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天降桃花
“你是不是又胖了啊，小黑？”
小黑吭哧一声，四下打量了自己一眼，摇头晃脑道：“应该吧，老子这几天吃了不少东西。”
姜鱼：“∑(′△｀)？！”
“……你不是失恋了吗？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
小黑理所当然道：“失恋了才要好好对待自己啊！”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姜鱼点了点头，“好吧，是我太肤浅了。”
小黑哼哼一声，傲娇地抬起头，大步往前走。
姜鱼缓步跟在后面，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窃窃私语——
“那不是姜鱼吗？”
“是啊，她怎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啊，不是说姜家觉得丢人，把她送走了吗？”
“没有吧，她一直都在姜家呢。”
“嗐，做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情，亏她还好意思在村里乱走。”
“可不是，还有她那只猪……据说会拱人呢！看着可凶了，有一次遇到我都差点被吓死。”
“哎呀，你看，那不是野猪吗？它、它为什么盯着我们看？”
“嘶，好像要吃人一样。”
“哎哟——”
“哎呀，王婶子摔倒了！”
“王婶子，你小心啊……”
就在此时，刘序步履轻快地走出学堂，眼下他刚好没事，趁机去找姜鱼拿话本子。
刚出学堂门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惊呼。
余光一瞄，就看到一名老妇人即将摔倒在地，她的身后是一块巨大的石头。
这一摔下去，少不得头破血流。
来不及想太多，刘序一个箭步跑了上去，一手拉住老妇人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扶了起来。
待她站稳之后，垂着眼皮，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好险，我还以为我这一下会磕到石头上呢。”王婶子看了眼身后的大石头，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膛。
“诶。前面的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告知我一声，我好去感谢你啊。”
大哥？
刘序摸了摸脸，他现在是装扮得老了一点，可也没老到让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称作大哥吧？
再说了，这有什么好谢的？
举手之劳而已。
他垂着眼，只当没听到身后的呼喊声，快步离开了。
“那人是谁啊，怎么叫不应啊？”王婶子不满地嘟囔着，眼神颇为娇嗔。
身边的同龄妇人瞅着刘序的背影，努力回想了片刻，眼睛一亮，“我记起来了，他是三年前来到我们村的刘伯啊！”
“他姓刘啊？”王婶子问道。
等到确切的回答后，王婶子又问道：“那他是哪里人士？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他？”
妇人笑道：“他这几年一直在学堂里帮忙做饭呢，甚少在村里走动，你又不爱与人交谈，整天闷在家里绣花，不认识他亦是正常。”
王婶子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年不是想着多攒点银子，给我家幺儿娶媳妇儿吗？所以才没空与你们走动。眼下，我幺儿娶亲了，我这不是马上出门与你们来往了吗？”
另一名妇人闻言，笑着说道：“好吧。算你有理。”
“哎，对了，我刚刚叫他，他为什么不应我？”王婶子又把话题拐到了刘序身上。
“哦，他听不见的，也说不了话。”
听不见，不能说话，那跟她就吵不起来架了。
天知道她最讨厌碎嘴的男人了！
她那死鬼丈夫就是这样的男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满肚子怨气呢。
王婶子眼眸微动，“他没有家人吗？”
“没听说呢。来到咱们村这些年，没见过有家人过来找他呢。应该是没家人的。”
那就是没婆娘，也没有孩子了。
挺好的，她有孩子，不怕以后偏心。
“那工作呢？就在学堂里做饭吗？”
“是啊，一个月有五角银子呢。”
“五角银子？！”王婶子瞪大了眼睛，那不是比一些年轻人赚得还多？
“嗯，金富户看他一个老人家不容易，特意多给了一些。”
“嗐，咱们别管他了，一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
快入土的糟老头子？
才不是呢。
王婶子撇了撇嘴，刚刚她不小心摸了一把，刘伯壮实着呢，十分有男子气概！
一想到刚刚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王婶子就忍不住脸红起来，沉寂已久的春心再次萌动。
她挽了一下碎发，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
……
姜鱼跟在小黑后面，看它熟门熟路地叩开岑砚家的大门，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看样子就知道没少来。
她提着野鸡，跟在后面，脆生生地问道：“何伯，夫子，你们在家吗？”
何伯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她的声音赶忙跑出来，一看果然是她，不由讶异道：“姜姑娘，你怎么来了？”
姜鱼指着前面的小黑道：“我们想去野外烧烤，小黑让我邀请你一起。”
“我？”何伯有些受宠若惊，“你不怪我之前对你那般冷淡了？”
“啊？”姜鱼眨了眨眼，“不是一直对我挺好的吗？什么时候冷淡过？”
何伯一听，面上露出欣喜之色，“对对对，姜姑娘说得对，是我老糊涂了。”
姜鱼笑了笑，问道：“您叫我小鱼就好了。”
“还有，谢谢何伯之前送给我的簪子，我很喜欢。”
“簪子？”何伯愣了愣，他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年轻姑娘送簪子？
又不是老不羞！
“我没……”
“何伯。”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岑砚身着青色广袖长袍站在房门口，明艳的眉眼轻扫过来，视线触及姜鱼时，眼神微柔了些许，问道：“你怎么来了？”
姜鱼提了提手里的野鸡，小声道：“我们想和何伯一起去野外烧烤。”
顿了顿，小声问道：“夫子，你去吗？”
岑砚眉目微敛，“也好。”
“不过天气这般炎热，野外虫类多，倒不如就在院子里。”岑砚建议道。
姜鱼环视了一圈四周，岑砚家在山上，视野独好，风景优美，还有大树遮凉，确实是个bbq最佳地点。
于是，点头道：“好。”
被岑砚这么一打岔，何伯早就忘了刚刚要说什么了，笑呵呵上前，接过姜鱼手里的野鸡道：“那我先把这些给处理了。”
姜鱼：“我帮您。”
说完，与他一同往厨房走。
倘若只剩下岑砚和她的话，那实在是太尴尬了。
偏偏岑砚似是无所察觉，走上前道：“还需要准备什么？我去准备。”
