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郁氏夫妇三元归本
姬慕男跟凌霜在老界岭一住就是三年,这三年里,褚萱萱不光教她们武艺,还让她们学习一些琴棋书画,当初姬慕男刚来老界岭的时候才十岁,一晃三年过去了,现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水中芙蓉一般人物了。在老界岭的这三年里,慕男见她的舅舅上官锦不怎么待见她,等她舅舅成了婚以后,他的夫人也替他产下一子,这时候他的外婆对她的照顾也有一些疏忽,再加上她也一直想念着她的爹爹跟娘亲。此时正好慕男的爹爹姬秋山寄来书信说慕男的娘亲上官林甚是想念女儿,想接慕男回去,她的外婆褚萱萱就拿着书信来问慕男的意愿,慕男看完她爹爹的书信后也对她外婆褚萱萱说想回万仙山了,她说她太想念她的爹娘。于是褚萱萱就给姬秋山寄去信让他来把慕男接回去。
自此慕男才回到万仙山爹娘的身边。
自从慕男走后,她的舅舅上官锦因为一直记得他的姐姐上官林当年给他说的话,这几年因为一直忙着他的自己的事情就只把山下的田地买了回来,现如今一年产下来的粮食也抵得过以往老界岭全部的收入。此时他见他的孩子也满周岁了,自己也能脱开身子,他就叫来邵雄商议,要在西北角那块草地上养上牛羊马匹的事情。
这邵雄听了上官锦的话,思考了片刻对上官锦说道:少爷,既然这样的话,我先去找人把草场场围起来,然后再在里面搭上一些棚子,等棚子搭好了以后在去买牛羊马匹吧,要不然现在把这些牛羊马匹买回来也没有地方养?听到邵雄的话,上官锦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觉得只养一种牲口才好,养起来也顺手,管理起来也方便。听了上官锦的话,邵雄回道:那就养马匹吧,马比较好养活,而且如今朝廷已经休养生息三年了,指不定哪天又要打起来了,到时候马匹还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也未可知。听了邵雄的话,上官锦对他吩咐道:行,那你就去办吧,但是一定要吩咐手下人,绝不能强买强卖,按市面上的规矩办事,前一段时间我听山下有人说我老界岭的人仗势欺人,后来你去查说是弄错了,这件事情我到现在还纳闷呢,谁敢打着我老界岭的旗子胡作非为?幸好这件事情没有传到我娘的耳朵里,不然她肯定又是一顿训我。邵雄听到这里,赶紧躬身说道:少爷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亲自盯着办,绝不会让他们胡作非为的。上官锦听了邵雄的话说道:要是这样就最好了。
邵雄从上官锦屋里出来以后就叫来了跟随他多年的两个手下,一个唤作胡勇,一个唤作二顺的,他亲自带着这两个人去草场上搭建马棚。这胡勇跟二顺自七八岁上就在老界岭做工,如今光执事都换了三人了,当年少有管家执事的时候,他们还是小孩子,到了邵忡执事的时候他们也就是府里的杂工,如今老界岭已经是邵忡的儿子邵雄在执事了。此时这两个人已经是邵雄手底下的得力助手了,可见其处事之圆滑。这些年这两个人在老界岭也学得了一身拳脚功夫,虽算不上高手,对付三五个人也还是可以的。当年上官正雄在世的时候他们还不敢怎么样,到了如今本性却逐渐的露了出来,方才上官锦所说的山下传闻老界岭仗势欺人之事就是这胡勇所为,他仗着现在在邵雄手下做事,没少干一些欺男霸女的勾当,被他欺负过的那些人因为都惧怕老界岭,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且说这邵雄现执掌着老界岭所有的事务,他不能天天都守在马场看着,此时正好大刀门的老掌门李一刀过世,褚萱萱想如果她带着儿子上官锦去吊丧的话,怕府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带着邵雄前往大刀门去吊丧了。说起来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巧,这胡勇叫来搭建马棚的人中有一个叫做王段博的人。这王段博原本是此地的一个秀才,刚娶妻半年,夫人倒也算得上漂亮贤惠,夫妇两个也相敬如宾,恩爱非常,因家中过不去又见老界岭招工搭建马场,于是他就报了名来老界岭的马场做帮工,好贴补家用。这王段博的夫人见她的夫君乃一介秀才,为了贴补家用竟然跑去做苦工,于是就在家中做好饭菜给王段博送去马场。这一去不要紧,被这胡勇看到,他见这王段博的夫人肤白貌美,就起了淫心,等王段波的夫人回去之时,这胡勇就一路尾随其后,到其家中后将其玷污,随后又扬长而去。
