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只怕是在憋大招
可她现在是在启蒙班啊。
启蒙班都是些学龄前儿童，哪里有什么男女之分？还有
大班和启蒙班隔着个小院子呢，相距甚远，她不算混迹于其中吧？
姜鱼满脸疑惑，直觉岑砚这话着实怪异了些。
岑砚凌厉的目光一下子就看穿了姜鱼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就算你与大班的学子无往来，但平日里往来总会有所接触，根据你以往的表现就算是无心举止亦容易招人非议，倒不如就在此间学习，减少碰面的机会。”
说得也是，前科累累还是小心点好。
姜鱼感激道：“还是岑夫子思虑周全，那往后我便在此学习吧。”
岑砚淡淡道：“帮三个班授课完毕，中午与傍晚下学后我各有一个时辰的空闲时间，我打算用这两段时间为你讲解课业，届时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尽可以提出来。”
闻言，姜鱼更是感激不尽，连连点头应下。
她原以为岑砚是把她扔在此屋自学，没想到他竟是打算抽出休息时间教授她功课。
这人怎么这么好啊！
姜鱼感动得一塌糊涂，之前她硬缠着他不放，主动要求来到学堂学习，料想岑砚对她应是不耐烦到极致，只是苦于姜山的面子，无法摆脱她，只能勉强同意罢了。
如今看来，是她小人之心了。
岑砚，是个真正的君子！大好人！
见他愿意教导自己，姜鱼就越发认真，乖巧地点头，聚精会神地听他的话。
她敢保重，她高三时都没这么认真听过课！
她，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不辜负岑砚的一片苦心！
岑砚看她双眼晶亮，充满斗志的样子，艳丽的眉眼微滞，别开视线沉声道：“你就先在此学习，晚点我会让人搬来桌椅。”
姜鱼点点头，郑重道：“岑夫子，我会努力学习的。”
岑砚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不置可否，拿起桌案上的书本就走了。
他一走，姜鱼斗志不减，挪了挪地方，把书案后的座椅拉出来，在书案后坐下，从碎花小包里掏出书继续看。
岑砚昨日给她的两本书，用作启蒙的确不错。印刷整洁，笔画工整，可是
上面的字有大半的字她看不懂，只能揪着一两个刚认的字，连蒙带猜整篇的意思，顺便根据前世所学的知识，一个一个对号入座，默默对比简体字与云朝字体的区别，尽量在自学时认识更多的字。
中班里，正在授课的岑砚抬眼望了一眼办公房的方向。
敞开的窗户里，姜鱼埋头苦学，不曾松懈一分。
他顿了顿，凌厉艳丽的眉眼微缓，清正的声音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大班里，与金帷交好的少年一直注意着姜鱼的举动，见她老老实实坐在书案后埋头看书，不禁讶异道：“这姜鱼莫不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金帷瞥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
她？改邪归正？
呸！
以他对她的了解，只怕是在憋大招吧。
姜鱼本以为会跟大宝小宝一样，在学堂呆上一整天。结果半天的功夫就回家了。
原因：饿了。
学堂里并未给她这个“插班生”准备饭菜，当然同样遭遇的还有岑砚。
倒不是故意针对岑砚什么的，而是以前，姜山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原身殷勤送饭送水；秦知意有小厮送饭，因此学堂默认夫子都不在学堂用饭，并未给岑砚准备午膳。
这下，两人双双暂停原定计划，各回各家吃饭去了。
姜鱼琢磨着每日这样来来回回也不是办法，午休时间不过一个时辰，这一来一回得耽搁多少时间啊，岑砚哪里还有时间为她讲课？
于是，下午去学堂的时候，特地找大宝问清楚情况，看是谁负责管理学堂厨房的，她好去找他商量商量，开个后门啥的，看能不能借用下厨房，届时，她自己花点时间为她与岑砚二人准备午饭，省得两人都要来回奔波，浪费了时间。
大宝见自家姑姑一口一个“食堂大妈”，抓了抓脑袋，问道：“姑姑，你要找的可是刘老伯？”
“刘老伯？”姜鱼一愣，“那是谁？”
大宝回道：“就是负责管理学堂厨房事务的，兼任大厨。学堂每日的饭菜都是刘老伯做的。”
原来是食堂大叔，不是大妈。
姜鱼点头道：“对，我就找他。你能带我去吗？”
大宝自然应下，领着姜鱼往学堂后院走。
“就是这儿了。”
姜鱼站在学堂厨房门外，看着门上那一块高高的牌匾，龙飞凤舞写着两个大字，挠了挠头。
不认识，姑且就叫它“厨房”吧。
她探头往里面瞅了两眼，里面空无一人。
迟疑了一秒钟，她探头探脑走了进去。
厨房里，各种蔬菜一样俱全，角落里还摆放着几口大缸，缸里养着不少鲜活肥妹的草鱼。
连续多日不见荤腥的姜鱼咽了咽口水，勉强别开了视线，转身想要询问大宝刘老伯一般都在什么地方时，就看到门外有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灰色细布短打的老头走了进来。
见到姜鱼，对方先是一愣，继而皱起了眉头。
对方从身后抽出一个小木板，径自到灶边拿起一块木炭，唰唰写下几个字，然后递到姜鱼面前。
这写的是啥？
看不懂。
姜鱼求助地看向大宝。
大宝踮起脚尖，费力辨认了一会儿，开口翻译道：“刘老伯问你是谁，来此做什么？”
“哦，我是姜鱼。是这样的，我现在不是在学堂里学习吗？就想问一下能不能每日中午借用一下学堂的厨房？”
姜鱼看着刘老伯，一脸甜笑的问道。
照理说二八少女，笑靥如花，谁能拒绝得了呢？
哪料，刘老伯面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俨然是个心如止水的老伯！
大宝扯了扯她的袖子，解释道：“你说的话，刘老伯听不见的。他耳不能闻，口不能言，若有什么事只能以文字交流。”
“啊这姑姑识字不多，大宝能帮我代写一下吗？”
大宝点头，接过刘老伯的小木板擦了擦，然后在上面写下姜鱼的名字和想要借用厨房的要求。
姜鱼？！
刘老伯愣了一下，抬头打量了她一番，擦去大宝的字迹，唰唰又写下一连串大字。
“什么意思？”姜鱼问道。
“他说，你是姜夫子的女儿，为何不识字？还有不借。”
大宝看了看面带疑惑的刘老伯，又看看面色发僵的姜鱼，愁着脸问道：“姑姑，我现在该如何回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