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努力的最终目的
说金光闪闪,那是一点都不夸张。
他约莫十六七岁,圆脸鹿眼,穿着嫩黄色的圆领长袍,头发用金灿灿的金冠束起,脖子上还带着金璎珞圈,上面缀满了珠玉,腰间带着金丝线和上好绸缎缝制而成的荷包。
只一眼,姜鱼的狗眼差点没被闪瞎。
这人,有钱!
十分的有钱!
暴发富级别的那种富二代!
姜鱼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见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面带愤恨,她愣了一下,他跟她有仇?
可是她并未见过他啊!原身的话
这些年不都一直缠着秦知意吗,也不可能会得罪他啊。
许是有什么误会了。
考虑到以后两人在学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有误会还是早点说开的好。
她朝对方挤了挤眼,一脸询问地看着少年。
哪料,那少年面色一僵,满脸的嫌恶。
她,她她竟然还敢对他抛媚眼,光天化日之下勾引他?!
简直不知羞耻!
恬不知耻至极!
脸皮堪比城墙厚!
金帷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甩给她一个“你等着瞧”的眼神,然后愤然回到座位上。
这又怎么了?
少年人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姜鱼盯着“富二代”,满头雾水。
倏然,身后一凉。
这熟悉的、如小刀般的、杀气腾腾的感觉
姜鱼僵直了身子,脖子“咔嚓、咔嚓”,如慢镜头一般往后转。
果不其然,新上任的岑夫子手里抱着几本书就站在她身后,青衣缥缈,眼神凌厉如刀。
他一出现,刚才还在聊天玩闹的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大家都拿了课本出来,乖乖等着他开始授课。
岑砚凤眼微垂,目不转睛地盯着快要缩成一团的姜鱼,面无表情。
姜鱼如芒刺在背,抬头正对上岑砚黑如锅底的艳丽姿容,心头一跳,低下头做鹌鹑状。
也许是为了给她在孩子们面前留点面子,作风清正的岑·教导主任·冷面·砚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当场教训她,而是把她忽略过去,青衣微动,划过她身侧,开始讲课。
“今日,我们来讲《论语》全书共二十篇,四百九十二章,以语录体为主,叙事体为辅”
他站在前方,声音清正,不急不缓,许是考虑到启蒙班的孩子们年龄都不大,他说的多是白话,并不讲文言,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句表达。
孩子们皆认认真真地听着,姜鱼亦是。
虽然她前世学过论语,但是换成云朝的字体,她完全看不懂啊!只能一边听,一边快速用拼音为每个字标下读音。
偶尔视线与岑砚相撞,岑砚面色不变,冷冷瞥了她一眼,继续讲课。
姜鱼:“”
真不知哪里得罪他了!orz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岑砚留下功课,拿着来时带来的书本,经过姜鱼身边顿了一下,然后离开。
他一走,原本安安静静的房间开始骚动,孩子们开始小声说笑玩闹,或是抱怨自己刚刚不小心走神了,接下去的都没听懂。
相对于孩子们的兴奋,姜鱼则是像蔫了的小白菜,低下头默默收拾起碎花小包。
就在刚刚,岑砚让她收拾好东西,跟着他去一趟“办公室”。
前世在现代,她没少被抓去“办公室”思想教育一番。
没想到了古代,还是逃脱不了被叫“办公室”的命运。
她耷拉着脑袋,跟大宝小宝说了一声,迈着千钧重的脚步,慢慢往前挪。
前方,岑砚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姜鱼不禁一抖,立刻重新“焕发活力”,蹭蹭跑上前,一步不离紧跟在岑砚身后。
一直关注着姜鱼大班少年见姜鱼亦步亦趋跟在岑砚身后,忍不住笑道:“大家快瞧,姜鱼这样像不像个小媳妇儿啊?”
“哈哈,是有点。要是姜鱼没私自毁婚的话,可不是个小媳妇儿吗?”
“也是。只不过这两人不应该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又缠在一起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姜鱼钓不到金龟婿,打算吃回头草了。”
“姜鱼是准备死缠着岑夫子?往后有热闹可以看喽。”
“要我说,缠谁都可以,只要别缠着金帷兄就好了。”一个与金帷交好的少年以肘碰了碰金帷,讨好道:“金帷,你说是不是?”
金帷抬眼看了一前一后进入夫子办公房的二人,点头道:“自然。”
只不过
想到她刚刚勾引他的举止
金帷沉了沉脸,小鹿眼里闪过一丝怒气,最好别来招惹他,否则,他不介意每天再写个十封八封的信件去骂她!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每天只会两个词儿,翻来覆去地用的废材了!
现在的他,饱读诗书,勤写文章,是大班最有才华的人,最靓的崽!
而让他能达到如此成就的人就是姜鱼!
他努力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可以一天百八十样不重复地骂她!
办公房。
空旷的房间里,只放了一个放满书的书架,一张书案,一把椅子,以及一把戒尺。
姜鱼视线落在戒尺上,嘴角一抽,双手下意识揪住了碎花小包。
岑砚放下书本,见她垂头不语,皱了皱眉:“你可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啊?”来学堂自然是读书啊,不然来游玩哦。
抬眼看到岑砚面色不善地盯着她,姜鱼老实回答道:“来读书认字的。”
“既是来读书认字的,就要端正态度,作甚与他人挤眉弄眼?”
姜鱼悚然一惊:“我何时与人挤眉弄眼了?”
她可是诚心学习,怎么说得她是来学堂找小奶狗似的?!
“何时?”岑砚一瞥,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放在书案上的戒尺,“需要我提醒你吗?”
“不不不”
姜鱼记忆快速回放了一遍,连连摆手,“我下次不会了。就是那富二那圆脸小子面色不善地盯着我,我以为我与他有什么过节呢,所以朝他使眼色,询问二人之间是否有过龃龉。”
“只是这样?”岑砚皱眉。
不然还需要哪样?
姜鱼一窘,突然觉得他就跟在质问出轨的妻子似的,一瞬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憋了一句:“我跟他又不熟,还能怎么样”
岑砚凤眼微垂,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书案,好一会儿才抬眼说道:“学堂里皆是男子,且大班的学子年龄与你相仿,你一个姑娘家混迹于其中难免遭人非议,往后就在此处单独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