等这王段博回到家后,听了夫人的哭诉,当即就来到马场找这胡勇理论,却没成想反被这胡勇纵踊手下将其毒打一顿,他的夫人见其许久没有归家,跑到马场来寻时,只见这王段博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就剩一口气了。他的夫人见到这个情景,已经吓得瘫倒在地,当她回过神的时候,方才又去叫来邻居街坊将他的夫君王段博抬回家中诊治。第二天一早王段博的夫人就跑去衙门报了官,这县官听说秀才被人打了,嘴里说道:这还了得,什么人竟敢打秀才,简直无法无天了。于是当即就升堂审问,当这县官听说是老界岭的人后,就叫人去把这胡勇传到公堂来,随即却休堂退至后庭。然后这县官在后庭又秘密的吩咐手下,先把胡勇带到后庭来见他。原来这胡勇在老界岭办事这么多年,前前后后没少跟县衙打交道,这任县衙乃是去年刚刚到任的,唤作高德才,他到任后,这胡勇已经打点过了,所以这县衙也已经跟胡勇算是相识的了。
这胡勇听说王段博的夫人报了官,知道事情已经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于是他就把邵雄给他的两千两用来买马匹的银子与了这高县官。这县官拿到银子自然欢喜,就胡乱的判了一个两人斗殴致伤,让胡勇赔了这王段博几十两银子的汤药费,至于胡勇强欺这王段博夫人之事,闭口不提。没可奈何,这王段博的夫人见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又没钱没势的,就拿了银子含恨而去了。胡勇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了,可没成想这高县官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主,他打听的老界岭的执事者邵雄回来了,就把这邵雄请到县衙,把胡勇强奸王段博夫人又将王段博打成重伤,逼得王段博夫人来报官一事又跟这邵雄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说收了胡勇两千两银子的事情。这高县官原本是想再从这邵雄身上捞上一笔银子的,可没想到这邵雄竟然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主。他听完这高县官的话,已经气的要跳起来了,碍于在县衙的缘故,邵雄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只见他对高县官说道:既然大人看在老界岭的薄面上,已将此案了结了,小人在这里代老夫人跟少主先谢过大人了,此等恩情等小人回去禀明老夫人跟少主后,改日定会亲自来向大人致谢。大人尽管放心,秀才那里小人一定亲自去上门赔罪,决不让大人为难。这高县官听了邵雄的话,愣愣的立在了原地,他原本是想要向邵雄讨些银子的,却没想到只卖了个人情,此时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心中只有晦气罢了。
