
眼睑有一丝丝颤动,嘴唇轻微干结,微微一张一和。
“主子您醒了!”刀刻般的褶皱在馒头脸上,声音透露异常兴奋、呵呵笑着,悬着的心不由自主的放下。
床上安静躺着的人儿,深潭、水润润的眼睛望着你。
张了张嘴嗫嚅着,听不清说什么。
因为说话而拉扯肿胀的喉咙针扎的疼痛,紧皱着眉头。
“主子,您不要着急!您这是高烧烧坏了您的嗓子。”顺手端杯水用小勺喂给她“润润嗓子您。”看着福晋小口喝下。
陈嬷嬷向外叫一声“修竹啊!你去小厨房端点粥,看看稍后端药过来。”
叫修竹的丫头快步去小厨房。
“您莫担心,府里一切安好,前线还没消息,想来爷那边,爷安好,不日就会有捷报传回。”伸手拿帕子擦擦福晋嘴角。
“主子,您长时间没吃东西,乍然喝药会身体不舒服,先喝点稀稀粥暖暖胃。”看着醒来的人乐呵呵的。
没什么比福晋更重要。
只要一日比一日清醒的时间长点,慢慢主子会好起来的。
连日来的阴雨天气慢慢散去,湛蓝色绸布般天空异常鲜亮,一个粉刷匠看着自己辛苦成果洋洋得意。
四四方方宅院内,躺椅上美人一半苍白无力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带着一丝桃色金光。裙摆遮盖点绣鞋,清风拂过,裙边微起微落,花鸟似活了,畅游春色花园,嬉戏。
难得好时光。
前院小厮传话说八福晋那边派人送些补身子的药材问安,询问主子身子现在能否走动,想着过几日隔壁家的八福晋邀请各家福晋一同去庄子上游玩一下,八福晋想来不止是在家闷了。
“莫不是打听主子您身子如何了?”好笑的看着一脸神经的陈嬷嬷。
“莫说她有心,无心又如何,咱们府里的事起是她想插手就能插得了手的?”松散、带着病态暗哑声音,显示病还没好。打着团单遮挡刺眼的光:“她若真的成事了,爷也未必会任人摆布。”
团扇稍微离得远点,光从团扇缝隙穿过暗淡的阴影下,一双秋水无波的眼睛异常耀眼。
“嬷嬷,真是杞人忧天了,我不是好了吗!”声音无波无澜。
“我只是担心主子为这子小事气坏身子,着实恶心人。”陈嬷嬷实诚、委屈、气愤说到。
“呵呵,我要为这小事不得终日不安不成。”显然心情不错。
“我知道嬷嬷你心疼我!”小小梨涡一点点。
午后太医院太医探平安脉,说是福晋身子大好,却也亏空太多了。
按照一贯太医的官腔说着那‘绕来绕去’的脉象,总之一句话,需得慢慢调理、慢慢补回来,切莫大补。
这个调理少说得一年两年,能将养好吧。
虽说一府福晋生死还没到影响朝局变动,不过是投石问路,激起层层涟漪罢了。
可见,此次府里府外暗潮涌动。
渐渐骚动、不安的人心随着福晋身子慢慢好转,平息、蛰伏下去。
“你说,福晋会不会觉得大阿哥的死蹊跷,她自己疏忽大意酿成的?”容貌秀丽,婀娜女子咯咯地笑起来。
“主子,您引导福晋去怀疑李主子,这事能成吗?”本分的丫头说出自己所想的。
虽说福晋病的来势汹汹,不见得仅是阿哥的死悲伤至极所致。
福晋她!固然是被爷架在那里,不能行查他错。
所思所想不足与外人到。
从小几上拿块卷酥饼,细细慢慢嚼着,那褪未褪的婴儿肥小脸上一鼓一瘪的。
“没想能成,辉阿哥身边不是吃素的。至于辉阿哥的死,可能是身子弱吧”感叹一下。
“信不信全看福晋自己儿,只要能勾住福晋一丝一毫,李氏就别想好过。”难得那张笑语晏晏芙蓉脸上感觉到狰狞。
“只要不足以影响到府里大事。她想怎么玩都可以,可比一小妾自由多了。”有些咬牙的到。
“我的孩儿,她还那么小,还没吃到一口糕糕就死了!才刚会吃奶!就死了啊!”眼神飘忽迷离。
“我的孩子没了,我不能报仇?”失去焦距的眼神有了焦距,死死盯着窗棂后树叶影“我要用乌拉那拉·熙敏克特的手掐着李杜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低低地呵呵笑声,破碎、欢畅。
一直陪在小主身边的丫头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
主子可怜,谁又不可怜呢!
世上的又有几人不可怜?
窗棂的颜色在亮白色对比下异常亮眼,像干涸的血,在眼前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