淡淡的草木香钻入鼻尖，姜鱼的脸不自觉红了起来，黑睫轻颤了一下，抿唇道：“竹签。”
“好。”
沉声应了一句，颀长的身影缓步离去。
姜鱼顿了一秒，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忙碌。
所有东西准备完毕，就到了姜鱼大显身手的时候，生起炭火，掏出碎花小包里的瓶瓶罐罐，开始兢兢业业为众人烤东西。
一通忙活下来，等到彻底填饱小黑肚子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没想到小鱼的手艺这么好，老头我今天有口福啊。”何伯抚着肚子，笑呵呵地说道。
姜鱼腼腆一笑，帮忙把东西收拾好，与岑砚、何伯打了声招呼，便领着小黑往外走。
何伯见状，推了推身边的岑砚，把小灯笼塞到他手里，催促道：“少爷，天黑路滑，赶紧去送送啊。”
岑砚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不远处的背影，提起灯笼快步走了过去。
“我送你。”
“夫子？”姜鱼侧过头看他，似乎有些意外。
“有小黑陪着我，夫子不用送的。”
岑砚垂眸看了眼她身边的小黑，小黑亦抬头看他，乌溜溜的小眼神直转悠，似乎在评估着什么，随即冷哼一声，别开了脑袋。
姜鱼：“……”
“走吧。”岑砚收回视线，淡淡说了句，率先走在前头。
姜鱼“哦”了一声，埋头跟在后面。
气氛一时间尴尬无比。
索性，这尴尬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
为了安全起见，岑砚没有选择抄近道，而是走学堂那一条路。
半路上，就遇到了刘序。
刘序等了姜鱼一下去，本来想着要无功而返了，冷不丁却在半路遇上她。
当即一喜，招呼道：“你跑去哪里了，我等了你一下午了。你那话……”
姜鱼眉心一跳，忙上去捂住他的嘴。
“那个，夫子，刘伯找我有点事，就送到这儿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刘序这才注意到岑砚也在，拉下姜鱼的手，面色认真道：“岑夫子放心，我跟小鱼谈完话会亲自送她回家，你不用担心。”
岑砚看了眼刘序，最后把视线落在姜鱼身上，面色淡淡道：“明日记得准时前来上课。”
“嗯嗯。”姜鱼连连点头，“没问题，保证不迟到。”
“有劳了。”岑砚朝刘序点点头，转身离去。
刘序摸了摸下巴，看着岑砚飘然俊逸的背影，怎么感觉有种对上正房夫人的感觉？
而他，就是那可怜的小妾。
他眨了眨眼，为心里突然腾升起的荒谬想法感到好笑。
姜鱼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刘序还呆呆站在原地，不禁讶异道：“你不走吗？”
“走啊。”
刘序回过神，快速追上她，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怎么觉得出去一趟后，岑夫子变得怪怪的？”
“有吗？”姜鱼细细回想了片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哪里奇怪？”
刘序摇摇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方才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他摆出来的姿态有点像正室，我像小妾一般。”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姜鱼“噗呲”一声笑出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那我是什么？丫鬟？”
刘序斜睨了她一眼，“你是左拥右抱的花心丈夫！”
“呃……”姜鱼顿时卡住，“不能吧？”
刘序随口道：“哪里不能，他那姿态就是像在宣示主权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姜鱼心里一跳，冷不丁想起岑砚昨晚的表白，脸顿时跟火烧似的红起来。
幸亏有夜色遮掩，才没有被刘序发现。
“你简直胡说八道。”姜鱼定了定心神，用平日里戏谑的语气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春心动了，所以天天瞎想吧？”
“胡说。我明明是根据事实说话。再说了，像我这样的美男子，还需要春心动？只要手指动就行了，一勾就有无数漂亮姑娘围过来了。”
美男子？
姜鱼借着月光看了一眼他的枯皮老脸，忍着笑道：“你还真是自恋啊！不过，有信心是好事。”
刘序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哼哼两声，等改天小爷揭下面具，定要让你大吃一惊！
只不过，得找个好时机才行。
争取一把迷住她，好把她拐回家去！
他心里暗暗盘算着，却不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熬夜看了一夜小话本，刚打开学堂大门，伸着懒腰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面生的老妇人。
“刘大哥。”老妇人上前一步，眼神热切地看着他。
刘序有点儿怔愣，这是什么情况？这位大娘怎么一上来就叫他大哥？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聋哑人设，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朝学堂里走。
老妇人也就是王婶子，见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他听不到，也不能说话，便抬脚追了上去。
而后，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
刘序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拿出身后的木板，“刷刷刷”写下几个大字：“有何贵干？”
王婶子不认识字，看不懂他写的是什么，但是很欣喜他是认字的。
这不，又发现他的一个优点。
以后，孙儿长大了，他可以教孙儿们读书写字！
不骂人，会赚钱，还认字，除了听不见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缺点。
还有比他更适合过日子的男人吗！
王婶子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炙热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小老头扒拉回家。
“刘大哥，你这字写得真好。”王婶子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板子，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刘序浑身一抖，心里腾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与王婶子拉开距离，眼神防备地看着她。
你到底想干啥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