这邵雄出了县衙,带着手下几个人就直奔王段博家里来了,到了王秀才的家里,他见王秀才还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全身上下到处都打的竹板,就问王秀才的夫人道:夫人,可请过大夫给秀才看过伤了没有?这王秀才的夫人见问,就哭着回道:刚刚出事的时候请大夫来看过了,大夫说伤的很重,腿跟胳膊上的骨头都被打断了,肋骨也断了几根,内脏都损坏了,大夫已给郎君上了板子了,也开了药了,过几天大夫还来换药,大夫说可能要两三年才能下床走动。听到这里,邵雄立马躬身说道:夫人,实在抱歉,都是我管教属下不严,才让你们夫妇受到如此大的伤害,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说完邵雄又从手下手里拿过两锭银子放在卓上,随后说道:夫人,这些银子足够你们夫妇两个衣食无忧了,日后王秀才若有什么想要帮助的地方,请夫人随时来找我,我定当全力相助,绝不推脱。说完这些话邵雄见这王秀才的夫人一直在那里哭,也不理他们,于是就带着手下走了,刚出了院门邵雄有折了回来,对这王秀才的夫人说:夫人,既然你的夫君乃秀才出身,待他伤好以后就不要让他再做那些粗人干的活了,还是好好的考皇榜才好,若你们生活上要是过不去了就尽管来找我,说完这些话邵雄才又离开这王秀才的家里。
这邵雄从王秀才家里出来以后方才怒气冲冲的赶往马场,此时胡勇已将马场盖好了,为了应付差事,他叫人先买来了十几匹马在马场养着,剩下的打算在慢慢地想办法,他还不知道高县官已将他的所作所为告知了邵雄。他见邵雄来到了马场,还假装若无其事地的上前躬身迎道:邵统领回来了,统领一路奔波辛苦,辛苦啊!这时候只见邵雄上去一脚就把胡勇踹翻在地,随后他大喝一声道: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畜生给我绑起来,邵雄的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后的几个手下就二话不说的把胡勇按倒在地,用麻绳捆了起来。胡勇见到这个情形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可嘴里还是不停的喊道:邵统领,饶命啊,邵统领饶命啊·······只见这时候邵雄又说道:你这个胆大妄为的的狗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欺压良家妇女,还将其夫君殴打致残的,我说怎么总听到我们老界岭欺压百姓的谣言,原来是你这个畜生玩意做的好事。
听到邵雄的话,只见胡勇跪在地上不停地以头撞地磕头哭着嚎叫道:邵统领饶命啊,我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看在我跟了你一场的份上,求求统领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了,求求统领饶了我这一回吧······此时胡勇的头已经撞得满头是鲜血,那血又顺着脸颊流下来淌在地上,看上去满地满脸都是。这邵雄毕竟年轻,他见到这个情景,又想起这胡勇跟他往日的情分,终于还是没忍心下手杀了他。这时候只见他说道:看在你跟了我一场的份上,且留着你的狗命多活一天,明天我将会将你送上老界岭,让夫人跟少主亲自处置你。说完只见他又说道:把这个畜生给我押下去好好看着,明天送再送回府里。
原来在马场的人当中,除了邵雄带回来的这四五个人,剩下的人都是经常跟胡勇办事的,他们在看守胡勇的时候,这胡勇就对这些人说道:几位兄弟,你们都是平日里替我办事的,倘若把我押回府里,老夫人一生最容不得的就是府里的人欺压百姓了,我到时候肯定是活不了了,但你们也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老夫人不会放过我,但同样也不会放过你们。听到这话,胡勇的这几个手下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这时候只见这几个颤巍巍的问道:那依大哥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听到这话,胡勇又对这几个手下说道:你们先替我解开绳子。这几个人因为听完胡勇的话后害怕,于是就把胡勇的绳子给割断了,割断绳子后胡勇又让他们买来蒙汗药,假装给邵雄接风洗尘的时候把邵雄给迷翻了,此时胡勇见邵雄已被蒙汗药迷倒,他二话不说就朝着邵雄心窝子就是一刀,可怜这邵雄竟以一时的妇人之仁,反倒丢了性命。这胡勇杀了邵雄后又将他带来的这四五个手下也砍翻在地,统统都取了性命。
