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树下诉情，树上看戏
二月十八，是百里灏十九岁的生辰。
皇帝万寿，自是准备的十分隆重，从早到晚流程都是满满的，上午朝会大宴群臣，下午与宗室诸王、后宫女眷欢庆。
宴会还是在太液池边举办，不仅有宫中教坊司的歌舞，还请了宫外的戏班子和杂耍班子，好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太液池靠东一侧，是座二层高的彩楼。二楼坐的都是皇族宗室，热热闹闹地看着底下的水戏。
水戏分为几方，参与的都是禁军的士兵，类似于现代的赛龙舟，皇亲国戚们还可以选择自己心仪的队伍进行投注，主打一个参与感和体验感。
凌晚晚上去时，太后姑侄和百里灏都已经到了，却不见云冰卿。
待到水戏开始后，她才姗姗来迟。
凌晚晚正奇怪时，秋月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摄政王就在楼下。”
“你怎么知道？”
“方才王爷身边的护卫与云妃前后脚上来，悄悄告知奴婢的。”
凌晚晚转头，秋月悄悄指了指人，楼梯口站了个瘦瘦高高的侍卫，见她看过来就抱拳行礼。
的确曾在摄政王身边见过此人，只是不知是不是她错觉，他方才的眼神稍稍有些奇怪。
七律低头念佛，现在他都不敢看皇后，一看脑子里就蹦出一堆打油诗，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
趁着水戏进行到白热化时，凌晚晚就借口更衣下了楼。
七律就走在她前头，隔着四五步的样子。到了彩楼后头偏僻处，才见到了百里疑的背影。
“皇叔？”
秋月和七律都很自觉，远远站在不同方向望风，让两人可以自由交谈。
“皇后，方才本王得知一事，想了想还是应该与你说一声。”
“何事？”
“云妃今日可能有动作，特意过来拜托本王帮忙。”
凌晚晚不解得歪了歪头，“她一个冒牌货，怎还会来寻皇叔帮忙？”
很快，她瞪圆了眼睛，“该不会，皇叔还没戳破她吧？”
百里疑默认了，“她自说自话，本王既没承认，也没否认罢了。再说，看蠢人自作聪明，也别有一番乐趣。”
明白了，是这位爷的恶趣味使然。
“她来寻皇叔做什么？”
“让本王在夜宴之前，将陛下约去观澜亭。”
“她想做什么？”
“不知，但左不过就是后宫那点子龌龊手段。”
百里疑兴致缺缺，凌晚晚却忍不住心痒痒：“皇叔就不好奇？”
“尚可。怎么，皇后想去看个究竟？”
凌晚晚虽未回答，但眼睛顿时“蹭”得亮了，脸上明晃晃就写着两个字：
想看。
百里疑：……未免太好懂了吧？
她这样的神情，就像他儿时曾短暂养过的一只小狗。
“夜宴之前，有一个多时辰的空白时间，一般是各自午休歇息。申时一刻，皇后依旧来此处，本王带你去。”
“多谢皇叔！”
圆圆的眼睛更亮了，满满都是如愿以偿的欢喜，这一下也更像了，百里疑相信，若她有尾巴，此刻已经摇了起来。
百里疑眯了眯眼，不动声色颔首：“皇后不必客气。”
“那，不见不散？”
可能因为彼此交集变多，又或许因为他是她的攻略对象，第一次见面时的可怕印象渐渐淡去，凌晚晚胆子也大了许多。
百里疑顿了顿才道：“嗯，不见不散。”
……
百里灏午睡起来不久，王进芳就进来回禀，说是摄政王来过，称有军务商议，申时三刻在观澜亭恭候圣驾。
“怎么不叫醒朕？”
“回陛下，是摄政王不许，说事情不算紧急，等陛下醒了再说也是一样的。”
“哼，皇叔惯会装腔作势，那便过去吧。”
当御辇路过御花园时，百里灏本来正闭目假寐，突然听到假山那边有人高声斥道：“放肆！云妃娘娘在此，你们怎敢说这种浑话？”
他睁开眼，卿卿？
轻跺了两下脚，御辇便停下了。
随即听到两个陌生的女子声音：
“奴婢们可是贵妃宫里的，便是云妃，也管不得我等。”
“就是，贵妃娘娘现在肚子里可是怀着皇长子，云妃进宫许久，现在还未侍寝，奴婢们见识短，还没见过这样的妃嫔主子呢。”
接着，便是一阵窃窃的私笑声。
“你们……”云冰卿的声音终于响起：“啊！”
“娘娘！”
百里灏猛地掀开车帘，王进芳连忙命人将御辇放下地，“陛下。”
“去，把刚刚那几个以下犯上的宫人给抓了，送去掌刑司！”
百里灏丢下这一句，就急急赶了过去。
绕过假山，后面是一小片池塘，云冰卿摔倒在泥泞的池边，而子规就蹲在她身前。
“卿卿！”
“四哥……”云冰卿惊喜抬头，转瞬又收敛了神色，改口道：“陛下，臣妾失仪。”
“说这些做什么？你受伤了？”
百里灏蹲了下来，一脸急色不似作伪。子规行了一礼，便转身让开了位置。
“臣妾方才扭了脚，鞋袜也湿了，子规正在帮忙查看。”
鞋子已脱了，棉袜也褪了一半，露出脚踝一小段雪白莹润的肌肤来，半遮半掩，落在百里灏眼里，勾出压抑许久的遐思来。
“朕……来看看。”
大掌贴上裸露的肌肤，停驻了片刻，再隔着衣料上下揉捏起来……
而在他身后有株高大的广玉兰树，明明无风，却有一粒雪白的花苞落了下来。
树下这两人沉浸在暧昧的氛围中，跟着的奴才们也自觉地背过身站着，谁也没有发现这点异状。
凌晚晚轻轻舒了口气，双手合十对着百里疑无声告罪：真是不小心的……后者摇摇头，示意她不要乱动。
两人此时正藏身在树顶，居高临下，可以说是看了全程戏。
但眼看着百里灏的手掌越来越往上，灵活的手指还想往衣裳里钻，凌晚晚顿时尴尬起来，这青天白日的，不会真这么大胆吧？
幸亏云冰卿及时拦住了他，红着脸道：“陛下，四哥！这是在外头……你派人把我送回琼华殿吧。”
“卿卿别动，朕亲自送你回去。”百里灏有些愧疚，“说起来，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朕还没去看过你，可是怪朕了？”
云冰卿轻轻摇了摇头，“冰卿永远不会怪四哥的。”
星眸微抬，泪光闪闪，泄出七分情意，三分幽怨，“房间里布置的那些东西，这些日子我都没让人动，都好端端放着，和我一样……都盼着四哥过来。”
百里灏也想起自己曾布置的“洞房花烛”，方才本就意犹未尽，此时更是激动难耐，直接打横抱起怀中佳人，一起上了御辇。
“摆驾琼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