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自导自演，一石三鸟
云冰卿对百里灏的了解，不可谓不一针见血。
当他亲眼看见秦虹霓换下的血衣，亲耳听见她在昏迷中仍喃喃自语着他的名字，这些都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他：这个女人为了他连性命都不顾，这个女人如此深爱着他。
面对这般的深情厚谊和救命之恩，百里灏的心中不仅充满了感动和愧疚，更生出了一股怜爱眷恋的心情。
以致于，让他将云冰卿都暂时抛诸脑后。
在守了一夜之后，当秦虹霓终于醒来时，百里灏和太后都几乎喜极而泣。
“霓儿！”
“表妹！”
“姑母，表哥，我……”
秦虹霓刚想动，就牵扯到伤口，忍不住痛呼：“嘶！”
“表妹别动！”百里灏连忙按着她双肩让她重新躺下，表情语气都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受了伤，太医嘱咐了，需要静养。”
秦虹霓此时也回想起了昨夜的行刺，连忙握住他的手，急道：“表哥，你没事吧？那刺客没伤着你吧？”
“没事，多亏了你，只是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朕心急如焚。”
百里灏本就生了一双含情桃花眼，如今温柔注视着她，更让人恨不得沉溺其中。
“表哥……只要是为了你，虹霓什么都愿意做。”
“真是傻丫头。”
秦太后含笑看着眼前的一幕，终于开口道：“好了，你们俩倾诉衷肠，倒把我这老婆子晾在一边。”
“姑母~~”
秦太后拍拍她的手，“霓儿才刚醒，不能费太多精神，皇帝也守了一夜，该更衣上朝了。”
“母后说的是，朕先去上朝，表妹好生休息，待朕下了朝便来看你。”
“好，表哥慢走。”
秦虹霓痴痴地目送着百里灏远去，直到秦太后吩咐：“所有人都下去，哀家要和贵妃说几句话。”
她这才醒过神来，等下人都离开后，秦太后换上一脸心疼：“霓儿，你还好吗？伤口可疼得厉害？”
“姑母，我没事，只要能让表哥回心转意，便是当真命悬一线我也不怕。”
“霓儿不知，看着你昏倒的那一刻，哀家真是吓得心跳都要停了。”
“姑母放心，那人下手精准，避开了要害，伤口也不深。多亏姑母事先准备的血袋，才让我的伤势看起来更加逼真吓人，至于昏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您看，表哥为了等我醒来生生守了一夜，都没去云氏那个狐媚子那儿。”
秦虹霓说起时，还带着些娇憨得意，秦太后又怜又爱：
“好孩子，你不怪哀家就好。眼看这云氏都把手伸到慈安殿了，偏偏皇帝被她迷了心智，哀家也是无奈，才出此险招，好在一切顺利，只是最后……出了点岔子。”
直到现在，秦太后也没想明白，为何刺客会突然大笑，打乱了她的布局。
不过无妨，她还有其他布置。
“姑母神机妙算，这招一石三鸟，想那乔婉最后也逃不过去。”
没错，这场行刺其实是秦太后自导自演的闹剧。自从那日荣国夫人进宫开始，太后就和秦家里应外合，共同策划了一切。从封妃宴惊现刺客，到秦虹霓舍身护驾，最后刺客招供幕后真凶，一环扣一环。
一来是要搅了封妃礼，狠狠挫一挫云冰卿的气势；
二来是推秦虹霓上位，借救命之恩让百里灏动心；
三来嘛，是要给皇后和乔家一个教训！
“哀家和陛下是需要定国公府，用来抗衡百里灏，但若是皇后因此认为，可以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阳奉阴违，那她就打错了算盘！！”
秦虹霓暗含期待：“姑母，若此时成功把乔家牵扯进来，那乔婉这个皇后，是不是就当到头了？”
秦太后微微摇头，“霓儿别急，哀家知道你的心思，哀家也承诺过，这个后位最后一定是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次把乔家拖下水，是为了以此为把柄，让皇后那一家子从此俯首帖耳，再不敢有异心。”
等百里疑倒台之后，乔家彻底没了利用价值，废后才是顺理成章。
秦虹霓虽有些失望，但经过这一遭，她对太后的手段心悦诚服，因此顺从点头：“霓儿都听姑母的。”
“好。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养伤，再牢牢抓住皇帝的心。最好能抢先诞下皇子，让那云氏从此无立锥之地！其他的事，都有哀家和你父亲谋划。”
“是，姑母。”
……
再说回凌晚晚那边，事情的发展，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在秦虹霓苏醒的当天下午，凤鸣殿就被封宫了。
来传懿旨的，是太后身边的主管大太监汪满福。他端着一张圆脸，皮笑肉不笑道：
“皇后娘娘，在刺客的发髻里，发现了一块小铁牌，上面刻有定国公麾下亲兵的徽记。事关重大，太后下令禁足，也是为了娘娘考虑，您可千万想开些。”
凌晚晚冷笑：“本宫此身不足惜，但我乔家满门忠烈，只凭一块不知真假的铁牌，就可定谋逆大罪吗？”
“娘娘莫急，陛下也已下了圣旨，急召定国公父子进宫自辩，相信不久就会真相大白的。”
“好，那本宫就等着，汪公公重开宫门那天，相信会很快的。”
“娘娘所言极是。”汪满福行了一礼，转身便吩咐带来的小内侍：“将凤鸣殿上下所有人等按造册统计，一一辨认清楚。封宫期间，任何宫人不得进出，日常饮食所用，皆由禁军查验过后，从殿外运送。”
凤鸣殿所有宫人都被召集在院子中，面面相觑，惊慌失措。
直到宫门轰然关闭，凌晚晚才出现在正殿的台阶上，厉声道：
“慌什么？本宫还是皇后！外头还没打进来，咱们里边倒先乱了，岂不是给人可乘之机？都守好自己的本分，本宫把话放着，不出三天，宫门必开！”
她这般肯定的言之凿凿，倒是成功安抚了大部分人心。春夏秋冬四个也从旁协助，让人群散去后，才随凌晚晚进了正殿。
“秋月，消息传出去了吗？”
“娘娘放心，从皇宫到城郊，军中信鸽不出三个时辰就到，国公爷和两位公子，应当在今晨就收到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