这胡勇杀了邵雄跟他的手下后,第二天就命人抬着这些人的尸体来到了老界岭,见了上官锦后,只见这胡勇立马跪下哭道:少主,昨天晚上这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强盗,来到马场抢马,被我们给拦了下来,可是小的发现的晚了一步,邵统领还是被他们给杀害了。此时上官锦见胡勇抬回来的尸体上面都盖着白布,又听说邵雄被人给杀害了,脸上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只见他说道:怎么可能,邵雄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就被几个强盗给杀了?听到这里,这胡勇又哭着说道:少主,是真的,这几个人是乔装成我们老界岭的人,在邵统领没有防备的时候下的黑手,你看邵统领的尸体我都带回来了,说着他又用手指了指放邵雄尸体的地方,一面说着一面还假装哭的很难过的样子。此时上官锦听了胡勇的话,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他慢慢地,一步一步的朝着胡勇指的地方走过去,缓缓地蹲下身子,轻轻的拨开盖在邵雄尸体上的白布,当他看到是邵雄后,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随后方才大声的哭着说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杀了邵雄就相当于砍了我一臂,我定不会饶他。这时候只见这胡勇又哭道:少主,杀邵统领的人已被我们统统的除掉了,只是小的发现的晚了,没能救下邵统领,都怪小的没有看好邵统领,少主要怎么处罚小的,小的都绝无怨言。
此时的上官锦终于冷静下来了,当他听到邵雄是被人暗算的致死的,又听到胡勇已经将暗算邵雄的凶手都杀了。心里想道:这样也算是给邵雄报了仇了,于是上官锦又吩咐将邵雄厚葬,继续让胡勇负责马场的事情,让其尽快把马匹买回来。奈何这上官锦从小就在上官正雄跟褚萱萱的熏陶之下长大的,此时他还不知道人心的险恶,竟然就这样被胡勇给糊弄过去了。
自此这胡勇就更加得意了,他见得到了老界岭的少主上官锦的青睐,为人处事更加的张扬跋扈。这天他应上官锦的吩咐带了十多个人去山下寻找马匹,找了一圈只凑到了几十匹马,就连这几十匹马匹也是强取豪夺而来的。这胡勇见这点马匹交不了差,就命两个手下把这些马匹先赶回马场去,自己则带着十来个人往城外去寻找,走出几十里地后,一无所获。见眼前有一家茶馆,这胡勇就带着手下到这家茶馆去歇息,喝茶的时候这胡勇叫来茶馆的小二雄声的问道:小二哥,你知道哪里有养马的人家没有?这茶馆的小二哥也是本分的生意人家,他见胡勇一脸的凶相,又有这么多手下跟着他,平日里来这茶馆喝茶的都是过往的生意人,哪里见过这个场面,他听到胡勇的问话,已经吓得两腿发软了,只见他战战兢兢地走到胡勇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位大爷,小的还真知道一处养马地所在。这胡勇听到小二哥的话,眼前一亮,又问道:在哪里,赶快说来听听?小二哥见问,赶紧回道:大爷,你从这百间房向北走去,大约十几里的路程,在那山脚下有一对夫妇在那里居住了十几年了,以养马为生,这对夫妇大约养有几百匹马匹,不过看这天色好像要下雨了,大爷们还是先回城里歇息一晚,明天再去吧,说完这小二哥才又小心翼翼地走开。
这胡勇听了茶馆小二哥的话,哪里还管什么下雨不下雨的,茶也不喝了,就带着手下顺着茶馆小二哥说的方向奔去了。来到山脚下,果真有几间茅草屋,草屋的侧面是一块大大的草场地。这胡勇带着一行人来到草屋就对着里面大喊道:有人在吗?
