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吃回头草？
凌晚晚猜得没错，云冰卿的确很快就知道了。
那些外命妇们好容易进一次宫，就见到了这么大的热闹，虽然秦太后极力补救，但耐不住人多口杂，很快，这段宫闱香艳丑闻就在京中官宦人家中流传开来。
云冰卿虽避居静云山，但云家还在京城，因此不过几天就将消息传了上来。
“岂有此理！”
看罢家中来信，她重重拍在棋盘上，黑白棋子被震得到处都是。
“姑娘，怎么了？”
“陛下明明答应过我，竟然出尔反尔，不仅宠幸了皇后表妹，还纳入了后宫！”
“那……咱们怎么办？”
云冰卿显然失去了以往成竹在胸的冷静，在房中团团转了两圈，才站住了脚，“研墨，我要写信回京！”
不冷静的何止她一人，秦虹霓自从事发后，又气又悔，当时就病了一场，等痊愈后来慈安殿请安，被太后搂在怀里，心肝肉似地叫。
“你这傻孩子！万事都没有自己身子重要，不过是个采女，何至于这般想不开？”
秦虹霓垂泪道：“姑母，你知道的，霓儿从小就喜欢表哥，以前有云家那个妖精在，表哥心里眼里都是她。好容易把她打发走了，又冒出个不要脸的许落樱，她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竟得了表哥的宠幸？”
“你既知她上不得台面，还跟她呕什么气？全当她是个阿猫阿狗般的玩意儿，不过一时侥幸。再说，她为何能如愿，你自己还不清楚？”
秦太后点到为止，那碗醒酒汤里有什么，谁下的，她心里明镜似的。
秦虹霓也红了脸，“是霓儿一时糊涂，不该瞒着姑母行事。”
“这就对了，你要早告诉哀家，这事就是另一番结局。不过你放心，哀家已让人扫尾干净了，便是皇帝亲自查，也找不出半点端倪。”
“多谢姑母。只是霓儿不甘心，那个许落樱明明居心不良，一心攀龙附凤，姑母素来最厌恶这等人，为何不惩罚她及许家，反而同意她进了后宫？”
秦太后放开了她的手，终于摆正了神色。
“霓儿，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对你的疼爱不比对灏儿少。但你要明白，灏儿终究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是常事。今日有许家女，明日还有王家女、谢家女，你难道个个都要去闹？若一直纠结于此，就只能是自苦。”
秦虹霓面色纠结，“可我是真心喜爱表哥，我不想让他亲近别的女子。”
“霓儿！你是秦家嫡女，是当今贵妃，日后还会成为皇后，大烈国母！花园里的花常开常败，不过几日光鲜，你要当花园的主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不得不说，秦太后这番话算是推心置腹了。
作为上届宫斗的大赢家，这是她多年来的后宫生存智慧，可惜自己的侄女是个恋爱脑，抱着那点子情爱幻想，始终拗不过弯来。
无奈，秦太后只得道：“难道你想输给云冰卿？”
“自然不是！”
从小到大，秦虹霓和云冰卿就是死对头，只可惜秦虹霓一直赢少输多，好不容易扬眉吐气，怎可能轻易认输？
“这就是了。你也知道，这两年皇帝一直没放下她。这次是大好机会，与其跟许氏这种小角色纠缠，不如集中精力，断了皇帝和云氏的联系，把他的心收回来。”
这才是秦太后容忍许落樱的原因，遮丑只是小事，更大的盘算在这里。
皇帝仿佛被云氏迷了心窍，登基一年多来，不仅冷落皇后，连秦虹霓这也是独守空房。这次中药虽是阴差阳错，但也打破了他的坚持。
男人么，一旦开了荤，有几个还能把持得住呢？
只要看住了皇帝，时日一长，他自然会明白别的女人的好。
秦虹霓也慢慢想通了，“姑母，霓儿明白了。”
“那就好。我的霓儿如此美丽，病了这几日，倒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风致。你回去好生沐浴歇息，等皇帝下了朝，哀家就让他去紫薇殿，亲自给你赔罪。”
“是，姑母。”
当天晚上，凌晚晚就得到了消息。
“陛下宿在了贵妃的紫薇殿，当真？”
“千真万确，是小德子传的消息。林有德上次又挨了板子，伤还没好当不得差，这些日子都是他顶替了师父，在御前贴身服侍的。听说是太后的意思，陛下下朝便过去了，现下灯都熄了……”
春叶说得小心翼翼，凌晚晚却是一脸八卦。
百里灏这是……想通了？
不装这种绝世大情圣的人设了？
啧啧，这是一朝失了身，就觉得自己不干净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或者，是想舍身侍敌，曲线救国？
凌晚晚越想越好笑，最后当真“噗嗤”笑出声来。
春叶和夏川本还有些担心，但见自家娘娘笑得这般开心，也疑惑地面面相觑。
“好了，你们过来帮本宫更衣，咱们也该熄灯睡觉了。”
“娘娘……”
“放心，本宫没事，你们也别杞人忧天，船到桥头自然直。”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第二天刚用完午膳，百里灏就来了凤鸣殿。
“臣妾见过陛下。”
“免礼，皇后过来坐。”
百里灏仿佛吃错了药，今天十分和颜悦色，竟然还主动跟她道了歉：
“那日朕不明真相，险些听信谗言冤了皇后，想来还是得给皇后赔个不是。”
凌晚晚心里警铃大作，面上还是笑吟吟的，“这事怨不得陛下，您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三个字说得意味深长，百里灏脸色僵了僵，继续道：“经过这件事，朕才知过去都错怪了皇后。以前总以为许氏是小孩心性，不想她早存了攀附之心，这段日子一直在刻意接近朕，上次还伤了皇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啧啧，渣男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啊，这就把锅都甩给绿茶表妹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都是一样的货色，乌鸦还嫌猪黑？
“陛下现在醒悟也不晚。”
百里灏忽然覆住她的手，脸色换了柔情，“朕现在才知，谁才是值得珍惜的人。”
这一惊吓得不轻，凌晚晚差点把手甩出去。
怎么个意思？要吃回头草？