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打油”皇后
“皇叔，请留步。”
席终人散，当百里疑准备出宫时，却被凌晚晚叫住了。
“皇后娘娘？”
“皇叔。我有两个疑惑，还望皇叔解答。”
“皇后请说。”
为了赶上他，凌晚晚是一路小跑来的，平了平气息才问：“八年前，我只与皇叔见了一面，年深日久，云冰卿又有信物在手，皇叔是怎么确定是我的？”
“就为这个？”百里疑有些意外，“因为我长了眼睛，会去分辨；我也长了嘴，会去问、去打听，既然帮了我，我怎会连人都分不清楚？”
凌晚晚愣了一会，忽然便笑了。
她也算是阅文无数了，以前每每看小说中类似“李代桃僵”的桥段，主角不仅会错认冒牌货，往往还会受其挑拨，出手对付真正的恩人或爱人。
看得她又生气又忍不住吐槽：真是又瞎又蠢！
今日听百里疑一说，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原来就算在这个充斥着狗血桥段的世界里，也还是有心明眼亮的正常人。
“怎么？”
“没事，只是觉得皇叔耳聪目明，有识人之能。”凌晚晚眼睛亮晶晶的，“另还有一问，皇叔别嫌我啰嗦。”
“嗯，问吧。”
“云冰卿拿着玉佩过来寻皇叔，定是想挟恩求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云冰卿当真是当年那个人，她想对付我，皇叔会帮助她吗？”
“挟恩求报？”百里疑咀嚼着这几个字，目光甚是清明。“皇后怕是弄错了，本王一生没有恩情，只有人情。出手相助，只为两不相欠。但即便要还，本王也得按自己的意思来，而不是做他人的提线木偶，那不叫有情有义，那叫愚蠢！皇后以为呢？”
“我不要我以为，我要你以为！”
凌晚晚简直举双手赞成，没想到活阎王虽然吓人，主意还是很正的。几次交道打下来，弄明白他没有恶意，心里对他的害怕，一时去了七八分。
“皇叔真知灼见，爱憎分明。之前数次相助，还未谢过。”
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正巧，我也同皇叔一样，最不喜欢欠人。您帮过我，日后皇叔若有差遣，我愿尽绵薄之力。”
百里疑垂了眸子，未置可否。
但凌晚晚脑海里有声音响起：“叮！任务对象信任度达到30！”
她笑容更深，决定见好就收，便再行了一礼：“打扰皇叔了，您慢走！”
百里疑颔首，走了几步却又回头，看到凌晚晚已经走远了，她仿佛心情很好，连背影都是蹦蹦跳跳的。
他正有些出神，却听身后传来风声，顿时眼神一厉，转头的同时已挥掌而出。
“王爷。”
掌风拂过，在来人的面门前堪堪停住。
“七律？”
“王爷，我已在凤鸣殿待了好几日了。”七律苦着脸道：“实在没什么大事啊，王爷不如让我回来吧？”
“滚回凤鸣殿去。”
“王爷……”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遵命！”七律转身，嘴里还嘟嘟囔囔：“皇后整日就是吃、睡、玩，监视她到底有什么用……”
百里疑耳力极好，听后眼神稍稍一动，又想起今日在殿中，她吃得那般香，心里不由想：皇后有什么用处他还不知，但看着倒很下饭……
这边凌晚晚还不知，她已经被当成了“下饭菜”。高高兴兴地回了凤鸣殿，春夏秋冬四个领着满殿宫人跪下贺喜：“今日过年，奴婢们恭贺新禧，祝娘娘万事胜意，贵体康泰！”
“好！人人都有赏！”凌晚晚兴致勃勃：“今日是除夕，让厨房整治些酒菜，你们四个陪我边吃边玩，一起守岁！”
蹲在房梁上的七律抽抽嘴角：看吧，他说什么来着？
席面很快摆了上来，春夏秋冬看她兴致这样高，也陪着凑趣道：“那咱们……就陪娘娘喝上两杯？”
“两杯怎么够？今天过年，不论大小，大家不醉不归！”
不知为何，凌晚晚今日很是兴奋，率先举起了酒杯：“来，干杯！”
四人都饮尽了杯中酒，秋月笑道：“今日娘娘在席上还作诗呢，奴婢听着，比那云妃的可好多了！”
春叶也点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就这会功夫，内宫都传遍了，都夸奖娘娘贤良淑德，体恤民间疾苦。”
“嘘！那首诗其实不是本宫做的，就是拿来讽刺一下云妃。”凌晚晚比了个手势，同时又贼兮兮地笑了，“不过呢，本宫还有一首诗，绝对原创，和云妃是绝配。”
“娘娘能说来听听吗？”
大家有些好奇，连上头的七律都竖起了耳朵。
“听着啊。嫦娥仙子下琼楼，不识人间疾苦愁。”
听着还挺像样…
“粗饭糙米吃两口，噫！一口哕，一口呕！”
噗！
春夏秋冬笑到喷饭，七律一个没稳住，差点没栽下来。
这都是什么诗？
现在大家相信，那首《悯农》不是出自皇后之手了，但一首打油诗下来，气氛却愈发活跃了。
“娘娘，再来一首吧。”
“好啊。”凌晚晚又喝了一杯，指着外头纷纷扬扬的雪花道：“六出九天雪飘飘，恰似银花落琼瑶，你若下去跑一遭，哎！摔的摔，倒的倒！”
七律听得扶额，和那个“一口哕，一口呕”还真是异曲同工……
底下四个宫女还在拍巴掌，“好诗好诗！娘娘的诗真有意思！”
凌晚晚越发“诗兴大发”，指着桌上的菜又是一首：“无竹使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也不瘦，竹笋焖牛肉！”
这一晚上的打油诗，听得七律头昏脑胀。
还有什么“一杯两杯三四杯，五杯六杯七八杯，九杯十杯笑微微，百杯千杯醉不归……”
这边凤鸣殿又笑又闹，那头紫薇殿又是另一番热闹。
秦虹霓泪水涟涟地扑进百里灏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腰，“表哥，我害怕。”
“虹霓别怕，朕和母后都来了。”
“表哥，我又梦到了那天，那个刺客想伤害你。”她只穿着薄薄的寝衣，温软的身体在怀中微微颤抖，“我怕的不是自己有事，而是…害怕失去你。我不能没有你的，表哥……”
“虹霓……”
坐拥美人在怀，少女的体香直往鼻子里钻，百里灏本就饮了不少酒，又听了这番真情告白，一时竟也动了情。
秦太后悄悄退出来，宫人们也紧随其后，顺手关上了门。
太后下了台阶，边走边问：“贵妃的伤口如何了？”
绣云回道：“太后放心，都处理好了，陛下不会起疑的。”
“嗯。今夜皇帝就宿在紫薇殿了，你们记住，明日皇帝走后，就将汤药煎了给霓儿服下，那可是副极灵验的求子方，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
“是，奴婢记下了。有太后运筹帷幄，相信咱们贵妃定能一举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