这时候,只见有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老人从茅屋里面走了出来,他见了胡勇等人,也没有露出惧怕的表情,一脸淡定的问道:各位英雄造访寒舍有何指教?这胡勇见了老人,又接着说道:老人家,听说你这里有些马匹,我们是专门前来购买的此时老人听了胡勇的话,方才说道:原来是这样,小人这里倒的确有一些马匹,不过前些日子卖出去了一批,眼下只剩下三四百匹了,不知道各位英雄要多少当胡勇听这老人说有三四百匹马的时候,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于是他大笑着说道:你有多少我们就要多少,走,赶快带我们去看看马匹去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从茅屋里面又走出来一个妇女,年纪跟这老人相仿,大概是这个老人的夫人,她从里面走出来后对这老人说道:三郎,什么事啊听到这个夫人的话,老人回道:没事春云,这几位英雄是来看马匹的,你在家里待着等乐儿,我带这几位英雄去看看说着这老人带着一行人就朝着旁边的草场走去,到了草场抬眼看去,只见草场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马匹,个个身肥体健,高大威猛胡勇看到这么多马匹,顿时高兴的大笑道:奶奶的,不枉老子今天出城走这一遭,随后他又对他的手下大喊道:兄弟们,把这些马全部给赶回去,有了这些马匹,老子终于可以跟少主交差了,说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一声惊雷巨响,霎时间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顿时把这些人淋的就跟落汤鸡似的了,而此时只见胡勇的手下冒着大雨都一拥而上的去赶马匹去了,这老人见状,也冒着大雨急忙上前跟胡勇说道:这位英雄,你把马匹都赶回去了,那这买马的银子怎么算听到这话,只见胡勇大声对这老人吼道:他娘的,老子何时买东西花过银子说着就一把推开了这个老人老人听了胡勇的话,又上前拉着他道:英雄,这可不行,使不得呀,老朽半生的积蓄都在这里了,你就这么把马赶走了,叫老朽日后怎么活呀这胡勇见这老头还缠着他,就一脚把老人踹翻在地,嘴里骂道:他娘的,你个老东西真是不知好歹,趁老子现在还好好跟你说话,赶紧给老子滚到一边去,不然有你好看的,说完这胡勇又对手下大喊道:给老子快点,趁天黑之前赶回马场去此时这草场的老人挨了胡勇一脚,倒在地上半天才缓过气来,这时候只见他又顺着草场爬到了胡勇的身边,两手紧紧地抱住胡勇的腿说道:英雄,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你这么做一定会得到报应的!这胡勇见这老头死死的抓住他不放,就在这老头胸口连踹几脚,没奈何这老头抓他太紧,根本挣脱不开此时雨越下越大,抬眼看去都已经看不清楚远处的模样了,胡勇见他的手下已将马匹赶走,这老头又死死的抓住他不放,这时候只见他拔出手中的佩刀,朝着这老头的背上一刀刺了进去,这老人被胡勇的刀刺中以后,又挣扎了一会,方才慢慢的倒在地上此时胡勇见老头松了手,刀也没来得及拿,就骑上马去追他的手下去了
看官你道这马场的夫妇是谁原来这马场的夫妇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远踏千里从浔阳来药王谷向药王寻求生子之方的郁文生郁三郎夫妇当年三郎带着夫人焦春云离开药王谷以后,走到这里,三郎因为听药王韦大哥说他的夫人不能过于劳累,以调养身子为主,于是就没有回去浔阳,在这百间房的这座山脚下盖起来两间茅屋,暂时住了下来,一来是怕他的夫人路途奔波又累坏了身子,二来是这里距离药王谷近,万一他的夫人焦春云再有什么闪失,也方便再去找他的大哥韦越人,可没想到这一住就是十几年
当初三郎夫妇刚在这里住下的时候,没想到他的夫人焦春云竟然真的怀了身孕,这可把三郎夫妇两人高兴坏了为了贴补家用三郎白天就上山去砍柴,然后再把砍回来的柴火推到城里去卖了,好换回一些铜钱来后来等有了一些积蓄的时候,他的夫人焦春云就在家里养了一些鸡,再后来三郎见他们的茅屋旁边有一个很大的草场,很适合养一些牛马,于是三郎就不再以砍柴为生了,他就买回马匹来养起先只是养了两三匹马,后来慢慢地这两三匹马变成了十几匹,再后来又成了几十匹,最后就变成了几百匹了
就在三郎夫妇养起马匹来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已经会满地的跑了,焦春云为三郎生下一个男孩子,三郎见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所以他希望儿子以后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快快乐乐的生活,于是就给儿子起名叫郁乐这郁乐也正如三郎所期望的,每天都过的很快乐,白天在马群里跑来跑去,这匹马骑的腻了,再换来另一匹马来骑,夜晚三郎教他读书认字,有时候三郎还会给他讲故事等郁乐大一些的时候,他就会骑着马去山里玩,三郎也会时不时的带郁乐去城里玩这样的日子让三郎夫妇享尽了天伦之乐,也让郁乐尝遍了世间温暖
