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会轻功吗？
定国公父子走出乾元殿时，已是月上中天，乔致宁忍不住低声问：
“父亲，您说摄政王到底是……”
乔兴邦摇了摇头，他立刻噤声。
“身在宫中，谨言慎行。”
“是。”
两人不再交谈，径直走出宫城上了马，行了一段路绕进拐角后，乔兴邦却勒马停住了。
“父亲？”
“等着吧，这是摄政王回府必经之路。”
父子俩静候半晌，果然带着玄鸟徽记的摄政王车驾驶了进来。
赶车的正是七律，他见到下马恭候的乔氏父子，便转头向车厢内说了一句，随即停下了马车。
“拜见摄政王。”
“定国公特意等在这，是有话要说？”冷淡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
“今日之事，乔某多谢王爷仗义援手。”
静默了一会，车帘被掀开，百里疑端坐其内，眼神意味深长：“国公爷不怪本王多管闲事，连累了乔家？请上来说话吧。”
乔兴邦上了马车，七律自觉地走远了一些，和乔致宁一左一右在街边等着。
大约一刻钟左右，乔兴邦便掀帘下了车，立在路边躬身下拜：“恭送王爷。”
目送着马车远去后，乔致宁才走了过来，“爹，您刚才和摄政王说什么了？”
乔兴邦却没有直接回答，“过两天，会有一个姓高的江湖郎中上门自荐，记住好生接待，他或许能治好二郎的腿。”
“真的？”乔致宁先是高兴，很快就疑惑起来：“是摄政王找来的大夫吗？可是太后不是说要让太医令过来，亲自为二弟治伤？”
“你忘了？是秦五郎动了二郎的未婚妻，而他那双腿，也是在我乔家断的？”
简单的反问，却让乔致宁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的意思，是太后和秦家会怀恨在心，即便面上不追究，也会在暗地里……”
乔兴邦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儿子明白了。”
因为两人直到深夜还未回府，凌晚晚也一直没有睡。
乔致宁知道她苏醒后，也让下人把他抬了过去，一边陪她说话，一边等着父兄。
凌晚晚发现，不同于大哥与父亲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个二哥倒是与原身生得更像，可能是随了母亲。
而且，这乔家兄弟的性情也是截然不同，乔大豪爽忠义、粗中有细，乔二却是胸有丘壑、博学多才，想来在战场上也是个儒将。
而兄弟俩最大的相同点：都是“妹控”……
“妹妹，其实我也为你准备了礼物，只是之前不能入宫才没送出去，这次你回家，正好一并带回宫去。”
“是什么？”
乔致平笑着指了指身边一个侍女，“小月，快来拜见皇后娘娘。”
小月看了看他，犹豫了一瞬，才跪下叩拜：“民女小月叩见皇后。”
凌晚晚好奇：这是送她个人？
“二哥，她是？”
“小月是北境遗孤，父母家人都被北蛮人杀了，我五年前救下了她，一直带在身边让人教授武艺。自你入宫后，我便想着把她送去你身边，做个武婢，日后也好贴身保护你的安全。”
“你会武功？”凌晚晚看着小月瞪大了眼，“功夫很高吗？”
“回娘娘，尚可，最擅长的是轻功和隐身探查。”
“轻功？”凌晚晚实名羡慕：“飞檐走壁那种？”
小月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往门外一跃，倏地便没了影。
“人呢？”
话音刚落，门口就忽然落下一个人，小月捧着个鸟窝递过来，“娘娘，这是从院中石榴树顶拿下来的。”
凌晚晚出门，抬头看看那高约十几米的大树，一脸兴奋：“这么高都行，那你能把我从宫里偷出来吗？”
“啊？”
乔致平也没想到她会提这种要求，但转念一想，也不禁黯然：
“妹妹，你在宫里……是不是很不好过？”
凌晚晚也是一时嘴快，反应过来也知道没有可能，连忙安慰道：
“还好，有吃有喝有钱花，也没什么难过的，二哥你别担心。”
“我听阿爹和大哥说了，陛下和太后各有算计，妹妹你夹在中间，想想也知艰难。又是在深宫之中，我们想照应也顾不到。”
“这有什么？便是嫁给平常人家，也有可能遇上不着调的丈夫和刁难的婆婆，我好歹还是皇后呢，又有父亲和哥哥们撑腰。二哥你放宽心，好好养病就是。”
乔致平也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抚上伤腿苦涩道：“我的腿，也不知还能不能好？”
这样一个骑马征战，仗剑沙场的将军，如今却连独立行走都不能。凌晚晚光是想想也觉得心疼惋惜。
“一定会好的！”
这话却不是出自凌晚晚之口，而是小月说的。她握着双拳，圆圆的脸颊上是坚定的双眸，“将军的腿一定会好的！”
凌晚晚笑起来，也跟着重重点头，“没错！二哥一定会好起来，重新驰骋马上，纵横沙场！”
乔致平很是感动，今天白日发生的事，着实伤到了身为男子的尊严和自信，这个时候，来自家人的支持和信心就尤为宝贵。
他笑得温和，揉了揉凌晚晚的头顶，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自家父亲的笑声：
“哈哈，婉婉说得没错。”
“阿爹，您回来了？”
乔兴邦带着长子走进来，脸上是疲惫也掩不住的喜悦：“二郎，你的腿有救了！”
“真的？是寻到哪位神医了吗？在哪呢？”凌晚晚跳起来，挽着他的手连声问道。
“妹妹，太后说了，要派太医令过府，为二弟医治呢。”
听了乔致平的解释，凌晚晚的笑容瞬间消失：太后？她可信不过！
“阿爹……”
她急着想说话，却被乔兴邦伸手拦住了，视线环视一圈，“其他人都退下吧。”
凌晚晚带来的宫人和国公府下人都依言退了出去，冬雪也在其中，她心里清楚，这是防备着像她这样的眼线。
可她如今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下午趁着娘娘昏睡的功夫，她还去打听了秋果，才知出宫那日就被远远地发卖了，这下更是进一步明白，皇后和乔家都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小月妹妹，我叫冬雪，和春叶、夏川一样，都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人，日后咱们很长时间都会共事，先认识一下。刚才，你的轻功可真厉害。”
小月看了看她，犹豫着问道：“冬雪姐姐，宫女以后能出宫吗？”
冬雪为了套近乎，知无不言：“若是主子同意，二十五岁以后便可以出宫，放归本家或是赐婚。若是格外开恩，成亲生子后还可以再次入宫，服侍皇子公主。”
小月仿佛松了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