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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完美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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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几天,石泓都是晚上守在医院,除了主治医生严峰和两个值班护士外,整个二楼都空荡荡的。

    这天深夜,石泓连续守了几晚也实在熬的够呛,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迷迷糊糊的差点睡着,不一会儿,严医生又像往常一样来查房了。

    “石队长,要不你去我办公室睡会儿吧?”严医生关切道。

    石泓打了个哈欠:“不用了,谢谢,你查房吧。”

    严医生也没多说什么随即走进了病房。

    可门刚关上不久,突然!从病房里传来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走廊。

    病房外石泓猛的清醒,立刻拔出枪冲了进去。

    定睛一看,病房里一片狼藉,窗户大开,严医生倒在地上,头上血流如注,两个病床上除了陈强还在,靠窗的那一张床已经空了。

    “快!石队长!李胜根跳窗逃跑了!”严医生捂着头大喊道。

    “什么?!”石泓大惊,急忙来到窗户往下看,果然,楼下李胜根正一瘸一拐的跑向大门口,很快就要跑出医院了。

    石泓顾不了那么多,急忙一个纵身也跳下楼,虽然是二楼,可下坠的力道还是让他脚下一麻。

    石泓站起身拼命追了过去,等来到医院门口已经为时已晚了,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门卫岗亭里值班的保安正在一身酒气的呼呼大睡。

    “起来!”石泓大喊一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保安。

    “出出什么事了?”

    石泓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刚才那个犯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保安吓了一跳,哆哆嗦嗦说道,

    “我我没看见啊…”

    “混蛋!”石泓暗骂一声,急忙拿出电话呼叫支援:“喂!我是石泓,李胜根逃跑了!马上封锁中心医院!沿附近道路立刻进行排查!”

    挂断电话后,石泓怒视着保安:“你!守在这!把大门关上!除了警察来任何人出去都别开门!听见没有?!”

    “是是”保安连连点头。

    石泓安排好立刻又回到了病房,先是帮严医生处理了一下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石泓问。

    严医生还有些心有余悸:“我刚才进来查房,刚检查完陈强,突然李胜根就跳下床用输液瓶砸在了我头上,我都没反应过来就摔倒了,接着他就从二楼跳下去了…”

    “是啊。”陈强隔着绷带支支吾吾道:“严医生被袭击的时候我也看见了,可给我吓坏了…”

    石泓检查了一下现场,没有留下手铐,接着又晃动了一下病床边的扶手,发现已经松动,螺丝不见了。

    “看来他是拆下扶手才把手铐挣脱出来的,不过他是怎么做到的?”石泓觉得奇怪。

    “是不是用这个?”严医生从地上捡起一把剪子:“这是给病人换药用的。”

    石泓接过剪子,打开后用尖刃的一侧对比了扶手上的螺丝,刚好能卡进去,用它当螺丝刀再合适不过。

    石泓又看向陈强:“你晚上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陈强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动静,不过我耳朵隔着绷带听的不是很清楚,所以也没有在意。”

    很快,警察到了,石泓又带人在医院里仔细搜查了一遍,一直到天亮也没有查出什么,在外面排查的警察也是一样没有收获,李胜根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奇怪了,他大半夜的能跑哪去?何况穿着一身囚服,身上还有伤,这么扎眼的特征能藏到哪?出租车都不拉,谁会收留他?”石泓越想越费解。

    这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石大队长,在这干嘛呢?”

    转头一看,是唐川。

    “你怎么来了?”

    唐川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来拿我之前的体检报告啊,哎你说,我这血脂怎么有点高啊?还有我这”

    没等他说完,石泓直接打断:“快快快,你来的正好!我正烦着呢,赶紧帮我分析分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石泓把从监狱里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给他讲了一遍,唐川刚听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啊?”石泓瞥了他一眼。

    “哎我说石队长,这么简单的事你都看不出来?很明显,严医生在说谎。”

    “说谎?怎么回事?”

    唐川叹口气:“你想,李胜根既然能够打开手铐,那他干嘛不等没人的时候,非要等到查房的时候偷袭严医生再跳窗逃走呢?明明知道你就守在门外,弄这么大动静就不怕你石大队长听见吗。”

    “对啊!”石泓惊叹道:“难道严医生是他的同谋?”

    “很有可能,而且同谋不止一个。”

    “那还有谁?”

    “另一个犯人,陈强。”唐川分析道:“严医生既然说谎,那目睹一切的陈强说的同样也是谎话。”

    石泓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严医生跟李胜根是第一次见啊,为什么要帮他?李胜根到底藏在哪了?”

    “应该是在”说到这唐川突然停住了,眼神很快黯淡下来:“难道难道是这么回事”

    石泓看他这样不免急躁:“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夜晚来临,石泓站在医院楼下,抽完了手里最后一根烟。

    他看了看表,到了换药的时间了,随即来到了二楼病房。

    病房里,严医生也在,陈强正靠在病床上。

    “石队长,我要给病人换药了,要不你先去外边等会吧。”

    石泓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石队长?还有什么事吗?”

    “严医生,你们去自首吧。”

    “自首?”严医生一脸诧异:“石队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胜根压根没有跑,而是死了,是你跟陈强合谋杀了他,没错吧?”石泓说道。

    严医生听后看向陈强,后者眼神有些异样,

    “石队长,你胡说什么?我好端端的杀他干嘛?难道就是因为跟他在监狱里打了一架?”