就在郁乐十岁生辰这天,三郎的马群里有一匹马竟然生下一匹幼马崽来,这可把郁乐高兴的手足舞蹈的,三郎夫妇也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夫妇两人也甚是高兴从此以后郁乐就亲自喂养这匹小马崽,还给它起了名字叫小乐子等到这个小乐子能骑的时候,郁乐每天都骑着它去后面的山上玩,他见小乐子跑的累了,就找一棵大树,在大树下面睡一觉再回去后来的三年世间里,郁乐几乎天天跟小乐子相处在一起,他教它说话,它能听懂他说话原来这小乐子在三年的时间里跟郁乐朝夕相处,慢慢的竟然通了人性郁乐说:小乐子去,这小乐子就走进树林里面消失了,等到郁乐又说:小乐子来的时候,这小乐子竟然又从树林里跑出来了,简直就跟小孩儿一样的能听懂郁乐说的话,后来干脆郁乐就用吹口哨的方法来跟小乐子交流,没想到这小乐子居然也能明白郁乐的意思,当郁乐再说小乐子去的时候,它还是一样的钻进树林里面消失了,等到郁乐再吹口哨的时候,它又从树林里面跑出来了当然了,经过郁乐的细心喂养,这小乐子也长得高大威猛,体健骨壮的,跑起来就如疾风一般,一身血红色的毛里面没有一点杂色,看上去非常的漂亮,使人一见到就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真乃是:赤兔无人用,当须吕布骑,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就在胡勇带着手下的人来抢夺马匹的时候,郁乐正好骑着小乐子在山里面玩,他见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已经来不及赶回家,就找到了一个石崖,连人带马就跑到石崖下面去避雨这时候他的母亲焦春云见三郎迟迟没有回去,外面又下着这么大的雨,心里不免有点担忧于是焦春云就拿了一把雨伞,顺手也给三郎拿了一把,就向着马场跑去了,焦春云走到马场,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一匹马,也没有见到一个人,他以为三郎因为下雨的缘故把马匹都赶回马棚里去了于是又向着马棚的方向走去,正在这时候焦春云看到草场上倒着一个人,背上还插着一把刀,看到这个场景,焦春云已经感到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此时她的心脏也不停地砰砰的乱跳,她走上前一看,这个倒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夫君三郎,顿时吓得扑了上去,大声的哭喊道:三郎,三郎,你怎么啦三郎~~~当她慢慢的把三郎的身子翻过来的时候,只见三郎的嘴里,胸前全部都是鲜血,这血顺着三郎的胸口已经流在了草地上,把草地也染红了一大片,因为是下雨的缘故,看上去没有那么像血,淡红色的一大片,就像是一块红布放的时间久了,退了色了似的焦春云见到这个样子,一下子趴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扒拉着三郎,一边扒拉一边还大声的哭道:三郎,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这样叫我怎么办啊三郎此时天空虽然还下着大雨,焦春云的哭声听上去虽然有一些模糊,但她发出来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任谁听了都会为之动容的,
焦春云就这样一直趴在三郎身前大哭,不知过了几时,天空也停止了下雨,焦春云才从悲伤中缓过来这时候她准备扶起来三郎把他背回去,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够抱起三郎,于是焦春云就把三郎平时推柴火的车子推过来,轻轻的把三郎放在车子上,又慢慢地推回院子里,当她准备把三郎放到里面床上去的时候,结果还是因为力气不够,没能够抱动三郎,于是焦春云又索性把三郎轻轻的移动到门口,让三郎侧靠在门旁边的木板上面,随后她也坐在了三郎的旁边就在这个时候三郎居然轻轻的咳了一下,焦春云听到三郎的咳嗽后,立马趴在他的耳边,用手指探了探三郎的鼻孔,这时候只见三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焦春云见三郎醒了过来,立马激动地哭道:三郎,你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