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谁是背主之人？
方姑姑进入御花园不远，就在清明渠旁的凉亭里，找到了她要见的人。
她仔细看过四周，才快步上了台阶，“见过娘子。”
对方本来正在作画，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原来是姑姑，快快免礼。”
方姑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正是云冰卿。
“姑姑怎么这会子来找我？”
“本来是该晚上去寻娘子的，只是这两日太后身子不适睡梦不宁，奴婢需得晚间守夜，今天又突然得了要紧消息，这才冒险过来禀告娘子。”
“姑姑这样的年纪，本该做老封君享福了，还要这般服侍太后，实在辛苦。鹦哥。”
鹦哥笑眯眯上前，掏出个荷包塞到方姑姑手里，嘴上还讨巧道：“这是我姑姑亲手做的，您也要保重身体，别累坏了。”
方姑姑手指拂过荷包上精美的绣花，感受着指下的厚度，笑着夸道：“鹦哥姑娘的女红愈发好了。”
云冰卿见状，一丝几不可见的得意划过眼眸，“姑姑喜欢，就留着玩吧。对了，您方才说的消息是……”
方姑姑揣好荷包，才将方才发生在慈安殿的事一一道来，包括冬雪的话和秦虹霓的反应。
“贵妃这是耐不住了？”
“娘子也知道，贵妃本就是个急躁性子，最是受不得委屈挫折的，怕是最近就会动手。”
云冰卿轻笑一声：“好啊，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吧。”
说着，她站起身缓缓走过来，面带感激道：“多谢姑姑前来告知。您也知道，我在宫里没有根基，一切都仰仗您了。”
“娘子客气，奴婢那不争气的侄儿，若没有云太傅的引荐，也去不了龙山书院就读。该多谢娘子才对。”
“您过谦了，当初也多亏您在太后面前说话，我才能顺利入宫，这份人情冰卿一直记得，将来若能有大造化，定会好生报答姑姑。”
方姑姑惶恐中带着些许得意，“娘子言重，报答万万谈不上。只是这回贵妃那边……您打算如何应对？”
“姑姑放心，冰卿所为只为自保，不会对贵妃做什么的，更不会让您在太后跟前难做。”
“那好，奴婢就先告退了。”
“姑姑慢走。”
直到方姑姑走得没了影，云冰卿脸上的笑容才落了下来。
“姑娘，咱们真的不动吗？”
“怎么可能？秦虹霓想算计许氏的胎，要么下毒，要么收买人直接动手，你顺着这个方向去打探，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宫里埋下的钉子。”
“那需要家里那边……”
“我会写信给父亲的。秦氏想一箭双雕？我必须把她也给装进去，做个一箭三雕的局出来，才能脱离现在这种妾身不明的困境。”
云冰卿的眼中，跃动着野心的光芒。
从小父亲就教她，想要的东西必须千方百计抓在自己手里，因此她从未打算完全依赖百里灏。
后宫是女人的战场，男人只是获得权利的抓手罢了。
看着那袭天青色的道袍走出凉亭渐渐远去，冬雪才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假山上下来，半步也不敢停留，急忙回了凤鸣殿。
“娘娘，冬雪回来了。”
凌晚晚看着她惊魂未定的神色，皱起了眉：“怎么？事情不顺利？还是太后怀疑你了？”
“娘娘，奴婢有要事禀告。”
凌晚晚直觉是出了什么大事，“跟本宫进来。”
两人进了内室，等冬雪磕磕巴巴地讲完，凌晚晚也同样被惊到了。
方姑姑与云冰卿，居然私下会面！
太后对云氏的厌恶，慈安殿几乎人尽皆知，方姑姑身为太后心腹，肯定再清楚不过，她竟然敢背主？
“呵，本来让你过去通风报信，是想引蛇出洞，不想竟还有意外收获。”
没错，冬雪的“告密”是凌晚晚吩咐的，她看出这丫头的动摇，索性便给她个投诚的机会。不想走这一趟，还发现了方姑姑的秘密。
“没有人发现你吧？”
“没有，奴婢等她们都走了才敢出来。娘娘，现在咱们该做什么？”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冬雪渐渐放松下来，心里还莫名多了丝心安理得：
原来平日忠心不二的方姑姑，私下还有这样一面，那自己的背叛，又算得了什么呢？
“本宫还要好好想想，你先下去休息，顺道把春叶和夏川叫进来。”
冬雪略有些失望，但还是应道：“是，娘娘。”
“等等。”
凌晚晚叫住她，指了指桌案上的荷包：“拿着吧，赏你的。”
冬雪打开一看，竟是个指肚宽的金镯子。
“这是本宫在家中发现的旧首饰，虽年头久了但是实打实的金子，上头也没标记。本宫记得你有个妹妹只小你两岁，快到出嫁的年纪了吧，让人捎回家当嫁妆正好。”
“多谢娘娘！”
冬雪欣喜之下突然想起件事来，“对了，娘娘。奴婢有个姐妹叫白薇，是慈安殿二等宫人，奴婢觉得，或许可以试着收买她，日后也多一条消息渠道。”
凌晚晚笑了，她记得以前看过一条言论：
最好的企业文化是什么？钱要给够！
你一月给八千，员工干六千的活；
你给一万，员工能实打实干好；
给五万，你还没说，员工就先替你想在前头；
给十万，996也是福报，你就是再生父母。
你看看，金镯子刚给出去，不就有回报了。
“你看着办就是，办的好本宫重重有赏。若需银钱，去找春叶支取便是。”
“是，娘娘，那奴婢先下去了。”
冬雪兴冲冲地回到自己房间，从铺盖底下翻出个小匣子，这里面是她进宫这些年攒下的全部家底。
把金镯子搁了进去，正喜滋滋打量呢，冬雪突然闪过一丝疑惑：
她似乎没提起过家中弟妹的年岁，娘娘是怎么知道的呢？
……
这边凌晚晚正在问夏川：“许落樱的两个侍女，你知道多少？”
“回娘娘，她们一个叫青兰，一个叫朱玉，都是许家的家生奴婢。许宝林似乎更信任青兰一些。”
“贵妃若要下手，势必要买通许氏的身边人，你觉得她们两人，谁更有可能背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