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喜欢就直接拱上去啊
他条理清晰,声音清润,讲起史学就跟在说书一样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姜鱼不知不觉听入迷了。
她历史不好,可大致走向还是知道的,通过岑砚的讲诉,她知道云朝是从宋朝以后开始脱节的,相当于一个平行空间。
云朝的风俗与宋朝大同小异,包括官制。有什么文武百官,什么中书、枢密使、三司掌权啥的,姜鱼听听就过,没有认真记下。
她现在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屁民,还是个女子,在这男尊女卑的朝代完全没有从政的可能性,记了也没用。
岑砚大概瞧出她咸鱼躺平的心态,见她对这些不感兴趣,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把话题转向了云朝各地州县的风土人情,地理位置等等,其中顺便提了一下姜山的成就和地位。
直至现在,姜鱼才知道原来她爹是个大佬!
还是类似于陶渊明那种学富五车的大佬!
因为看不惯云朝现任皇帝长风帝近馋臣远忠贤,贪图享乐,不顾黎明百姓的作为,怒而辞去太傅之位回家种番薯了。
乖乖,姜鱼被姜山的王炸身份炸得头脑发懵。
“难怪秦知意会从镇上跑来乡下,还认命做起夫子,原来只为讨好我爹,好拜入我爹门下呢。”姜鱼听到这里,才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不无感慨道。
岑砚再次从她口中听到“秦知意”的名字,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接着说道“老师虽然辞官归田,可还是心系朝廷,这才在村里开办学堂,希望能培养出更多品行端正的朝廷栋梁,以清正朝堂上的不正之风。”
确实很伟大。
她老爹是最厉害的!
她不接受任何反驳!
姜鱼点点头,完全同意岑砚的说法。
“只是”姜鱼皱了皱眉头,“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啊。”
“什么问题?”岑砚清幽的凤眸轻扫了她一眼。
“你刚刚说青山镇和清泉镇距离不远对吧?”
“嗯。”岑砚微微颔首。
“都属于云朝的地界对吧?”虽然青山镇属于边境地区,往前走几步就是大峪国了,可还是云朝地盘啊。
“嗯。”岑砚再次点头,目露疑惑地望向她,示意她一次性说完。
姜鱼抓了抓头发,面带不解道:“那朝廷就没有规定官话吗?为什么青山镇和清泉镇的口音差别那么大?”
说大真的是委婉的说法了,实际上两者之间是隔着东非大裂谷!
原先,姜鱼还以为云朝的语言就是青山镇那种呢,来到白云村才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
白云村的语言就很接近现代的语言体系。
在她看来,清泉镇的语言似于现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而青山镇似乎更偏向于地方方言。
岑砚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怔了一下,耐心解释道:“清泉镇贸易昌盛,往来商人比较多,所以大家习惯于用官话沟通。而青山镇隶属边境,最近这五六年边境都不太平,人员流动较少,因此百姓日常用地方方言较多。”
昂,清泉镇就像是发达地区,人员流动大,为了沟通方便,大家都说官话。
青山镇就是边境山沟沟,外来人口少,所以大家安逸地使用方言。
还真跟她想的一样!
不过
姜鱼顿了一下,心里又浮现一个新问题——
一般来说,私奔不都是往和平富足,风景秀丽的地方跑吗?原身为啥反其道而行,跑边境去了?
难道,她的私奔对象不是云朝人,想越过边境偷渡到大峪国去?
然后在路上不慎与人起冲突,或者身娇体弱拖后腿,最后被人无情抛弃在破庙里?
这剧情好像有点合理,更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
啊,想起来了,是在新闻里。
这叫偷渡?原身是人蛇?
她思维发散,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灵动的杏眼看上去茫茫然的。
岑砚见她视线虚虚落在空中的某一个地方,眼神呆滞,明显是在走神,好看的眉毛一拧,“在想什么,可是还有哪里不清楚?”
“在想私奔。”姜鱼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立马反应过来,暗道了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岑砚听到的她的回答,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声音威严:“离家出走就算了,现在还想着私奔?!和谁,秦知意吗?!”
姜鱼忙摆手道:“不私奔,不私奔。我就是随便想想哎呀,其实不是想想,就是就是设想一下也不是设想,我就是。”
“就是什么?”
岑砚凌厉的目光向她碎花小包里尖锐的峨眉刺一样,“嗖嗖”刺向她。
“反正不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眼见越描越黑,姜鱼索性闭了嘴,老老实实坐在等挨批。
“”
见她一副霜打了茄子的焉样,岑砚深吸了一口气,别开视线,半挽起的墨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一束如上好丝绸的青丝如流水般从肩膀处倾泻到身前。
他凤眸幽深,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开口道:“你我已经取消婚约了,如果你喜欢秦知意的话,尽可以告诉老师和师母,没必要私奔。今日授课就到此结束”
说着,他转身走出了书房。
姜鱼:“”
这次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她眨了眨眼睛,收拾好小桌上的东西,背上碎花小包跟着走了出去。
院子里,小黑正在大快朵颐着何伯给它准备的食物,何伯拿着水瓢在给小菜园浇水。
见到岑砚和姜鱼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何伯笑呵呵道:“少爷,今日授课完了?”
岑砚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察觉他的停顿,何伯“哦”了一声,瞅了一下天气,似在自言自语道:“快临近中午了,老头子也该准备午饭了。”
“姜姑娘,中午就留在这儿用饭吧,怎么样?”何伯笑眯眯地招呼道。
“啊?”姜鱼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道:“不用了。”
何伯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岑砚,笑意不减道:“嗐,不过是一顿粗茶淡饭,有什么好推辞的?就当是庆祝姜姑娘第一日跟着少爷读书习字啊。再说咯,平时就我跟少爷两人吃饭,冷冷清清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就当做好事,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吃饭人多才热闹!”
话说到这份上,姜鱼再推拒就显得矫情了,道了声谢后,点头同意了。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午饭,少爷和姜姑娘稍等。”
全程,岑砚都没说过一句话。
他面色淡淡接过何伯手中的水瓢,挽起袖子,弯下腰给小菜园浇水。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劳作画面,愣是让他变成了一幅意境优雅绝尘的水墨画。
咳,不得不说,人好看就算是铲屎都赏心悦目。
姜鱼在心里默默感叹着。
另一边,小黑吃完盆里的东西,一抬眼就看到姜鱼盯着另一只两脚兽看,哼哼几句,撅着蹄子上前,蹭了蹭姜鱼的裙摆,“喜欢就直接拱上去啊,干巴巴看着有什么劲儿啊!”
姜鱼踢了它一脚,“做猪不要这么低俗成吗?一看到男女就满脑子男欢女爱!我这叫欣赏美,知道吗?”
小黑吭哧一声,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躺下,算它多管闲事。
本来就是多事!
姜鱼朝它翻了个白眼,在树下的石凳子坐下,继续欣赏“美男浇菜图”。
这出尘艳丽的面容,这颀长挺拔的身材,这优雅勾人的举止,啧啧
果然是劳动人民最好看啊!
劳动人民的身影就是最美丽的风景线!
姜鱼双手撑腮,笑眯了眼。
岑砚半低着头,察觉她的视线好像落在他的身上,又好像没有,动作迟滞了一下,过了半晌,他才装作无意中抬起头看向姜鱼,不遮不掩,不闪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