    “你是为了报仇,是为了给你死去的女儿张素汐报仇,我通过血液查到了你的真实身份,你根本不叫陈强,你是张素汐失踪已久的父亲,张新城。”说到这,石泓神色流露出哀伤。

    这时,陈强和严医生的表情都变了,都也没有回答。

    石泓继续说道:“一年前你失踪以后,就辗转各地进行整容手术,直到半年前,改头换面的你故意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伤人,为的就是跟李胜根住进同一所监狱,之后服刑期间你故意跟他发生冲突,故意弄伤自己,进而一起转到监外就医,为的就是实施你的杀人计划,而严医生就是你的帮凶,他也是曾经素汐住院期间的主治医生,没错吧?”

    陈强听后眼睛开始颤抖,石泓则注视着他的眼神,在等他说出一切。

    许久之后陈强才开口:“没错,我的确是张素汐的父亲,至于我为什么整容是因为怕被熟人认出来,我想跟过去告别重新开始,而抢劫那是生活所迫,怨不得别人,我跟李胜根住一个监狱是凑巧而已,至于跟他发生冲突的确是我故意的,认出他以后,我实在很生气,忍不住才对他动了手,所以到医院后我才会一直隐瞒身份。”

    “对啊,没错。”严医生也说话了:“我也认出张先生了,张先生的确让我帮他保密,可这也不代表我们杀人啊,而且当时你在窗户边也看到了,李胜根的确是跑了。”

    “那是你们设计的视觉诡计。”石泓指向严医生:“早在你给李胜根伤口换药的时候,就悄悄把他桌上的一瓶口服药换成了安眠药,这对身为医生的你再容易不过了,到了晚上李胜根按照你平日的嘱咐定时服下药瓶里的药,睡死过去。”

    石泓说着又看了一眼准备换药的陈强,有些不忍,

    “之后,陈强就悄无声息的来到李胜根身边,用缠在脸上的绷带勒死了他!再用剪刀卸下病床扶手挣脱手铐,当然他自己的手铐也是用同样的办法。”

    “跟着陈强把李胜根的尸体拖到自己的病床,再把手里的绷带缠在尸体脸上,跳下了二楼,最后,配合上你严医生查房时的演技把我吸引进来,当我看见病床上那个缠满绷带的人自然会认为那是陈强,不会多想。”

    “我虽然立刻冲到窗边,不过我看到的那个人只是背影,加上天色也黑,那个背影穿着囚服我自然会认为他就是李胜根,其实那个背影根本就是陈强!而躺在陈强病床上的那个人才是李胜根,准确的说是李胜根的尸体!之所以让我目睹他逃走这一幕就是为了误导警方去通缉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来掩盖他死亡的真相。陈强则趁我跳下去的时候就躲进了一旁的草丛,等我追到大门口他再悄悄返回病房换下李胜根的尸体就可以了。”

    听到这,严医生先是顿了一下,即刻又恢复平静:“这只是你的猜测,那你说尸体在哪?”

    “尸体在停尸间。”石泓放慢了语速:“你在我去追犯人的时候,利用轮椅把尸体运到了停尸间,没错吧?我们哪都搜过了唯独漏掉了停尸间。”

    “你有什么证据吗?”严医生表情依旧平静。

    “证据就是现在还缠在陈强脸上的绷带,你怕引起我的怀疑所以只能等今天换药的时候才能给他换上新的绷带,现在这绷带上面一定能检测出李胜根的唾液。”石泓语气坚定,虽然他不想这么坚定。

    “算了严医生,不用再说了。”此时许久没开口的陈强说话了:“石队长,一切就如你所说的那样,自从一年前素汐和我妻子死后,我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唯一能支撑我的只有仇恨,对那个男人仇恨!是他害死素汐,是他害的我家破人亡!从我失踪的那一刻,我的复仇计划就不会停止了,整容到抢劫伤人再到进监狱,的确都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既然法律惩罚不了恶魔,那就由我亲自去毁灭它。”陈强言语中充满了愤怒。

    石泓摇了摇头:“你太傻了,你以为你这样做素汐的在天之灵就会开心了吗?你以为她愿意看到她的爸爸成为一个杀人犯吗?”

    听到这些,陈强悲伤的眼泪滑到嘴边,哽咽的颤抖着:“我知道素汐不愿意看到我这样,但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如果当时我去送她上学,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无法说服自己,所以我必须亲手杀了他,对于这样的人渣,即使再给我十次机会我一样会这么做,我绝不后悔!”

    石泓看着眼前这位父亲,心中痛苦不已,是啊,究竟是愧疚的活着?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完成救赎?难道杀人凶手就一定会是恶人吗?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亲历者才能明白,自己可以审判但是没有资格去评判。

    陈强缓缓解下绷带,递给他:“石队长,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为了素汐做过什么,所以请你最后帮我一个忙,放过严医生,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因为他和你一样,都是好人。”

    石泓听着他真诚的言语,内心万分纠结,甚至有些后悔揭露了这个悲惨的真相。

    严医生这时默默来到陈强身边,一边为他上药,一边轻声说道,

    “张先生,自此我的妻子和女儿死于车祸以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让我牵挂的了,直到遇见素汐,是素汐的坚强救了我,才让我活到了现在,可是没想到素汐还是走了。说到这,严医生面露忧伤:其实我和你一样,不会后悔,因为我也曾是个父亲。”

    石泓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说话,静静的离开了。

    “结束了?”一直守在病房外的唐川问道。

    “嗯,他们会去自首。”石泓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对不起,也许不该让你去。”唐川有些愧疚。

    “有些事还得去做,职责所在,对了,这次又是多亏你帮忙了。”

    唐川听后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替他们找一个最好的律师。”石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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