说完又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大夫,对,对对对,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大夫~~~这时候只见三郎拉住焦春云地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春云,我不中用了,你要好好地,好好地把咱们乐儿养大听到这话,焦春云又大哭道:三郎,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你死了我们乐儿该怎么办三郎你怎么能忍心丢下我们乐儿~~~此时只见三郎说道:春云,我这一生从未与你分开过,如今我要先你一步而去了,原来当年在药王谷的时候,韦大哥早就算到我有此一劫了,所以他才会在临别的时候叮嘱我说:世间万物计以少数,勉强糊口是没有问题的,若数若聚众,乃是祸端之根本也可恨我没有参透韦大哥说的话,才酿成了今日之祸,当年韦大哥没有明说,想来应该是玄学之奥秘,不能明示于人吧,原来世间一切,冥冥之中都是注定了的,是福也好是祸也罢,是改变不了的,全在人的德行上我想你我当初本不该有子的,乐儿应该是我俩强求来的结果倘若我俩现在还在浔阳的话,也不至于有今日之祸,这大概就我为我所种下的德行所付出的代价吧
三郎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就没有了呼吸了,焦春云见此时三郎才真正的离了世,这时候她倒显得十分的平静,既没有哭,也没有悲伤的表情,只是静静的靠在三郎旁边,默默的把身子靠在三郎身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儿子郁乐见天上的雨停了,就骑在小乐子背上,飞快地奔了回来郁乐刚走到门口,远远地看到他的父亲郁三郎胸口插着一把刀,他的娘则坐在他的父亲身旁,看到这个场景,郁乐连滚带爬的从小乐子的身上滚下来,嘴里哭着跑到三郎夫妇身边跪下来,一边叫道:娘,我爹怎么了,娘,我爹到底怎么啦,你告诉我呀,你快告诉我呀~~~爹~~~爹一边哭着说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叫着&34;爹&34;!
此时只见焦春云还是平静的对儿子郁乐说道:乐儿,别哭,你爹只是累了,你别哭了,让你爹歇一会儿此时郁乐哪里听得到他的娘亲焦春云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趴在他爹郁三郎身上大哭,嘴里还是不停地喊着:爹~~~爹~~~这时候只见焦春云一把拉过郁乐说道:乐儿,你听娘跟你说,你知道你爹为啥要给你起郁乐这个名字吗只见郁乐此时嘴里一边呜呜呜地哭一边对着他的娘焦春云摇头,于是焦春云又说道:乐儿,你爹给你起名郁乐,就是我跟你爹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生活,爹娘在的时候要快乐的生活,倘若爹娘不在了,你一样也要快乐的生活所以乐儿,说到这里,只见焦春云又拉过郁乐道:乐儿,答应娘,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报仇,听到了吗焦春云说完这话,只见郁乐只顾着呜呜呜的哭,于是又大声对郁乐吼道:听到了吗此时郁乐被他的娘亲焦春云的这一声吼叫给吓过来了,只见他对着他的娘亲焦春云不住的点着头看到儿子点头,焦春云又给儿子说道:乐儿,接下来娘亲说的话非常重要,你要仔细听清楚了,说完这些焦春云方才又说道:乐儿,在咱们这屋子的后面的这两座大山后面,有一个药王谷,里面住着药王韦越人,这药王韦越人十几年前乃跟爹是以兄弟相称的,如今你就去找他,告诉他你是浔阳郁三郎跟焦春云所生的,这韦大哥为人朴实,又有着一颗善良的心,你去找他以后,他定能护你周全此后你就跟着韦大哥在药王谷里学习医术,将来也做一个像他那样的人,治病救人,造福一方要是能这样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焦春云给儿子交代完这些后,只见她拔出三郎背上插着的刀,一下子就从自己的胸口刺了进去,此时郁乐见到他的娘亲焦春云的举动,吓得赶紧两只手扶住她娘亲握在刀把上的手,嘴里大哭的叫着:娘~~~娘~~~只见此时的焦春云已经口吐鲜血,神志不清了,她胸口也不断的在往出冒着血,半天她才缓缓地对她的儿子郁乐说道:乐儿,娘这一辈子没有跟你爹分开过,娘也舍不得跟你爹分开,只是爹娘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说着焦春云就顺着背后的木板倒在了地上,当场就没有了呼吸了真是: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